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744500000002

第2章 天浴(2)

供销员趿着鞋走出来,没看见老金,径直朝亮着月光的帐篷门口走去。套着货车的牛醒了盹,供销员爬上车,打开一台半导体收音机,一路唱地走了。

文秀铺上一丝人声也没有。她还活着,只是死了一样躺着,在黑暗中迟钝地转动眼珠。“老金,老金是你吧?”

老金“嗯”了一声,踏动几步,表示他一切如常。

“老金,有水莫得?”

老金找来一口奶茶。文秀头从帆布帘下伸出,月光刚好照上去,老金一看,那头脸都被汗湿完了,像只刚娩出的羊羔。她嘴凑过来,老金上前扶一把,将她头托住。她轻微皱起眉,头要摆脱老金的掌心。

“莫得水呀?”她带点谴责腔调。

老金又“嗯”一声,快步走出帐篷。他找过自己的马一跨上去,脚发狠一磕。

他在十里之外找到一条小河,是他给文秀汲水洗澡的那条。他将两只扁圆的军用水壶灌得不能再满。回到帐篷,月亮早就高了。文秀还在帆布帘那边。

“快喝!水来喽!”老金几乎是快活地吆喝。

他将一只水壶递给文秀。很快,听见水“唿吐吐,唿吐吐”地被倒进了小盆。之后文秀又伸出手来要第二壶。

老金说:“打来给你喝的。”

她不言语,伸手将壶带子拉住,拖进帘内。水声又听得见了,她又在洗。她不洗过不得,尤其今天。一会儿,她披衣出来,端了那小盆水,走出帐篷,走得很远,把水泼出去。

老金觉得她走路的样子不好看了。

“老金,”她递过一只水壶,“还有点水,你喝不喝?”

老金说:“你喝。”

她一句也不多谦让,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个苹果,将壶嘴仔细对准它。水流得细,她一只手均匀地转动苹果,搓洗它。她抬起眼,发现老金看着她。她笑一下。她开始“咔嚓咔嚓”啃那只苹果。它是供销员给她的。她双手捧着它啃,其实大可不必用双手,它很小。

文秀从此不再跟老金出牧。每天老金回来,总看见帆布帘下有双男人的大鞋。有次一只鞋被甩在了帘子外,险些就到帐篷中央的火塘边了。老金掂起火钳子,夹住那鞋,丢在火里面。鞋面的皮革被烧得吱溜溜的,立刻泌出星点的油珠子。然后它扭动着,冒上来黏稠的烟子,渐渐发了灰白。一帐篷都是它的瘟臭。老金认识这鞋,场里能穿这鞋烧包的没几个。场党委有一位,人事处有两位。就这些了。

前些天文秀对老金说:“这些来找我的人都是关紧的哟。”

老金问:“好关紧?”

“关紧得很。都是批文件的。回成都莫得几个关紧的人给你盖章子,批文件,门儿都莫得!”她看着老金,眼神却不知在哪里。她语气是很掏心腑的,那样子像老金闷慌了,去跟牲口们推心置腹说一番似的。

老金便也像懂事却不懂人语的牲口一样茫茫然地看着她。由于多日不出牧,她那被暴日烈火烤出的脸壳在褪去;壳的龟裂缝隙里,露出粉嫩的皮肉。她一面讲话,一面用手指甲飞快地在脸上抠着。尖细的指甲渐渐剥出一个豁口。顺豁口剥下去,便出来野蚕豆花一样大小的新肉。

“我太晚了——那些女知青几年前就这样在场部打开门路,现在她们在成都工作都找到了。想想嘛,一个女娃儿,莫得钱,莫得势,还不就剩这点老本?”她说着,两只眼皮往上一撩,天经地义得很。她还告诉他:睡这个不睡那个是不行的;那些没睡上的就会堵门路。

老金点点头,一面在大腿上搓出更壮的一杵烟来。文秀什么话都跟他讲。她说那些睡过她的男人都是她的便通门道了。她对他讲不是因为特别在意他的看法。相反,是因为他不会有看法。牲口会有什么看法?

