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768700000005

第5章 醺·游(3)

“你们要茅栗子么?我家里有!”我们立刻感到:这是个坏人。我们没有搭理他,只是加快了脚步,拼命地走。我是同学里的唯一的男子汉,便像一个勇士似的走在最后。到了城门口,发现这个坏人没有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当时的紧张心情,我过了很多年还记得。

梧桐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梧桐是秋的信使。梧桐叶大,易受风。叶柄甚长,叶柄与树枝连接不很结实,好像是粘上去的。风一吹,树叶极易脱落。立秋那天,梧桐树本来好好的,碧绿碧绿,忽然一阵小风,欻的一声,飘下一片叶子,无事的诗人吃了一惊:啊!秋天了!其实只是桐叶易落,并不是对于时序有特别敏感的“物性”。梧桐落叶早,但不是很快就落尽。《唐明皇秋夜梧桐雨》证明秋后梧桐还是有叶子的,否则雨落在光秃秃的枝干上,不会发出使多情的皇帝伤感的声音。据我的印象,梧桐大批地落叶,已是深秋,树叶已干,梧桐籽已熟。往往是一夜大风,第二天起来一看,满地桐叶,树上一片也不剩了。

梧桐籽炒食极香,极酥脆,只是太小了。

我的小学校园中有几棵大梧桐,大风之后,我们就争着捡梧桐叶。我们要的不是叶片,而是叶柄。梧桐叶柄末端稍稍鼓起,如一小马蹄。这个小马蹄纤维很粗,可以磨墨。所谓“磨墨”,其实是在砚台上注了水,用粗纤维的叶柄来回磨蹭,把砚台上干硬的宿墨磨化了,可以写字了而已。不过我们都很喜欢用梧桐叶柄来磨墨,好像这样磨出的墨写出字来特别的好。一到梧桐落叶那几天,我们的书包里都有许多梧桐叶柄,好像这是什么宝贝。对于这样毫不值钱的东西的珍视,是可以不当一回事的么?不啊!这里凝聚着我们对于时序的感情。这是“俺们的秋天”。

一九八八年十一月九日

冬天

天冷了,堂屋里上了槅子。槅子,是春暖时卸下来的,一直在厢屋里放着。现在,搬出来,刷洗干净了,换了新的粉连纸,雪白的纸。上了槅子,显得严紧,安适,好像生活中多了一层保护。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床上拆了帐子,铺了稻草。洗帐子要捡一个晴朗的好天,当天就晒干。夏布的帐子,晾在院子里,夏天离得远了。稻草装在一个布套里,粗布的,和床一般大。铺了稻草,暄腾腾的,暖和,而且有稻草的香味,使人有幸福感。

不过也还是冷的。南方的冬天比北方难受,屋里不升火。晚上脱了棉衣,钻进冰凉的被窝里,早起,穿上冰凉的棉袄棉裤,真冷。

放了寒假,就可以睡懒觉。棉衣在铜炉子上烘过了,起来就不是很困难了。尤其是,棉鞋烘得热热的,穿进去真是舒服。

我们那里生烧煤的铁火炉的人家很少。一般取暖,只是铜炉子,脚炉和手炉。脚炉是黄铜的,有多眼的盖。里面烧的是粗糠。粗糠装满,铲上几铲没有烧透的芦柴火(我们那里烧芦苇,叫作“芦柴”)的红灰盖在上面。粗糠引着了,冒一阵烟,不一会,烟尽了,就可以盖上炉盖。粗糠慢慢延烧,可以经很久。老太太们离不开它。闲来无事,抹抹纸牌,每个老太太脚下都有一个脚炉。脚炉里粗糠太实了,空气不够,火力渐微,就要用“拨火板”沿炉边挖两下,把粗糠拨松,火就旺了。脚炉暖人。脚不冷则周身不冷。焦糠的气味也很好闻。仿日本俳句,可以作一首诗:“冬天,脚炉焦糠的香。”手炉较脚炉小,大都是白铜的,讲究的是银制的。炉盖不是一个一个圆窟窿,大都是镂空的松竹梅花图案。手炉有极小的,中置炭墼(煤炭研为细末,略加蜜,筑成饼状),以纸媒头引着。一个炭墼能经一天。

