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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积极:把领导拉进朝廷的队伍

1.没有人情的政治是短命的

第二天上班,萧何怕夜长梦多就直接在早会后进了县太爷的大堂。大堂上人声喧嚣,曹参和他的几个属下都在,堂下跪着七八个百姓模样的人,他们来告状说昨晚家里又被人抢劫了,所有的家当甚至连马牛羊都被牵走了,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下去了,求青天大老爷赶紧派捕快追赶。曹参瞄了萧何一眼对县太爷说:“大人,属下的部下都去外地办案去了,局里眼下也没有得力的助手,您看?”

这时萧何恰到好处地给县太爷奉上热茶:“大人,您看泗水亭亭长一位空缺已久,亭不可一日无长。虽说,属下倒是每天都照应着,无奈县里最近事儿太多,有时属下也是力不从心。泗水亭那边是祸乱四起,这样下去百姓以何为生?家都不家了,县城治安一旦起混乱,那都会影响大人您的政绩啊,这治安管理可是重中之重。”

县太爷故作凝重地说:“唉,本大人最近为了泗水亭的事都头痛不已啊,思虑良久,一时还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萧何马上接上话茬儿:“大人,属下还是力挺刘邦,此人有胆有识,豁达大度……属下还是认为只有他最能胜任这份工作。”

这位县太爷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曹参称局里有急事,告退而去,萧何话讲到这里,县太爷也乐得送萧何个顺水人情,再说了,人家萧何那一千两可不是白送的,拿人家的手短啊。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话说到哪儿都是理儿。

官者,为民谋福利者也;官者,人民公仆者也。似县太爷这样的官,无非是百姓的魔星也。这县太爷说到底只是一个小喽啰,茫茫官海中,几度沉浮,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头呢。堤防不筑,尚难支移壑之虞;操守不严,岂能塞横流之性。没有人情的政治是短命的,没有经济的人情是空洞的。这亭长一事虽然一波三折,县太爷总算在刘邦的各种入职文件上盖上朱红的官印并签下朱批。萧何直接把刘邦的档案送到了沛县人事局。堂下县太爷语重心长地敲打萧何道:“萧何啊,这些年你跟随着本大人鞍前马后的,你的工作能力我是认可的,你在沛县是独一无二的,你和曹参都是我的得力干将,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啊!我不是信不过你,是信不过你那位朋友,现在时局这么乱,我就怕他给咱们惹出啥乱子来,到时候大家都不好收场,搞不好,摘了咱们的官帽。我老了,大不了提前退休,可你萧何还年轻,将来的路还长着呢?咱可不能因为一时意气用事影响了自己的前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人在官场行,不盼着升官发财的那是傻子,从政的人都想保住自己头顶的乌纱帽,这真的无可厚非。萧何自然是信誓旦旦和县太爷说,属下一定多多提醒刘邦,绝不让他给您老人家脸上抹黑等等。

萧何对县太爷的体恤是千恩万谢,马上吩咐手下发公告,并差人告诉了刘邦。每一份工作都缘于一份成功的关系,的确不是空话。人家萧何的官场智慧学里,可是充满着现代和谐社会的互利诚信和厚德载物的,他是真正的大象无形,把复杂多变的人际关系处理得恰到好处,而又能做到游刃有余。

2.做最帅的和尚撞最响的钟

刘邦也高兴啊,曾以为这一生就这样混吃等死,碌碌无为、浑浑噩噩一辈子了。没想到,人过三十却又看到风水轮流转的好风景,混成了旱涝保收的公家人。刘老爹也给祖宗的牌位磕了仨响头,感叹他家祖坟上咋就平白无故地冒青烟了。他那不成器的小三儿咋就攀上贵人了,找了个好营生。这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儿咋就降到他们家三儿的头上了,国家正式编制的干部啊,响当当的铁饭碗。哥哥嫂嫂四邻八舍都来祝贺,贫寒的宅院里一时间变得你来我往,热闹非凡起来。

现在泗水亭公园的飞檐下还题着五个大字:千古飞龙地。这里古来就人杰地灵,人才辈出,刘邦、朱元璋、南唐后主李煜,都是从沛县腾飞的巨龙天子。秦时的沛县县城物产丰富,人口密集,经济繁荣热闹得很,十里一亭,泗水亭濒临泗水河,风景秀丽,林壑幽美。