这时帆布帘呼啦啦一阵子响。男人在找他的第二只鞋,嘴里左一个“狗日”,右一个“狗日”。老金脊背对着帘子,坐着,吸他的烟卷,使劲吸,肺都吸扁了。

那人就是不肯钻出来,不肯让老金就着马灯的黄光把他百分之百地认清。他在场部是个太关紧的人物,忙得很,连句客套话都不给文秀,上来就办正事。来都是瞎着灯火,他从来没看清过文秀长什么样。

文秀被他支出来对付老金。

“老金,有莫得看到一只鞋?”文秀问。

“哪个的?”老金问。

“你管是哪个的!看到莫得嘛!”文秀高起声,走到他对过。她头发从脸两边挂下来,身上裹一件大衣,上面露块胸,下面露一截腿杆。火塘的火光跳到她脸上,她瘦得两只眼塌出两个大洞。

“问你!”她又求又逼地再高一声。

老金只管吸烟,胸膛给鼓满又吸扁,像扯风箱。

“牲口啊?咋个不懂人话来你?!”文秀忽地一下蹲到他面前,大衣下摆被架空,能露不能露的都露出来。似乎在牲口面前,人没什么不能露的,人的廉耻是多余。

老金听着那位关紧人物赤一只脚从他背后溜走。

文秀仍披着大衣,光着腿杆子在帐篷里团团转。她摇摇这只水壶,空的;那只,还是空的。他们在这涸了水的地方已驻扎一个多月,每天靠老金从十里外汲回两壶水。从这天起,水断了。

如此断了五天水。喝,有奶,还有酥油茶。来找文秀的男人不再是每天一个,有时是俩,或是仨。老金夜里听见一个才走,下一个就跟着进来,门路摸得熟透。老金在门口搁了干刺藜,巴望能锥出某人一身眼子,而他们都轻巧地绕开了它。最要紧的是,在上文秀铺之前,他们的鞋都好好地藏起了。

清早,文秀差不多只剩一口气了。她一夜没睡,弄不清一个接一个摸黑进来的男人是谁。最后一个总算走了,她爬起来。老金在自己铺上看她撕开步子移到他铺边上,对他叫道:“老金,几天莫得一滴点儿水!”

老金见她两眼红艳艳的,眼珠上是血团网。他还嗅到她身上一股不可思议的气味。如此的断水使她没了最后的尊严和理性。

老金慢慢地开始穿衣,喉咙里发出咕哝。一条结满汗茧,又吸满尘土的裤子变得很硬,大致是它自己站在铺边上。他将它拖过来,开始穿。不知是他穿它,还是它穿他。

文秀踱步到熄了的火塘边,眼瞅着那截烧得拧起的皮鞋底,不明白它是什么。她对老金扯直嗓门叫:“搞啥子名堂——穿那么慢?!”

老金忽地停了动作。

文秀像意识到什么不妙,把更难听一句吆喝衔在嘴里,瞪着他。

老金走到她面前,对她说:“你在卖,晓得不?”

文秀还瞪着他。过一会儿她眼睛狐骚地一眯:“说啥子喽?”

“你是个卖货。”他又说。

“那也没你份。”她说。

立冬那天,文秀在医院里躺着。她刚打掉胎,赤着的腿下铺着两寸厚的马粪纸,搪血用的。老金一直守在病房外面,等人招呼他进去。却没有一个招呼他进去。护士们公然叫文秀“破鞋”,“怀野娃娃的”。正如住外科病房的那个男知青,人都公然叫他“张三趾”。说是他一次枪走火打没了三根脚指头。张三趾伤好之后就要回成都了,因此他把家当都换成了冬虫夏草,回成都那都是钱,带起来也轻便。所有人都明白,他存心往脚下开枪的,把自己制成个残废,马也骑不得了,只有回成都。

老金守到第三天,张三趾走过来,坐到同一条板凳上。他递给老金一根纸烟,就进了文秀病房。

半根烟下去,老金才觉出不对。他忽地站起身,去推那病房门。门却从里头锁了。老金扯开腿,将自己镶铜头的靴子照门上甩去。他“畜牲畜牲”的咆哮引得全体护士都跑来了。很快地,各病房的床全空了,连下肢截瘫的都推着轮椅挤在走廊朝文秀门口望。

老金被几个护士掐住,嘴里仍在“畜牲畜牲”,只是一声比一声嘶哑。

张三趾出来了,人给他闪开道。他一甩油腻的头发,俨然是个颇帅的二流子。他对人群说:“干啥子?干啥子?要进去把队排好嘛!”他指指文秀的房门,然后又指老金:“老金排头一个,我证明。”老金抬起那铜头靴子朝张三趾仅剩两趾的那只脚跺去。张三趾发出一声马嘶。

护士们吆人群散开,同时相互间大声讨论:“弄头公驴子来,她恐怕也要!”