冬天吃的菜,有乌青菜、冻豆腐、咸菜汤。乌青菜塌棵,平贴地面,江南谓之“塌苦菜”,此菜味微苦。我的祖母在后园辟小片地,种乌青菜,经霜,菜叶边缘作紫红色,味道苦中泛甜。乌青菜与“蟹油”同煮,滋味难比。“蟹油”是以大螃蟹煮熟剔肉,加猪油“炼”

成的,放在大海碗里,凝成蟹冻,久贮不坏,可吃一冬。豆腐冻后,不知道为什么是蜂窝状。化开,切小块,与鲜肉、牛肉、海米或咸菜同煮,无不佳。冻豆腐宜放辣椒、青蒜。我们那里过去没有北方的大白菜,只有“青菜”。大白菜是从山东运来的,美其名曰“黄芽菜”,很贵。“青菜”似油菜而大,高二尺,是一年四季都有的,家家都吃的菜。咸菜即是用青菜腌的。阴天下雪,喝咸菜汤。

冬天的游戏:踢毽子,抓子儿,下“逍遥”。“逍遥”是在一张正方的白纸上,木版印出螺旋的双道,两道之间印出八仙、马、兔子、鲤鱼、虾……每样都是两个,错落排列,不依次序。玩的时候各执铜钱或象棋子为子儿,掷骰子,如果骰子是五点,自“起马”处数起,向前走五步,是兔子,则可向内圈寻找另一个兔子,以子儿押在上面。下一轮开始,自里圈兔子处数起,如是六点,进六步,也许是铁拐李,就寻另一个铁拐李,把子儿押在那个铁拐李上。如果数至里圈的什么图上,则到外圈去找,退回来。点数够了,子儿能进终点(终点是一座宫殿式的房子,不知是月宫还是龙门),就算赢了。次后进入的为“二家”、“三家”。“逍遥”两个人玩也可以,三个四个人玩也可以。不知道为什么叫作“逍遥”。

早起一睁眼,窗户纸上亮晃晃的,下雪了!雪天,到后园去折腊梅花、天竺果。明黄色的腊梅、鲜红的天竺果,白雪,生意盎然。腊梅开得很长,天竺果尤为耐久,插在胆瓶里,可经半个月。

舂粉子。有一家邻居,有一架碓。这架碓平常不大有人用,只在冬天由附近的一二十家轮流借用。碓屋很小,除了一架碓,只有一些筛子、箩。踩碓很好玩,用脚一踏,吱扭一声,碓嘴扬了起来,嘭的一声,落在碓窝里。粉子舂好了,可以蒸糕,做“年烧饼”(糯米粉为蒂,包豆沙白糖,作为饼,在锅里烙熟),搓圆子(即汤团)。舂粉子,就快过年了。

一九八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礼拜天的早晨

洗澡实在是很舒服的事。是最舒服的事。有什么享受比它更完满,更丰盛,更精致的?——没有。酒、水果、运动、谈话、打猎,——打猎不知道怎么样,我没有打过猎……没有。没有比“浴”

更美的字了,多好啊,这么懒洋洋地躺着,把身体交给了水,又厚又温柔,一朵星云浮在火气里。——我什么时候来的?我已经躺了多少时候?——今天是礼拜天!我们整天匆匆忙忙的干什么呢?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非做不可呢?——记住送衣服去洗!再不洗不行了,这是最后一件衬衫。今天邮局关得早,我得去寄信。现在——表在口袋里,一定还不到八点罢。邮局四点才关。可是时间不知道怎么就过去了。“吃饭的时候”……“洗脸的时候”……从哪里过去了?——不,今天是礼拜天,杨柳、鸽子、教堂的钟声,教堂的钟声一点也不感动我,我很麻木,没有办法!——今天早晨我看见一棵凤仙花。我还是什么时候看见凤仙花的?凤仙花感动我。早安,凤仙花!澡盆里抽烟总不大方便。烟顶容易沾水,碰一碰就潮了。最严重的失望!把一个人的烟卷浇上水是最残忍的事。很好,我的烟都很好,齐臻臻地排在盒子里,挺直,饱满,有样子。劄,劄,劄,抽出来一支,——舒服!……水是可怕的,不可抵抗,妖法,我沉下去,散开来,融化了。啊——现在只有我的头还没有湿透,里头有许多空隙,可是与我的身体不相属,有点畸零,于是很重。我的身体呢?我的身体已经离得我很遥远了,渺茫了,一个渺茫的记忆,害过脑膜炎抽空了脊髓的痴人的,又固执又空洞。一个空壳子,枯索而生硬,没有汁水,只是一个概念了。我睡了,睡着了,垂着头,来不及说一句话。

