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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浮生缱绻

出了柳府大门,叶蕴仪看到一队黑衣护卫越过他们,急驰而去,马上驮着满满当当的东西,不由好奇地问道:“这些是什么?”

潘启文将她稳稳地抱上马,神秘兮兮地笑:“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两人一马缓缓地向镇外遛去,夏日清晨的凉风习习而过,十分地惬意,潘启文挥挥手,随行的护卫们便放慢了速度,只远远地跟着。

叶蕴仪依稀认得路,不由惊奇地道:“咱们要去铁矿那边?”

潘启文紧紧地环住她,在她颈边喷着热热的气息,笑道:“我带你去一个有山有水有桃林的地方!”

叶蕴仪感觉痒痒的,不由微微偏了偏头,咯咯笑道:“你又哄我!这个时候,哪来的桃花?”

潘启文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含弄着,嘴里含混不清地道:“傻瓜!没有桃花,有桃子啊!又大又甜的水蜜桃!水灵灵的!”说着,他坏坏地盯着她的领口里,伸手在她胸前捏了一把,邪气地笑:“喏,就像这个!”

叶蕴仪一把拍掉他的手,回头瞪他一眼:“你做什么?这在大路上呢!”

潘启文嘿嘿一笑,收回手,指着前方那个山坳笑道:“进了那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叶蕴仪狐疑地看了看那毫不起眼的坳口,正要发问,只见一队黑衣护卫从那山坳内飞奔而来,依稀便是先前驮着东西先行的那一队人马,看到潘启文,这些人齐齐下了马,领头的一人来到潘启文马前,弓身道:“少爷,已经按您的吩咐办好了!里面也清理过了,没有人!”

潘启文满意地点点头:“嗯,你们守住这坳口,谁也不许进来!”说完,一扬马鞭,向山坳内急驰而去。

刚一转过那狭窄的坳口,里面豁然开朗,叶蕴仪眼前不由一亮,这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开阔之地,里面是看不到边的桃林,绿油油的树上,水汪汪的蜜桃挂满了枝头,夏日的阳光只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些光进来,一下子清凉了许多。

叶蕴仪开心地就要跳下马来,却被潘启文一把箍住,笑道:“里面还大得很,咱们先骑马走一圈。”

两人缓缓地穿行在清幽桃林中,叶蕴仪叹道:“这要是在春天,得是多大一片桃花林啊!”她突然回头:“你是怎么找到这块地方的?”

潘启文沉默半晌,方幽幽地道:“那还是你没到潘家集前,第一次听日本人说这里有铁矿,我就带人过来看看,不想却走迷了路,阴错阳差就来到了这里,那时正值春天,这里漫山遍野的都开满了桃花,粉色的那种。”

说到这里,他突然紧了紧她,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伤感:“那时,我以为你没了,一看到这桃林,便生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突然便不想再走了,只觉疲累之极,我坐在桃花树下,竟然睡着了。”

叶蕴仪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呆呆地看向他,只听他喃喃地道:“那是我得知你的死讯后,第一次梦见你,就在这桃树下!那时我总觉得,或许冥冥中,是你的魂灵指引我来到这里与你相会,我傻傻地想,我的妞儿,最喜欢桃花,她定是舍不得我远天远地地跑去广州,所以选了这个地方来与我相会。”

叶蕴仪只觉喉中哽痛,不由自主地红了眼圈。

潘启文接着说道:“我在这林中整整呆了三天,走遍了这里每一个角落,想要找寻属于你的,哪怕是一丁点的痕迹,可是,什么也没有!于是,我就命人给我带来酒,可每每在酩酊大醉中入睡,却再也梦不到你的身影!这样一直过了十天,当我再次醒来,居然已被人抬回了潘家集!就在那天下午,我见到了与你有七分相似的林婵凤!明知那不是你,可我仍是忍不住将她带回去,心底里,便自己骗自己说,那就是我的蕴仪!”

叶蕴仪反手捂住了他的唇,哽咽着道:“启文,别说了,我在这里!你的蕴仪在这里!”

潘启文轻轻一震,眼神逐步由迷离转为清醒,继而是充满了喜悦,他一把抓过她的手,印在唇边,满足地叹了口气道:“蕴仪,我买下了这个地方,派了专人打理,那时,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我竟还能带你来这里!”

叶蕴仪偎进他的怀里,轻声道:“启文,你该早点带我来的!”