“血都淌完了,还在勾引男人上她床!”

老金静静坐回那板凳。

半夜,起了风雪。老金给冻醒,见文秀房门开着,她床上却空了。他等了一会儿,她没回。老金找到外面,慌得人都冷了。他在公路边找到她,她倒在地上,雪糊了她一头白。她说她想去找口水来,她实在想水,她要好生洗一洗。

老金将她抱起来,贴着身子抱的。她脸肿得透明,却还是好看。那黄蜂一样的小身体小得可怜了,在老金两只大巴掌中瑟瑟发抖。老金抱着文秀,在风雪里站了一会儿。他不将她抱回病房,而是朝马厩走。那里拴着他的马。风急时,他便把脊梁对风,倒着走。文秀渐渐合上眼,不一会儿,她感到什么东西很暖地落在她脸上。她吃惊极了,她从没想到他会有泪,会为她落。

第二天天放晴。场子上的草都衰成白色。柞树也被剥尽了叶子,繁密的枝子上挂着晶亮的冰凌。

老金坐在柞树下,看着文秀在不远处摆弄枪。她已对他宣布,她今天要实现自己的计划。那是从张三趾那儿学来的。老金看她将那杆枪的准星儿抵在右眼边,枪嘴子对准自己的脚。老金烟卷叼在嘴上,已熄了。他等枪响。

文秀尚未痊愈的身影又细又小,辫子散了一根。不知怎的,她回头看着他。

他不言语,没表情,唇间土炮一样斜出的那杵熄灭的烟卷也一动不动。

他见她笑一下,把枪摆在地上。

“我怕打不准。”她说,“自己打自己好难——舍不得打自己!”她嗓音是散的。

他表示同意地点一下头。

她又笑一下,把枪口抵住脚,下巴翘起,眼睛闭上:“这样好些——哎,我一倒你就送我到医院,噢?”

老金说:“要得。”

“我要开枪了——哎,你要证明我是枪走火打到自己的,噢?”

老金又说:“要得嘛。”

她脸跟雪一样白,嘴唇都咬成蓝的了,枪还没响。她再次对老金说:“老金,你把脸转过去,不要看我嘛!”

老金一把拉下帽子,脸扣在里头了。帽子外头静得出奇,他撩起帽子一看,她在雪地上坐成一小团,枪在一步之外躺着。

她满脸是泪,对老金说:“老金,求求你,帮我一下吧。我就是舍不得打自己……”

“老金,求求你……你行个好,我就能回成都了。冬天要来了,我最怕这里的冬天。他们一个都不帮我,你帮我嘛。只有你能帮我了……”她忽然扑过来,抱住老金,嘴贴在他充满几十年旱烟苦味的嘴上。

老金将自己从她手臂中松了绑,去拾那杆步枪,她得救似的,信赖地,几乎是深情脉脉地看着他。

老金端枪退后几步,再退后几步。

文秀站直,正面迎着枪口。

忽然地,她请老金等等,她去编结那根散掉的辫子。她眼一直看着老金,像在照相。她淡然地再次笑了。

他顿时明白了。从她的举动和神色中,他明白了她永诀的超然。他突然明白了她要他做什么。

老金把枪端在肩上,枪口渐渐抬起。她一动不动,完全像在照相。

枪响了。文秀飘飘地倒下去,嘴里是一声女人最满足时刻的呢喃。老金在搁下枪的同时,心里清楚得很,他绝不用补第二枪。

太阳到天当中时,老金将文秀净白净白的身子放进那长方的浅池。里面是雪水,他把它先烧化,烧温热,热到她最感舒适的程度。

她合着眼,身体在浓白的水雾中像寺庙壁画中的仙子。

老金此时也脱净了衣服。他仔细看一眼不齐全的自己,又看看安静的文秀。他把枪口倒过来,顶着自己的胸,枪栓上有根绳,拴着块石头。他脚一踹那石头,它滚下坡去,血滚热地涌出他的胸。