我的耳朵底子有点痒,啊呀痒,痒得我不由自主地一摇头。水摇在我的身体里顶秘奥的地方。是水,是——一只知了叫起来,在那棵大树上(槐树,太阳映得叶子一半透明了),在凤仙花上,在我的耳朵里叫起来。无限的一分钟过去了。今天是礼拜天。可怜虫亦可以休矣,都秋天了。邮局四点关门。我好像很高兴,很有精神,很新鲜。

是的,虽然我似乎还不大真实。可是我得从水里走出来了。我走出来,走出来了。我的音乐呢?我的音乐还没有凝结。我不等了。

可是我站在我睡着的身上拧毛巾的时候我完全在另一个世界里了。我不知道今天怎么带上两条毛巾,我把两条毛巾裹在一起拧,毛巾很大。

你有过?……一定有过!我们都是那么大起来的,都曾经拧不动毛巾过。那该是几岁上?你的母亲呢?你母亲留给你一些什么记忆?

祝福你有好母亲。我没有,我很小就没有母亲。可是我觉得别人给我们洗脸举动都很粗暴。也许母亲不同,母亲的温柔不尽且无边。除了为了虚荣心,很少小孩子不怕洗脸的。不是怕洗脸,怕唤起遗忘的惨切经验,推翻了推翻过的对于人生的最初的认识。无法推翻的呀,多么可悲的认识。每一个小孩子都是真正的厌世家。只有接受不断的现实之后他们才活得下来。我们打一开头就没有被当作一回事,于是我们只有坚强,而我们知道我们的武器是沉默。一边我们本着我们的人生观,我们恨着,一边尽让粗蠢的、野蛮的、没有教养的手在我们脸上蹂躏,把我们的鼻子搓来搓去,挖我们的鼻孔,掏我们的耳朵,在我们的皮肤上发泄他们一生的积怨,我们的颌骨在瓷盆边上不停地敲击,我们的脖子拼命伸出去,伸得酸得像一把咸菜,可是我们不说话。喔,祝福你们有好母亲,我没有,我给从来不给我洗脸的人一毫感激。我高兴我没有装假。是的,我是属于那种又柔弱又倔强的性情的。在胰子水辣着我的眼睛,剧烈的摩擦之后,皮肤紧张而兴奋的时候我有一种英雄式的复仇意识,准备什么都咽在肚里,于是,末了,总有一天,手巾往脸盆里一掼:“你自己洗!”

我看到那个老式的硬木洗脸桌子。形制安排得不大调和。经过这么些时候的折冲,究竟错误在哪一方面已经看不出来了,只是看上去未免僵窘。后面伸起来一个屏架,似乎本是配更大一号的桌子的。几根小圆柱子支住繁重的雕饰。松鼠葡萄。我永远忘不了松鼠的太尖的嘴,身上粗略的几笔象征的毛,一个厚重的尾巴。右边的一只,一个代表。每天早晨我都看它一次。葡萄总是十粒一串,排列是四,三,二,一。每粒一样大。我清清楚楚记得那张桌子的木质,那些纹理,只要远远地让我看到不拘哪里一角我就知道。有时太阳从镂空的地方透过来,斜落在地板上,被来往的人体截断,在那个白地印蓝花的窗帘拉起来的时候。我记得那个厚磁的肥皂缸,不上釉的牙口摩擦的声音;那些小抽屉上的铜叶瓣,时常“的的的”自己敲出声音,地板有点松了;那个嵌在屏架上头的椭圆形大镜子,除了一块走了水银的灰红色云瘢之外什么都看不见。太高了,只照见天花板。——有时爬在凳子上,我们从里头看见这间屋子的某部分的一个特写。我仿佛又在那个坚实、平板,充满了不必要的家具的大房间里了。我在里头住了好些年,一直到我搬到学校的宿舍里去寄宿。……有一张老式的“玻璃灯”挂在天花板上。周围垂下一圈坠子,非常之高贵的颜色。琥珀色的、玫瑰红的、天蓝的、透明的。——透明也是一种颜色。蓝色很深,总是最先看到。所以我有时说及那张灯只说“垂着蓝色的玻璃坠子,”而我不觉得少说了什么。明澈,——虽然落上不少灰尘了,含蓄,不动。是的,从来没有一个时候现出一点不同的样子。有一天会被移走么?——喔,完全不可想象的事。就是这么永远的寂然的结挂在那个老地方,深藏,固定,在我童年生活过来的朦胧的房屋之中。——从来没有点过。