历史掀开崭新的一页,那年那月的那一天,刘邦正式结束了他无业游民、待业老青年的苦逼生涯。选了个黄道吉日,那一天风和日丽,古老的沛县县城依如往日的繁华和喧嚣,泗水河缓缓东流,泗水亭办公大楼门前,车水马龙,刘邦被他那群小兄弟簇拥着,正式走马上任了。新的生活充满激情和阳光,在萧何和曹参的支持下,他佩印着冠,披甲带剑,风风光光地出任沛县泗水亭亭长。

刘邦挥手和二进宫、三进宫的生涯说拜拜。这一笔直接从他的人生历史上抹去,可他到何时都不是让人省心消停的主儿,萧何这辈子注定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不,好事不过三,这刘邦泗水亭长还没出见习期,他就开始折腾起来。初进官场,刘邦是有那么多的不适应,当个小破官儿容易吗?一个浪荡习惯了的浪子一下子戴上了紧箍咒,光是每天的签到就把刘邦给束缚死了。亭里有事,还好说,没有政务处理的时候,让刘邦放牛小子熬日头,还不如让他等死。唉,人生有得就有失啊,想当初爷优哉游哉在街上甩大鞋的好时光都留在昨天的梦里了。如今欢喜都乘时光去,往事不可追啊!

过去,再辉煌也都是历史,怎么着也得面对现实向前看,即使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咱也要做最帅的和尚撞最响的钟。不错,不错,刘邦可不是目光短浅之人,将来他是要撞响整个大汉最响的钟响彻九州大地的。眼下,这做亭长最幸福的事,就是挥刀持剑去追捕盗贼,惊险又刺激,令刘邦热血沸腾。谁能横刀立马,唯我刘三爷是也。工作嘛,心态比能力更重要,只要用心去做,无趣的日子也会闪着金光的。

刘邦不能不用心啊。他知道这份工作来得不容易,他还得认真演这出戏。人家萧何拼着力气把自己推上舞台,总不能不给人家颜面,砸了场子。毕竟这饭碗是萧何费心费力费感情给自己争取来的。端人家碗,受人家管,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刘邦虽然不太习惯这种朝九晚五的生活,但还是服从于萧何的管理,并很谦虚地向萧何学习一些混迹官场的经验。其实在泗水做亭长时,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无形中积累的工作经验,是刘邦日后登到金字塔最顶端时铺在最底层的土。既然从政了,每天进步一点点,那都是一种成长。所以,我们都不要小看了工作的最初,也许一点儿基层经历,就是夯实你人生高楼大厦的基础。不经意间回首时才发现,彼时的积累都是经验,是一辈子握在手心的财富。

之于萧何,能帮助刘邦在浩荡的官场捞点好处,谋了个正经的差事,就是一笔无穷的财富。他珍惜每一个帮助别人的机会,帮助别人,就是变相的帮助自己,给别人拓宽了前行的路,自己的路也会是一马平川。春种秋收,有春华才有秋实。之于刘邦,辉煌人生的起步,良马遇伯乐,从一个待业青年,混成秦朝干部队伍中的一员,到底亦是一种幸福,更是收获一辈子的财富。苦逼的岁月总算是翻过一页,阳光的油彩涂满了今天的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历史,就是这样,说不清究竟是谁成全了谁,是谁成就了谁。人事即政治。萧何天生就是管人事的高手,亦是玩政治的行家。和刘邦的天子气概一样,那都是与生俱来的,不用特意去表现就会彰显得淋漓尽致。

那些年,刘邦在泗水做亭长的日子,虽然工作成绩不是多么出色,但总算是没有给自己惹多少大的事端,这足以让萧何紧绷着的心落了地。但是人的脾性是生下就有的,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成为正式的秦朝地方小官儿的刘邦,没多久就是猪八戒的耳朵——现了原形。捂着掖着也不是他刘邦的个性,他从来都没有把当官的人放眼里,虽然历史终是把他变成了最大的官儿。

刘邦这人,表面放荡不羁,大大咧咧,其实他真的是有做帝王的慧根的。他看不惯那些好大喜功,正经事儿搞不好,只会干显山露水的事儿,只会做表面文章来虚搞政绩的官员们,这说明在刘邦内心深处是心存百姓的。他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一看到做官不做事的官儿们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3.甘愿做一个服从领导的新兵