他爬两步,便也没进那池子。他抱起文秀。要不了多久风雪就把他们埋干净了。

老金感到自己是齐全的。

同类推荐
  • 囧婚

    囧婚

    前男友毕业前夕告诉我:“咱们分手吧,我想找个温柔的妹纸。”得知真相居然狗血的是前男友和闺密劈腿,我独自宿醉在小树林里,迷糊中砸伤了陌生的劈腿女。两年后在网上与郝健相识,殊不知,他竟是两年前被我砸伤那劈腿女的前男友。他说:“我喜欢你的风风火火,喜欢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以为自己真如前男友所说,是个不解风情的女汉纸。直至和郝健闪婚后,他才告诉我:“你的温柔,只有我才懂。”从吊儿郎当不谙世事,到理解领悟婚姻的真谛。我终于明白:努力过就会有爱情,奋斗过后就是婚姻,一起创造的才是幸福。
  • 基因狼人

    基因狼人

    怪人那天的黄昏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来自洛基山脉的冰冷的风卷走了怀俄明州的生气,大街上行人寥寥,即使偶尔有一两个行人,也竖起厚厚大衣领口走得飞快。在这样见鬼的天气里,就连平日汪汪乱叫以欺负小孩子为乐的,那只叫做“俄罗斯来的”的狗都缩着头,溜进屋里不肯出声。雪已经下了两天,看样子还会没完没了地下下去。芬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是不会有人来陪自己了,这样一个漫长的寒假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即使自己能够遇见传说中的鬼也好,芬想,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无聊,这样寂寞。
  • 九枝丫

    九枝丫

    镇长白家驹刚把头扎进盆里,就被办公室主任花露露揪住胳膊。白家驹龇牙咧嘴地抬起湿漉漉的头,刚想发问咋的了,花露露就抱怨开了,居然有心情洗头?闹事了,闹大事了。花露露这么一惊一乍的,不把人吓个半死,也能让人突然陷入不适应的状态。白家驹迷迷糊糊地错把抹布当毛巾,满脸惊恐地等待花露露说下文。花露露突然不言不语了,看着白家驹用那脏兮兮的抹布在脸上擦来擦去的。九枝丫镇书记齐家勇刚刚提拔担任副县长,县里还没有任命新的书记,节骨眼上,镇长白家驹最怕哪个环节出现差池。没想半个月不到,花露露就这么惊慌失措找到寝室。
  • 婚礼进行曲

    婚礼进行曲

    李东文, 70后。1999年开始学习写作,以小说及情感专栏为主,曾在《天涯》《长城》《十月》《西湖》《长江文艺》等杂志发表小说,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读者》等转载。
  • 别样的江湖

    别样的江湖

    本书的主人公叫肖开元,他毕业于上海名校,职业是咨询顾问,高薪白领。他被2006-2007年疯狂的股市冲昏了头脑,对金钱过度的追求,最后误入赌海,负债百万。但肖开元没有沉沦,顽强地振作了起来,重入职场。他遇到了不错的上司,让人啼笑皆非的下属,还有“作女”客户。当貌似一切顺遂的时候,肖开元忽然发现,他早已踏入了一个“江湖”……虽是个职场故事,但也讲了男人的磨难与成长,讲良知,讲爱情,讲亲情,讲友情。其实,连作者孔二狗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最精彩的商战故事,还是最凄美的爱情小说……
热门推荐
  • 青春携手的誓言

    青春携手的誓言

    这个夏天,我们一起携手走过青春,一起迎接崭新的未来。
  • 朱自清作品集(4)(中国现代文学名家作品集)

    朱自清作品集(4)(中国现代文学名家作品集)

    “中国现代文学名家作品集”丛书实质是中国现代文学肇基和发展阶段的创作总集,收录了几乎当时所有知名作家,知名作品的全部。
  • 婚色迷人

    婚色迷人

    迷人的夜,繁华的X市沉浸在绚烂的霓虹中,高级夜总会“纸醉金迷”那豪华的大门口,停放着数辆世界名车,衣冠楚楚的公子们在妖娆女人的拥护中,高傲的仰着头步入了另一番天地。这里的包厢皆是玻璃纹花壁,那紫红色的百叶窗轻轻一拉,外面那灯光炫目的T台便可尽收眼底。劲爆的音乐,疯狂扭动的人群,浓郁的香水,鲜艳的红唇。几名辣妹在T台上,与身材健硕的男子贴身热舞,忘乎所以。……
  • 我想试着理解这个世界