我想到那些木格窗子了,想到窗子外的青灰墙,墙上的漏痕,青苔气味,那些未经一点剧烈的伤残,完全天然的销蚀的青灰,露着非常的古厚和不可挽救的衰索之气。我想起下雨之前。想起游丝无力的飘转。想起……可是我一定得穿衣服了。我有点腻。——我喜欢我的这件衬衫。太阳照在我的手上,好干净。今天似乎一切都会不错的样子。礼拜天?我从心里欢呼出来。我不是很快乐么?是的,在我拧手巾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很快乐。我想到邮局门前的又安静又热闹的空气,非常舒服的空气,生活——而抽一根烟的欲望立刻湮没了我,像潮水湮没了沙滩。我笑了。

一九四八年九月

初识楠溪江

楠溪江在浙江温州永嘉县。永嘉的出名是因为谢灵运。谢灵运曾为永嘉太守,于永嘉山水,游历殆遍。谢灵运是中国山水诗的鼻祖,那么永嘉可以说是山水诗的摇篮,永嘉山水之美可以想见。永嘉山水之美在楠溪江。然而世人知永嘉,知楠溪江者甚少。楠溪江一九八八年经国务院批准为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全国列入国家级风景区者共四十二处,楠溪江是其中之一。然而楠溪江之名犹不彰,养在深闺人未识。

我们应温州市、永嘉县之邀,到永嘉去了一趟。游楠溪江,实只三天。匆匆半面,很难得其仿佛。但是我可以负责地向全世界宣告:

楠溪江是很美的。

九级瀑

九级瀑在大若岩景区。大若岩旧写作大箬岩,“箬”不知道什么时候省写成“若”,我觉得还是恢复原字为好,何必省去不多的笔画呢。箬是矮棵的竹子,叶片甚大,可以包粽子,衬斗笠。我在井冈山看到过这种箬竹,很好看的。即名为大箬岩,可以有意识地多种一点这种竹子。

九级瀑不像黄果树和镜泊湖瀑布,以其雄壮宏伟摄人心魄;不像大龙湫一样因为飞流直下三千尺而使人目眩。九级瀑之奇在瀑有九级。我在云南腾冲看过“三跌水”,瀑水三叠,已经叹为观止。像这样九级瀑布,实为平生所未见。九级瀑不是一瀑九级,是九条瀑布。

九瀑源流,当是一脉,但是一瀑一形,一瀑一景,段落分明,自成首尾。在二三公里、一二小时的游程中,能连续看到九瀑,全世界大概再也找不出来。

九级瀑景点还没有定名。导游的同志希望作家起个名字,永嘉籍作家陈惠方征求我的意见,我想了想,说:“就叫‘九叠飞漈’吧。”本地人把瀑布叫做“漈”字,一般字典上没有,但是朱自清先生的《白水漈》一文中已经用过这个字。用“漈”,有点地方特点。

温州籍作家林斤澜稍一沉吟,说:“挺好。”有人提出为每个漈取个名字,我和斤澜商量了一下,觉得以漈形取名,把游客的想象框死了,不如就照本地习惯,叫做“一漈”、“二漈”、“三漈”……斤澜深以为然。下山吃饭的时候,旁边的桌上已经摆好了宣纸笔墨,叫把这四个字写下来。横竖各写了一条。

作九漈歌:

漈水来天上,

依山为九叠。

源流一脉通,

风景各异域。

或如匹练垂,

万古流日夕。

或分如燕尾,

左右各一撇。

或轻如雾毂,

随风自摇曳。

或泻入深潭,

潭水湛然碧。

或落石坝上,

渹然喷玉屑。

或藏岩隙中,

窗如云中月。

信哉永嘉美,

九漈皆奇绝。

出九级瀑,右折,为陶公洞,传是陶弘景隐居着书处。

陶弘景是中国道教史上的一个重要人物。他的思想很复杂,其源出于老庄,又受葛洪的神仙道教影响。他本是读书人,是儒家,做过官,仕齐拜左卫殿中将军,入梁,隐居不仕。他又吸取了佛教的某些观点。从他身上可以看出儒、释、道思想的互相渗透。他是药物学家,所着《本草经集注》收药物七百三十种。他是书法家,擅长草隶行书。他还是个诗人。他的《诏问山中何所有》是中国诗歌史上杰出的名篇:

山中何所有?