沛县不是大咸阳,也不是大上海,可乱世就是舞台,刘邦在沛县这方舞台上折腾得有声有色。于是,作弄这些只管往自己兜里搂银子的官员们,成了刘邦工作之余最大的爱好之一。

那些被刘邦作弄的官员,也是恼不得,恨不得,说不得,告不得。人家刘邦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亭长,不论这亭长的差事入不入得流派,大小都算官儿。再说了,那些官员也不是傻子个顶个鬼精鬼精的,都在官场混得久了,瞅得见刘邦如今也算是有靠山有背景的人了,萧何和曹参就是他背后两株伞叶如盖的榕树,罩着刘邦安得一方晴天,岁月静好。谁吃饱了没事儿去给自己找不利索,除了在背后问候刘邦的爹娘和八辈祖宗之外,也只好哑巴吃黄连——暗忍着。

但刘邦对萧何却是分外敬重,一来萧何是他这辈子遇上的贵人。他就是一匹不羁的野马,萧何就是他梦寐已久的伯乐,这辈子能够邂逅萧何这样的人,是他刘邦浪荡几世才修来的福分啊!萧何的身上人格与智慧相互闪耀,无论是对刘邦的学习啊生活啊工作啊,都有很大的帮助,拥有他,他刘邦不枉此生。

刘邦表面上粗枝大叶,可内心却亮堂的跟明镜似的,萧何对他的好,他是眼里有心里有,口里没有。一个男人一辈子能邂逅一个亦师亦友的知己,夫复何求。更别说是萧何成就了他的丰功伟业,这都是后话。再说了刘邦此时只是一个投身官场的菜鸟,初次为政,业务生疏,工作啊为人处事啊,十有八九都得依靠萧何来扶持。这人啊,起点不同,所受的教育不同,家庭、生活、工作和环境不同,这档次都不一样。最近刘邦感觉自己都进步很大,进步大是缘于起点低啊。官场的水很深,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亭长,官位卑微,可上面管着的婆婆却不少,要不是依仗着萧何这称职的顶头上司帮衬着,他这比芝麻还小的官儿也做不好。

刘邦是啥人?重义气的人,他深知水有源,树有根,吃水不忘挖井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人家帮我永志不忘,我帮人家莫记心上。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他们相遇,感谢萧何的好,他对他的这份知遇之恩,生生世世,铭刻在心里。

刘邦对萧何为官从政的本领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作弄谁,也不敢作弄萧何,萧何是他一辈子放在心上的人。那些年刘邦做亭长,走的是低调路线,因为那时他还没有高调的本钱。当一个男人在事业并无建树的时候,他不会不分白天黑夜吆喝显摆,而是选择锦衣夜行。彼时,刘邦当官儿的日子,虽然官期较短,但他是个甘于服从领导的新兵,不仅对萧何尊重有加,对萧何的同事朋友也都彬彬有礼,对属下他又没有架子。不然,试想下,一个狂妄、目中无人的官场愣头青,天天耷拉着眼皮,看不出眉眼高低来,这样的人一定是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角儿。

所以从这一点上讲,刘邦并非仅是一个无赖。那或许只是一种表象,那是他混迹社会和江湖的一种保护色。他能吸引优秀的萧何把一生押他身上,这说明他的身上的确有过人之处,他不仅豪爽大度,也是把搞人际关系的行家里手。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鱼找鱼虾找虾,乌龟配王八,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英雄惜英雄,有才的人彼此间才会惺惺相惜,像有着巨大吸引力的磁场一样吸引着对方慢慢向自己靠近。而萧何对刘邦的心意,绝对是“我的眼里只有你”。

萧何在大环境的变迁中,感叹世道黑暗,世态炎凉,他亲眼目睹了百姓水深火热的生活,才萌生了另觅新主的想法。人挪活,树挪死,活人怎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当现状出乎他的意料的时候,当现实真的很骨感的时候,萧何不甘心这样碌碌无为地混吃等死,为不作为的朝廷卖劲儿。刘邦的出现恰好给了他一种澎湃的激情、一种蠢蠢欲动的冲动,让他按部就班的生活死水微澜。

如果上苍给他一种他想要的生活,哪怕是一生颠沛流离。萧何宁愿不要大秦给的这份安稳的工作,而是跟随他心中的人儿吃糠咽菜一起打拼,创造一个理想的世界,让天下的百姓都福乐安康。

萧何有时也想:“唉,这一生的冤家,我上辈子定是欠了你们刘家的了?这一生从初相遇就注定我为你黯淡了锦绣华年,为了你能大有作为,我甘愿赔上一生,只为能和你一起仗剑天涯。”萧何在这个时期,思想境界就蛮高了,一个心里装着百姓装着天下的男人,他的胸襟一定是坦荡的无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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