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 still and go on to bed
坚持吧,躺到床上睡吧
Nobody knows what lies ahead
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
Life is short,to say the least
生命短暂,说白了
We‘re in the belly of the beast
我们都是苟且偷生
Be still
坚持
Wild and young
那些曾经年少轻狂
Long may your innocence reign
那曾经被单纯主宰的过去
Like shells on the shore
像海岸躺息的贝壳一样
May your limits be unknown,may your efforts be your own但愿你无拘无束,但愿你为自己付出……BGM:《Be Still 》The Killers你会因为太过想念一份美食而驱车六十公里去享受它吗?你会因为无法抑制心底出走的躁动而背起行囊马上出发吗?
那时的他,也远不如人
清晨刚过不久,房间里的清凉就稍纵即逝,像是手上捧着一把太空沙,还未来得及欣赏它的斑斓色彩,就滑落得一干二净了。这真是个倒霉的夏天。他望着书桌上的台灯和课本,突然把它们狠狠地摔在地上,像一只落荒而逃的水鸟般,从房间里跑了出去。黄昏的海边,风景独好。清风抚摸着暗礁,过树穿花。世界这般大,独属于他的,却只有方寸。他就像百花丛中的一株杂草,悄悄地生根,悄悄地发芽,即使枯萎,也不会被发现。
小弟奔驰一小时后来到海边,看到不远处停着他的单车,忐忑不安的心顿时觉得安稳许多。不远处的沙滩上,他低垂着头慢慢走过来,兄弟俩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就这么沉默地穿过沙滩,摸黑骑着单车回了家。
这一天,是第二次联考张榜的日子。
他又落榜了。
其实他从小天资过人,甚至在上小学后就学会了自编自导,时常与同学聚在一起演话剧。有时候,男生们不肯演女生,他就自己反串,款步姗姗,一双灵动的眼睛竟然将女孩的敏感、娇羞演得惟妙惟肖。
这又怎样呢?在以学习成绩好坏为评判标准的考核体系里,他的这些天赋显然不值得一提。还好,他专科考得不错,就这样进了艺专的影剧科。艺专的生活环境很差,宿舍简陋,伙食粗糙。他的脸上,完全感觉不到入学的喜悦。有的同学读了一个月就办理了休学,准备回家重考。他也这样打算着。
事实证明,很多看得见的傲慢,往往滋生于偏见。非得让现实给你一巴掌,才能看清命运的盛情以待。
在他做决定之前,恰逢学姐编导了一场舞台剧,万事俱备,独缺男主角。他多愁善感的忧郁气质非常契合男主角的“诗人”身份。在同学的强烈推荐下,他被选中。记得第一次演出,聚光灯下,他在舞台中央,全身散落着点点星光,暖黄色的光将他的脸照得格外朦胧。
台下乌压压一片,看着黑暗中观众亮晶晶的眼,他沉闷的灵魂在这一刻被打动了。他发现,原来人生可以不是千篇一律的读书与升学。
他找到了真正的自己,自信的喜悦涌过心头,这样的归属感让人无法抗拒。
自此之后,他一路担当男主角,同时自编自导独幕剧,还尝试着改编和导演外国剧本,对电影也有了更深层的认识。
学校拍不起电影,技术组的同学在毕业前才有机会摸一下十六毫米的摄影机。大二那年,他看到有人在拍超八毫米影片,终于忍不住跟父亲要了钱,委托同学从香港带回了一台机器。
摄影机到手,他兴奋地从观景窗望出去,璀璨的日光下,一簇鲜花舒展着花叶,饱满的水珠慵懒地卧在叶面上,在阳光的折射下晶莹似琥珀,缤纷的美景淡入心灵,扰得人心怦怦直跳。
“你有什么打算?”高一那年,他的父亲曾如此问。
“什么科目都不喜欢,我只想当导演。”他回答说。
那时他对电影充满了向往,却对导演不明所以。
此刻,观景窗折射进他眼里的是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可以由他尽情挥洒。他顿时觉得热血沸腾,觉得应该立马做点什么。
他找来朋友,拿出竹条和宣纸,用小锯在每根细弱竹条的端口锯出缺口,周而复始。然后,他们用绳子将竹条的各种零件连接到一起,竹条的四端都被绳子用力地绕过,一副风筝的骨架终于完成了。接着,他们把这副骨架放在宣纸上,沿着骨架线的外2.5厘米处用粉笔细细勾勒出样本。多出来的宣纸被用来包住绳子,胶条将它们牢牢黏紧。现在,一只白鹭风筝终于做好了。
终于可以试飞了,他们扯着风筝线往前奔跑,不知是由于风力太小,还是风筝太重,总之,他们跑得满头大汗,“白鹭”也没能飞上天。不仅如此,在这反复的折磨里,“白鹭”的脖子居然断了。两个人埋头苦干几天的成果就这么毁于一旦。可倔强的他又怎会服气呢?隔年四月,他一个人重新做了白鹭风筝当道具,用摄像机拍了一部18分钟的黑白短片:
时间悄声无息,落魄的画家正在郊外写生,突然,一只白鹭从空中悠然飞过,它纤瘦,羽毛雪白,细长的脖子和双脚伸展成一条直线。