岭上多白云。

只可自怡悦,

不堪持赠君。

这四句诗毫无齐梁诗的绮靡习气,实开初唐五言绝句的先河,一个人一生留下这样四句诗,也就可以不朽了。

同类推荐
  • 论京派文学(中国艺术研究院学术文库)

    论京派文学(中国艺术研究院学术文库)

    京派文学是中国现代文学目前的一个重要流派。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之后,中国文化、中国文学形成了一个百舸争流的话语场。本书试图通过与各种话语的比较分析中,在历史与时代、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的立体坐标中,阐述京派文学的叙事立场、叙事策略与叙事方式。京派作家审视历史应当如何实现现代性叙事转换时,对传统和西方始终保持一种文化清醒的态度,故而他们的作品在审美上呈现出一种忧郁的诗性。京派文学的文化反省意识充分汲取了五四文化的积极营养,明显区别与当时流行的实用主义功利观,而有一种深长的袅袅不绝的文化觉醒的意味。
  • 唐古拉山不会忘记

    唐古拉山不会忘记

    本书作者是青藏铁路一期和二期建设的参加者、亲历者和见证者,也是全国少数几位全程采访青藏铁路的记者之一,对青藏高原和青藏铁路一往情深。本书是伴随青藏铁路建设中在各大媒体上进行的系列报道,形成的散文特集。全书透过作者充满激情的文字,全程记录了这项世界奇迹的诞生,讴歌了那些为此付出生命的朴实而伟大的奉献者。正如作者所言:如今,青藏高原和青藏铁路,在我的心中,不仅仅是一个地理概念、一条通天大道,而是一种意味、一种境界、一种精神和生命的一部分。
  • 奔跑者

    奔跑者

    本书是女作家塞壬历年散文选集。多年流浪生活赋予了她独特的人生与文字。而今在中年继续锻造与沉淀的作者以这本名为《奔跑者》的集子,讲述一个不甘的“我”向那个沉沦而麻木的“我”的警醒与痛击。她将再一次地无所畏惧,重新成为那个被文字信赖的奔跑者。
  • 生存之一种

    生存之一种

    卢一萍,原名周锐,1972年10月出生于四川南江县。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曾就读于上海首届作家研究生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1992年开始小说写作。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激情王国》,长篇纪实文学《八千湘女上天山》,随笔集《世界屋脊之书》及游记《黄金腹地》、《云南天堂》等,作品曾获天山文艺奖、解放军文艺奖、中国报告文学大奖、国家“五个一”工程奖及上海文学奖等。《生存之一种》是作者的一部中篇小说集,书中收录了《笼罩》、《如歌军旅》、《二傻》、《生存之一种》、《远望故乡》等5篇,文章笔端细腻深刻,读起来意境深远,值得品评。
  • 我不知道风向哪一个方向吹

    我不知道风向哪一个方向吹

    爱情是残酷的,也是美好的,翻开本书,你将在爱情世界中永不孤独。一部全方位讲述“懵懂初恋”、“疯狂热恋”、“爱情消退”、“分手疗伤”的爱情圣经散文集。
热门推荐
  • 秋日的苍凉

    秋日的苍凉

    在一个下着小雨的黄昏里,她打着伞走到了他们俩初次约会的那片树下。这已是两人认识的第二年秋末了。细雨迷蒙里,他这个人,他们之间的情感,好像是很久远的事,被裹进了雨雾的深处。一些开花的树,在风中兀自微摇,他们之间,真的成了陈年旧事。重返旧地,又能捡拾回什么?时光风干得他们猝不及防。细密的草地和繁茂的树叶,挡不住风,已将旧景吹散。是啊去那些旧地,又能捡拾回些什么?小草接住了什么,树叶听见了什么吗?什么都被风吹走了,只剩下了小草们的呼吸和存在。时刻、感觉、世事、穿过的只有两个人的心,在他们坐过的地方有一朵盛开的小花,这朵小花的盛开汲取了世事的香气了么?她将那朵小花采下来,拿回家去。
  • 腹黑萌徒:邪王毒爱妃