    我想试着理解这个世界

    每个人都在问,这世界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我们生存的盛世,让我们感觉迷惘、不安和焦虑?郭宇宽带着自己先锋媒体人的多年观察和思考的累积,给国人提供了观看当今世界的富有同理心的视角,在他笔下,所有的歧视、崇拜、误解与敌意都化作深刻的“理解”。
  • 悲惨世界(下)

    悲惨世界(下)

    《悲惨世界》作为人类苦难的“百科全书”,是一部气势宏伟的鸿篇巨制,它以无与伦比的厚重与深沉,在世界文学史上占有特殊的地位,是一座永立的丰碑。雨果用高超的艺术手法,以崇高的人道主义精神,满怀激情地讲述了冉阿让坎坷的一生。冉阿让和他周围的普通人芳汀、珂赛特、马吕斯、伽弗洛什等,同不公正的黑暗社会进行了可歌可泣的斗争,许多场景催人泪下,还有很多场面催人奋进。雨果的大手笔准确地描述了滑铁卢战役、巴黎大起义,酷烈的场面足以感泣鬼神。雨果还熟练地运用了大悬念笔法,伏线千里,在富有戏剧性的情节中,将历史大事件以及小人物的悲惨命运有机地联系起来。
  • 南衍喜欢

    南衍喜欢

    HE|校园+都市“英雄救美”这词拎出来正义又暧昧,只不过苏衍之没料到自己成了后者。那天晚上那条小破巷,那个从天而降一人捶翻一众小混混的美少女,都成了苏衍之对琼市的第一印象。穷、破、乱,哦,人还挺美。
  • 一宠成婚:我家老公坏透了

    一宠成婚:我家老公坏透了

    “先生,你的皮带可以解下来吗?”唐乔晚的声音颤抖着,她快紧张疯了。在一个陌生的,高大的,帅气的男人面前要求解下他的皮带,这大冒险的惩罚,未免也……太要命了。在遇到唐乔晚以前,他是一个“不太正常”的男人,因为他对女人的自持力媲美唐三藏。遇到她以后,他才发现她是一个非常正常非常勇猛的男人。
  • 少女心事终喂狗

    少女心事终喂狗

    长得好看是一种什么体验?大概就是与人交往总要担心对方会爱上自己的体验吧。这种事情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好事,但对于靳向北来说,却实在是一个烦人的负担。作为一个五讲四美,又具有责任感的新时代优秀青年,为了不给他人留下幻想的空间,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毕竟现在社会上有些女孩子,你对她笑一下,她连你俩的孩子上哪间小学都想好了。古典主义狗血文
  • 挽红楼之黛心

    挽红楼之黛心

    相貌的熟悉终究抵不过心灵的疏离,原以为是木石前盟,却没料到拥有的记忆只是皮相。几世的纠葛,原来正应了那句话:劫数过后便是缘。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红楼中的宝玉对黛玉来说真的只是“假”的,那在贾府无情地伤害后,黛玉将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本文会带给大家一个不一样的红楼世界,弥补各位看官心中对于这一旷世悲剧的遗憾第一次写文,没有经验,有什么欠缺之处请见谅。对批评指正虚心接受;对意见建议洗耳恭听(当然,夸赞好评咱更高兴);至于侮辱谩骂或是有发泄情绪需要者,请点击右上角小红叉。构建和谐社会人人有责。阿舞的新文:《王妃站住不许逃》也是古言哦,请亲们帮忙增加一点人气啊!简介:她在家中是不受宠的女儿,有她没她一个样。可是在师傅师兄眼中却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但为什么却是任由她跌进那个火坑?一纸诏书,让她不得不回到那个让她厌恶的家中,嫁给了朝中贤名赫赫的王爷。三年,女儿家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就这样葬送在了那一方小小的庭院,和那个冷情之人的身上。当她心灰意冷,选择离开之后,等待她的究竟会是什么?
  • 洛克菲勒留给儿子的38封信

    洛克菲勒留给儿子的38封信

    洛克菲勒还是全球最伟大的慈善家和现代慈善业最大的组织者。他从小就受到基督教浸礼会教义的影响和熏陶,养成了节俭、勤奋、诚实的优良品德,使他彻底摈弃了骄傲与纵欲之心,无私地将辛勤赚得的财富惠泽于同胞和全人类,这个世界也因他的无私与慷慨而变得越发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