缓缓前行的马背上,潘启文轻轻柔柔地吻着叶蕴仪的后颈,她忽然觉得后背一凉,他竟然从后面将她的长裙直掀到她的腋下,紧接着,他温热的胸膛紧紧地贴上了她。

叶蕴仪惊呼一声,却听潘启文在她耳边轻笑低唤:“妞儿,咱们要飞了!”说着,双腿轻轻一夹,那马便得得得地小跑起来。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和相互粗重的喘息声,长裙翻飞,两个人在这样上上下下的激越翻滚中驰骋飞翔。

终于,随着叶蕴仪的一声尖叫和潘启文一阵嘶哑的低吼,马的速度慢了下来,马背上的两个人均是大汗淋漓,叶蕴仪早已瘫软在潘启文怀中,再没了力气。

潘启文轻轻拨开叶蕴仪额前的湿发,带着一丝心疼,柔柔地吻着她,长裙遮掩下的两人的下身却仍然紧紧地粘在一起,就这样缓缓地晃悠了好一阵,潘启文在她耳边轻声道:“蕴仪,睁开眼来看看!”

叶蕴仪勉力睁开眼,疲惫的眼中突然一振,前方桃林的尽头,赫然是一帘瀑布飞泻而下,下方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而过,夏日的阳光下,那水帘和溪面竟都漾出银色的光芒来。

潘启文策马来到小溪边,跳下马,将叶蕴仪轻轻抱下来,放她下地,叶蕴仪这才觉得浑身便如散了架一般,尤其是双腿,竟是合不拢,根本站立不稳。

潘启文轻笑一声,干脆打横抱起她,直接往溪水里淌去。

清浅的溪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潘启文伸脚甩掉了鞋,又将叶蕴仪脚上的鞋也除下,抱着她径直来到小溪中央,那里的水齐到他腰深,他将叶蕴仪横放进水中,双手轻轻托住她,那被阳光照得温温的水,漫过叶蕴仪的身子,她搂着潘启文的脖子,闭上眼,舒服地叹了口气。

叶蕴仪睁开眼,第一眼便看见头顶上那厚实的帆布帐篷顶,她惊讶地动了动,却发现身子被紧紧箍住,低头一看,薄薄的大被下,她被潘启文紧紧抱在怀中,而两人肌肤相接,竟都是全身赤裸!

潘启文被她的动作惊醒,他半撑着坐起身来,一只手搂着她,柔声笑道:“你醒啦?饿不饿?都中午了呢!”

说着,他掀开帘子,就那样赤条条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竟拿进来一条树枝,上面串着一条烤好的鱼,还冒着热气。

叶蕴仪闻着那香味,听到肚子里咕咕一响,她却别开了眼,皱眉道:“我们的衣服呢?先穿上衣服再吃!”

潘启文眼神一闪,他指了指外面:“喏,晾着呢,还没干!”

叶蕴仪恼怒地叫起来:“潘天一!你既然想得到让他们架帐篷,带被子,还带了烤鱼的香料,为什么不记得带衣服?”

潘启文垂了头,态度良好:“忘记了!”

叶蕴仪见他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倒发不出气来,气哼哼地抢过他手上的烤鱼吃了起来,吃了两口,突然停住,看向他:“你吃过了吗?”

潘启文眼中带笑,他点点头:“吃过了!”

说着手,他蹲下身来,从角落的一个包里翻出一堆的罐头和一个水壶来,推到她面前,笑道:“这儿还有好多东西呢,慢慢吃!”

他古铜色的紧实肌肤散发着健康的光芒,叶蕴仪脸一红,别开了头,埋头吃起来。

潘启文却一把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下,箍住她,轻笑道:“老夫老妻的了,怕什么?”

叶蕴仪哼哼道:“不习惯看着一团肉在面前晃!”

潘启文面对着叶蕴仪跪坐下来,他一把掀开她裹在自己身上的薄被,叶蕴仪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什么,却被潘启文将那被子远远扔开,她慌乱地低下了头,却被潘启文抬起下巴,她被动而疑惑地看向他。

潘启文抓起她的右手,轻轻放在自己胸口,眼中晶亮:“蕴仪,咱们以前,都是被太多外在的东西给迷惑,却从未认真去看对方本身,如果你肯,或许你能更早地感受到我的心。”

叶蕴仪眼中的羞涩和局促渐渐消散,她释然一笑,大大方方地抬起手来,抚上了他的眉眼,在他的鬓角停下,突然她心中一痛,他竟已有了白发!她轻轻地扯下那根白发,她手抚过他的脸庞向下移去,她的目光随着手移动,竟真的认认真真地“看”起他来。

修长的手指在他肩上的枪伤处停留轻颤,她倾身过去,将唇轻轻地贴在那里印了印,轻声道:“这是为救爷爷受的伤。”潘启文身体微微一颤,他没有说话,只眼神温柔地看向她。

她的手继续下移,来到左胸处一个长长的白色印迹前,她的手指顺着那印迹斜斜地滑过,眼中有过一丝愧疚:“我知道,这是北伐时受的伤,但我却从未仔细看过它。”她抬起眼睑:“启文,你从未跟我说过北伐那次,你是怎么受的伤?”

