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要有梦想的,因为梦想,所以希望;因为希望,所以追求。
从前陪着长辈们听戏,喜欢那一出《南柯梦》。舞台上咿咿呀呀,粉面俊美的书生酩酊大醉,虚虚实实地经历了许多金榜题名并洞房花烛的人间美事,可是春宵苦短,不过是一枕黄粱。戏里戏外,粉墨登场,曲终人散,都是空荡荡的。
我们常会把那个做南柯美梦的人作为不求上进的人的例证:别做梦了,饭已好了。可是,从这其中也不难发现,惟有梦想,才是人生延续下去的力量,也就是向着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一直地走过去。
每个人的心里,总是有着一些星罗棋布、林林总总的梦想。实现了的,就是引以为荣广为传唱的资本;没有实现的,是留在心口上的一道热热的伤。宏图大志,说给世人听,是自己今日成功的一个不可或缺的历史背景;微弱的愿望,曾经带来无尽的喜悦,只有自己还能够偶尔想起。大大小小的梦想,堆积出一个人生。
常常以为成功的人,都会有与众不同的童年,经历丰富的成年,人生于他们,就是游刃有余,挥洒自如,拍电影一样仿佛一开始就知道了结局,至于坎坷复杂的过程只是给别人做做样子而已。所以在平常人看来,他们的人生实在是稳、准、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又漂亮又成功。
但是,并不是这样的。他们的梦想,也是横七竖八,在生命中唱着不一样的歌。
那一年卖保险的克里蒙·斯通,满脑子想的只是“明天,能多卖出一份保险……”所谓保险业的“大亨”,实在是遥不可及的一个幻象。
但是,特立独行的可可·夏奈尔早早就打算创造她自己的风格了,谁也动摇不了她。
徐克诠释了侠之大者,可是谁又能够诠释他当年执著一念的一件事——只要有人能来找他拍电影。
一开始,踏踏实实的霍英东觉得,踏踏实实学一门手艺就是最大的梦想了。
鲁迅先生把拯救人类的灵魂当做一生中最大的梦想;爱迪生用一辈子的时间不停地问着“为什么”;乐圣贝多芬也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扼住命运的咽喉”!
但是,温莎公爵却摘下至高无上的王冠,只想换来婚礼上沃利斯深情款款的那一句“我愿意”。
当年的“铁娘子”玛格丽特·撒切尔,一直坚信要走在别人的前面,她自己就是要做别人的路标和方向。而少年时代的弗拉基米尔·普京,除了做个好男孩儿、好学生之外,似乎别无他求。
天才张爱玲做着“出名”的白日梦;天才帕瓦罗蒂却想当一名普通的教师。
没有人比毕加索更懂得青春的重要、成功的快乐,也没有人能够像毕加索那样梦想成真,赢得生前身后名。但是几年以前,在横滨SOGO美术馆的一次画展上,我看到了文森特·梵高的作品。那么寂寞和凝重的一件画作,即使面对着那么多的参观者,有的甚至激动得动弹不得,它依旧缄默内敛,色彩和线条仿佛紧紧地裹着一颗受尽了折磨的心灵。梵高坚持了整整37年,最后,选择了死亡来保持梦想的完整。虽然今天,梵高的梦想终于变成现实,可是他却早就用绝然的死,对全世界做出了一个拒绝的手势。
就算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一样怀着一粥一饭的小梦想,有梦,才有活下去的目标。白日美梦,也有成真的那一天。
其实,有梦,真的很好。
不知道今晚,你会梦到什么。不过,只要有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