画家看着翱翔的白鹭,放下了手中的笔,他想做一只白鹭的风筝。
“一连三天下午,他都守在后院的那丛月季花旁边,聚精会神地做那只风筝。终于带着风筝走到河堤上,他一面向前走,一面放线。他向前奔跑起来,但白鹭没有飞上天,而是七歪八斜地倒栽落地……”
风筝一次次落地,艺术家面临理想与现实落差的挫折与挣扎,被镜头一一刻画。
这部灵感来自余光中先生的短篇小说《焚鹤人》,他改编成默剧,命名为《星期六下午的懒散》。正是这部短片,帮他进入了纽约大学(NYU)电影系。
纽约素来是追梦者的福地,而NYU孕育了他的电影人之路。NYU的学生时代很快过去,他的毕业作品《分界线》在纽约大学影展中得了最佳影片与最佳导演奖。
他用八个大纸箱打包了所有的物件,在准备回台湾发展的前一晚,美国著名的经纪公司找上门来要跟他签约。眼前的经纪人口若悬河,极尽吹捧:“你将来在美国没问题的,若有人因你是中国人的身份觉得有问题,那就是他们的问题。”太太的博士学位差半年就能拿到,孩子尚不足一岁,留在美国陪着他们似乎挺好的,他想着。本以为一纸合约签过,从此以后的生活都是在敞亮的晴天里步履生风,谁知狰狞的命运随意捉弄,他就在泥泞里困了六年。那段时间,每隔一阵子,总会有公司打来电话找他:“小伙子,你的学生片拍得很棒,我们来谈谈怎么合作吧!”于是,他和朋友写了剧本,准备到好莱坞去试试。十几天跑了三十家公司,有喜欢剧本的人就会建议让他将剧本的某些部分进行修改,三番五次地修稿,但结果依旧无疾而终。
他一直心怀希望,而现实却始终与梦想背道而驰,刚开始他还肯谈谈理想,三四年后依旧一事无成。他再不好意思开口提理想,人也变得有些自闭。
毕业六年,他就这样耗着,一家人靠着太太微薄的薪水度日。他买菜,做饭,接送孩子,将家里收拾干净,然后继续埋头阅读,看片,写剧本。
第二个孩子出世的时候,岳父、岳母来美国帮忙。岳母看他饭菜做得好,忍不住提议:“孩子,你这么会烧菜,我来投资给你开餐馆好不好?”饭后,他在弥漫着白烟和煤气味的狭小厨房里想着这几年的生活,不可否认,他们窘迫的生活也有一些平淡温暖的色彩。今天岳母的提议,点醒了他,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就这样做一个让太太去辛苦奔波的主夫呢?已经六年了,是该放下电影梦了。
晚上,他枕在薄荷味的枕头上,两眼放空地望着低矮的天花板。
他辗转反侧想了又想,他无法接受岳母的资助,决定还是去学一门计算机好了,这似乎是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一技之长的学科。
细心的太太很快在他的书包里发现了课程表。一夜的沉默之后,太太在出门前,站在窄窄的台阶上转过身,她看着他说:“安,不要忘记你的梦想。”相知多年,聪慧的她怎会察觉不出他的消沉呢?那一刻,仿佛有一阵风起,把他带到了多年前的海边,身边的潮水涨了又退,而理解他的人一直都在。他拿出包里的课程表,撕得粉碎,向门口的垃圾桶扔了进去。
每个人都会遇见人生的低谷,有的惨到谷底,有的在半坡中。
关键不是你跌得有多惨,而是你能不能坚持着,再勇敢爬起来。机会往往出现在最艰难的前方。
几个月以后,机遇终于在他三十六岁这年来到身边。他的剧本《推手》和《喜宴》在台湾获奖。鸿运来时一发不可收,随后他的事业一再高潮。2001年,他执导的《卧虎藏龙》摘得第73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桂冠。2006年,《断臂山》荣获第78届奥斯卡最佳导演奖。
2013年,《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再一次让他获得了奥斯卡的小金人。
是的,他就是大导演——李安。
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走低,在最低谷的时候他没有放弃。就算是在家做主夫的六年里,他也每天看外语片,写剧本,梦想一刻不停。他当时的境况甚至比我们很多人还差,但他的不放弃让他成为了驰名中外的华人导演。
记得侯德健有首歌如此唱:“三十岁以后才明白,要来的,早晚会来。”
我觉得不需要等,需要不放弃。
很多事,正因为你去行动、去经历,才更加看清楚自己。
生活的面目很温柔,但凡有条件的理想都欠火候,如果你胆怯从零开始的冒险,满足收入尚可的轻松,担心转换的跑道的颠簸,你可以将你的理想回炉重造了。
就像一粒砂,由于偶然的机缘,掉入蚌的壳里。蚌拼命地想挤出它,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虽然很痛苦,但蚌却只能用自己柔嫩的肉去磨砺它,包容它,浸润它。悠长的时间过去了,砂终于变成了珍珠。是时间把痛苦打磨成了珍宝。
在骨感的现实面前,没有微不足道的尘埃感,脚步缓慢,心不动摇,才是梦想最永恒的模样。
我很高兴,我在此刻明白了这点。
张爱玲一生写作不离旗袍,李安五十六岁为拍片取景亲自学潜水。
你呢?