潘启文将的手掌盖上她的,两串紫檀手珠碰在了一起,他咧咧嘴,笑道:“本来那天没事的,可我在扔一个手雷时,不小心这手珠竟甩了出去,也来不及细想就向前去扑那手珠,就在离开隐蔽那一刹,我抓住了这手珠,却也被一个流弹滑过,这里其实只是皮外伤,真正致命的是我撤回隐蔽时,小腹上又中了一枪。”

说完,他拉了她的手,轻轻按在了小腹上侧一个不起眼的小伤痕上。

叶蕴仪一下子红了眼,她想起,这一次,也是因为这串手珠,他不顾身上的伤,不要命地寻她而来!想到这里,她一根手指头戳上了他的额头,怒道:“命要紧还是东西要紧?你怎么这么没有轻重?这次也是,就一个死物,你要真中了别人的圈套怎么办?”

潘启文抓过她的手指,放进嘴里,轻轻咬了咬,轻声道:“蕴仪,那时我来不及想,我只知道这手珠是将咱俩连在一起的,不能丢。”

叶蕴仪咬着唇,摇摇头看向他,颤了声道:“启文,你要答应我,任何时候,先保命要紧!”她突然双手抓上了他的肩,带着哭音道:“你怎么不想想,要是人没了,我一个人带着这东西,有什么用?!”

潘启文一下子慌了神,忙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故作轻松地笑道:“说起来,还得感谢这次受伤呢,要不是我住了医院,没准那次他们清理青军会时,就把我给抓了呢,听说,那一次可死了不少人!”

叶蕴仪撑起来,一脸怀疑地看他:“真的?”

潘启文重重地点头:“当然真的!”他不愿意继续这么沉重的话题,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左腋下,抬起胳膊笑道:“看没看到,这里有个疤?”

叶蕴仪低头看了看,“嗯”了一声。

潘启文笑道:“这是小时候跟黎昕去爬树掏鸟窝,给挂伤的!我告诉你啊,那时候……”

就这样,叶蕴仪一边看一边抚过潘启文的全身,一边听他讲述着自己各类印迹的来历,她的眼神逐渐迷蒙起来,很多的事,跟他潘天一的身份相关,所以,他从未告诉过她,至到今天,她才算真正了解了一个完整的他,一个既是潘启文,又是潘天一的他。

一直到他抓住她的手,握住了他下面那挺立滚烫的一柱擎天时,她才猛然醒悟过来,只听他嘿嘿一笑,不无委屈地道:“蕴仪,这不怪我,你摸来摸去的,这东西它自己不老实起来!”

叶蕴仪轻轻一哼,睥着他:“潘天一,你个色胚!”这样说着,手指却轻轻地在那上面刮了刮,那小东西一颤一颤地点着头,潘启文倒吸了一口气,呲牙咧嘴地叫嚣道:“妞!我的好妞!你居然会这一招!”

话未说完,已一把将叶蕴仪扑倒,他压在她身上,在她腿根处蹭了蹭,眨了眨眼,满脸诱惑地笑:“蕴仪,想不想试试地为床、天为被的感觉?想不想试试在蓝天白云下、潺潺流水旁的浪漫?敢不敢在光天化日下,与我共赴巫山?”

叶蕴仪眼中闪过一丝向往和挣扎,她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微微一笑:“好!”

两个人在这逍遥谷中整整呆了两天,两天里,他们真的什么也不穿,却越发地自在起来。

他们就这样在林中漫步,有时骑骑马,游游水,他们在水中、在草地上、在星空下,在马背上,在蓝天白云下,肆无忌惮地做爱,一直到第二天傍晚,当他们在水中嬉戏时,天空中却下起雨来。

那时,两人站在水中,潘启文从背后环住叶蕴仪,他的勃发正昂然顶立在她身后,潘启文懊恼地叫:“下雨了!”

叶蕴仪转过身来,双手在他胸前轻轻划拉着,眼角媚态十足:“那又怎么样呢?我们反正在水里,不是吗?”

潘启文哈哈一笑:“是,下雨又怎么样呢?”

雨越下越大,却完全浇不灭水中的那一片火热。

当他们终于结束这一场雨中旖旎,潘启文怅然若失地轻叹一声:“蕴仪,我们得走了,这么大的雨,只怕帐篷内的东西全都被打湿了。”

叶蕴仪踮起脚,轻轻吻上他的唇,笑道:“启文,心中释然了,到处都可以是我们的逍遥谷!”

潘启文微微一震,他深深地凝视她,微笑着道:“蕴仪,或许,我真该早带你来的!”

山中惊雷滚滚响起,两个人迎着雨,打马向谷外疾驰而去,山坳外的护卫们看到两人,脸上都是一喜,一行人快马加鞭,向云顶镇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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