脸上挂不住,却又不得不装无知,僵笑着附和:“没事,只是小风寒,喝二剂草药就没事了。等等,你说你的腿伤是大丫在帮你治,她、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她真的能帮你治好?”
大女儿自作主张改了名字的事,二丫已经告诉了张树根。虽然有些心痛,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那还是卖女儿。张树根哪还有指责的权利,只是心里面难免有些难受。
“岳父大人真爱说笑,曼曼懂医不是在家里学的吗?怎么岳父大人不知道,难道曼曼没有告诉过岳父大人不成?真是不孝。”
唐武不愧是腹黑的主,知道张舒曼家里过的日子有多苦。更从三娃还有二丫的口中得知,这亲生的爹,不但不帮。还向着填房的妻子,一起欺压姐弟三人。做的比牛还多,吃的比猪还不如。
字字带刺,以退为进刺的张树根钻心的难受。
老实的张树根哪会是对手,看着唐武一脸关切的目光。张树根并没有多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误以为这些年是他忽略了大女儿。连女儿学医的事都不知道,还得通过女婿的嘴才知道。
心里不好受,更觉得对不起大女儿。
看着站在唐武床边,一脸防备的盯着他的儿子。张树根试着挤出一个浅笑,将这个尴尬的话题转开。
“女婿这事不怪大丫,都是我这个做爹的没有注意过。三娃过来,让爹抱抱,一阵子不见,三娃胖了也白了些。看来你大姐照顾的不错,别怕,我是爹爹。”
伸出手,张树根一脸慈爱的想上前抱住张三娃。只是令张树根更尴尬的是,三娃根本不甩他,直接躲开了不让张树根抱。敌视的盯着张树根,突然大声道。
“不要,三娃不要爹抱,也不要跟爹回去。三娃要跟大姐还有姐夫一起,以后还要跟姐夫学武,保护大家。”
生怕张树根再过来,强硬将他带走。张三娃死死的抱住唐武的手臂,眼中露出一抹恐惧。显然张三娃跟二丫一样,不想跟张树根回那个家,甚至是害怕回去。
“三娃,爹?”愣愣的看着敌视的盯着他的儿子,张树根无措的收回手,眼底闪过一抹受伤。
“三娃乖不怕,姐夫还在这里,只要三娃喜欢。爱住多久就住多久,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哭鼻子。”
感觉到三娃抱住他的手微抖,唐武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无措的张树根。拍了拍张三娃的小肩膀,沉声的鼓励。
“爹你来了,不是说病了吗,怎么不在家里好好养养。家里都还好吗?一大早的吃过早餐了没,锅里还有些肉粥。要是爹饿了可以喝些垫垫肚子,三娃怎么了,眼睛红的跟小兔子似的。谁欺负你了,告诉大姐,大姐去揍他一顿,给三娃出气。”
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张树根也是这身体的亲爹。同时也还是二丫跟三娃的爹,作为一个成年人,张舒曼没有傻的像对唐东兄弟几个一样。毫不给面子的打骂,恶言相向。
打断骨头都还连着根筋,张舒曼装什么事也不知道,放下手中的衣物。带着客套的浅笑,简单的问好。
又想到临走时,张树根交给她的玉琐,这份恩张舒曼可是记着。这个包子爹虽然性子软弱,不过骨子里,应该也还是疼爱姐弟三人。
“大丫你回来了,爹来看你们。不用忙活,爹不饿,嫁了人要学会为家里打算。村里的人家除了农忙,哪有吃三餐浪费粮食。就算赚了些钱,也要会打算,不能坐吃山空。”
虽然知道女儿是好意,张树根听着心里暖,可是还是忍不住唠叨了几句。
肉粥?垂下头,张树根悄悄的咽了咽唾沫。
“没事,家里不差这点东西,爹一大早空着肚子走来。想必是饿了,二丫去厨房里给爹端碗粥来,顺便再加些爽口的酸菜。”
张舒曼不是小气之人,捕捉到张树根身上的异样,勾唇浅笑带着淡淡的疏离。冲二丫使了个眼色,不容拒绝的道。
不管张树根这次来的目地是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能和声和气的谈更好。不然,这样闹翻了,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二丫也好,大家都没有好处。
张舒曼可没有忘记,这古人最重视廉孝礼仪耻。名声说臭了,张舒曼不怕,但也不想影响到二丫还三娃。二丫长大了要嫁人,得有好名声才能找到好婆家。而三娃要起读书考功名,更要有好的声誉。
二丫看了一眼张树根,乖巧的冲张舒曼点点头。没有多话,转身进了厨房。不同于前一刻的惊慌无措,张舒曼的镇定还有承诺,让二丫慌乱不安的心沉淀下来。相信只要有大姐在,一切都不会有事。
爹还是爹,只是在二丫心里仅仅如此,再无其他。
“大丫,爹?”
看着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强势的女儿,张树根想到此行的目地。脸上显得有些不自在,干笑二声,想说些什么缓解心里的惶恐,没想让张舒曼直言打断。
“爹,我现在不叫张大丫,我改名字了,叫张舒曼。要是爹不介意,我希望爹叫我曼曼便可。至于其他的事,爹吃饱再慢慢细说便是。”
看着如受虐小媳妇没有一点大男人敢做敢为样子的包子爹,张舒曼挑了挑眉,实在有些看不顺眼。不想再继续听到土的掉渣的名字,张舒曼忍无可忍的挑明道。
她就是她,可不会像小说里的那些女主一样。占用了对方的身体,就要成了别人,代替别人过活。张大丫已去不堪折磨去了,什么父母恩也一并随着张大丫的离开而烟消云散。
现在活着的是她张舒曼,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拿张大丫当猪狗任赵云月欺压,甚至任由赵云月将张大丫当货物贱骂。
不得不说,其实张大丫的离去,跟张树根的听之任之有很大的关系。若是没有张树根的放纵,稍稍拿出点男人的气概。赵云月一个小小的村妇,还是填房,哪怕这么嚣张。
思及此,张舒曼看着张树根的目光,由疏离又添了几分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