那些原以为一辈子都走不完的距离,一生都无法脱离的深渊,其实已经被你一步步走到过去里。
心若向阳,就会看到希望
周五,我端着一碗粉面四处寻找装花椒粉的小瓶,当被老板告知只有胡椒粉的时候,我不满地撇了撇嘴。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人倒霉了,连一道想吃的菜也寻不着。保研失败,面试失败,除了沮丧,我还要生活。所以,我只好来到一家肯收纳我的公司做职员。公司美其名曰广告传媒公司,实际上就是一家不入流的商演机构。公司人事混乱,文员不仅要包揽办公室的所有工作,还要头顶烈日、脚踏灰尘地去联系一个又一个商家,还要配合公关部美女们各种心血来潮的消遣。
刚进公司的时候,我心态非常失衡,对公司失望,对待遇不满,看着身边素质参差不齐的同事,总会生出大材小用的无力感。尤其是看到微博上,同学们各种风生水起的状态占满了屏幕,反观自己,除了没有意义的工作就是无休止的加班,在这种强烈的对比之下更是相形见绌。脑袋盛满“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的颓废。
那时候,我对工作的各种不满悄然积累,然后不知不觉地发泄出来。易怒,暴躁,看什么东西都不顺眼,脾气很差,什么事都不想去做。
而雨薇,却完全相反。
这个坐在我对面的,在公司已经工作了三年的姑娘,跟大多数混日子的员工都不一样,她很认真。
比如,她每天总是最早一个到公司,当然,走得也很晚。
比如,我忍不住对隔壁办公室黑丝公关Ada翻白眼的间隙,她已经将办公桌收拾得一尘不染。
比如,对土豪上司甩来的一堆杂乱的票据,她总会耐心地一张张捋顺,再按照时间排序,并严格执行每张票据间隔不低于0.5厘米的标准,有条不紊地将它们贴在原始票据粘贴单上。
她不仅朴实勤奋,还心地善良,待人接物充满了善意,又特别乐于助人,以至于总有一些同事故意将任务推给她。我坐在她对面这么长时间,不曾从她口中听到一句抱怨,也从来没有听见她在背后说别人一句不是。
我越来越觉得工作像一碗没加料的土豆粉,虽然可以填饱肚子,却真的很寡淡。
她却将每一天都过得像新开始,电脑旁养着清新有朝气的多肉植物,桌子上贴满了“每天给自己一个微笑”、“历经风雨才能见到彩虹”的励志标语,尽管它们听上去既庸俗又土气,她却非常相信这些话,并坚持身体力行,证明这些心灵鸡汤应该被信仰,而且具有魅力。
一开始,我觉得这姑娘不是没见过世面,遇到过挫折,就是被父母保护得太好。这世界上,怎么还有人这么天真,还会如此笃定社会的美好和人性的良善?
后来,有幸跟雨薇住到一起,我才知道她从小母亲早逝,小学时父亲从高处摔下至今瘫痪在床。因为父亲的病家里欠下了很多债,雨薇还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正在读书。她仅有的工资,不仅要存下来给父亲看病,补贴弟弟的生活费,还要偿还数额偏高的旧债……当知道这些时,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一直觉得自己足够悲惨,一直埋怨命运不公,如今,与雨薇所经历的种种相比,我的这些悲春伤秋太微不足道。
雨薇很小的时候,家里环境就不太好,住的是老房子,偶尔睡觉的时候,床上会有蟑螂爬过,雨薇只能吓得蜷缩在凳子上度过无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