    腹黑萌徒:邪王毒爱妃

    她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女,江湖中遍是她的传说,银发银眸,睥睨天下,龙魂枪出,傲世苍穹。殊不知,几年前,她还是一个跟在师傅后面撒泼耍赖偷懒嘴馋的小萌娃。一场惊变,师傅被九天灭世雷劈的只余下一缕魂魄,为了复活他,她将他的魂魄收在眉心。之前你为我遮挡了无数的风雨,从现在开始,我守护你直到永恒。我会带着你,穿越无尽的洪荒。我会带着你,踏破所有的星域,直到你再次站在我的面前,说一声我爱你。
  • 重生八零神医小媳妇

    重生八零神医小媳妇

    医学博士石晓云死后穿越,时空错乱。父亲只有5岁,见面管她叫姑姑。爷爷奶奶只比她大几岁,见面称呼她妹子。她竟然阴差阳错的穿越回到了上个世纪父亲的家乡……从此,父亲一家子不再挨饿了;从此,村里人有病有神医,死人都能救活了……(架空爽文,勿考据哦!)
  • 南方风味小吃

    南方风味小吃

    《家庭美食坊丛书》根据四季的特点、不同的家常菜式、南北方的不同饮食习惯,精选了一千多道家常菜。食物搭配具有较强的针对性,富含营养,又有保健功效,让你吃得美味,吃出健康。《家庭美食坊丛书》内容丰富,实用性强,通俗易懂,还有相关的营养知识,是家庭食物调养的有益参考书。
  • 医妃驾到:邪王滚下榻

    医妃驾到:邪王滚下榻

    身为高级特工,一个不小心被一炮弹炸进一座坟墓,谁知睁开眼,竟然喜服加身要嫁人,这可急坏了浑身是胆的莫璃。可气的是,花轿临门,病秧子王爷竟然要拒婚,说要退货,奶奶个熊,这婚岂是你想退就退的?她硬赶着送上门,誓要掰扯掰扯自己哪点配不上他!*有一天,他将她狠狠抱住,“成亲那么久了,你为什么老是躲着本王?”她用上自己一身的看家本领,终于逃脱魔掌,“你要搞搞清楚,跟本王妃成亲的只是你的几件破衣服!”他追上去,强势将她困在墙角,咬着她的耳垂沉声道:“本王才不管这个。”--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重生之失忆者

    重生之失忆者

    这是一个声控晚期的故事…始于声音,终于爱情此生,仅此而已没有大佬大神,没有波澜壮阔。短短的故事,小小的曲折,尽此余生,如此而已
  • 超神学院之暗天使之王

    超神学院之暗天使之王

    穿越到亡灵位面,获得暗天使系统.从一个小小骷髅开始辛苦打拼十几年。却在一次大战中再次意外穿越到了超神学院世界,从此重获新生。
  • 冷面王爷的邪魅宠妃

    冷面王爷的邪魅宠妃

    ——如果当年,没有那一场邂逅,是不是就不会遇见他,不会遇见那个可能会改变我人生轨迹的人。但是倘若没有碰到他,是不是我只会过的那么平凡,按部就班的生活?——当年的那一场偶遇。是巧合,还是缘分?带给我的是惊喜,还是既定的命运?天下和她,孰轻孰重?在离别的那一刻,才已知晓,却为时晚矣。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爱,不知所依,而至死不渝。犹如空气在周围,不知不觉地缓缓流动,等到注意时,才发现这种感觉已经割舍不去,是诚实面对自己的心,还是违背?那一道道的枷锁,被禁锢的到底是心还是人的权欲?
  • 火影之平民忍者

    火影之平民忍者

    小明穿越了,来到了火影忍者的世界,成为一名平民忍者,开启了一段不平凡的人生!企鹅群:1688892!
  • 清菀传

    清菀传

    十七岁入王府她是他的侧福晋,他赞她率性可爱,她赞他温柔多情.十八岁入宫她是他最钟爱的贵妃,他赞她明艳温婉,她赞他帝王多情.二十八岁她是他厌弃的废后,独居深宫,垂泪坤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