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姬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像是真看到了那极恶的男人似的,丁兜兜在心中暗自揣测,那边华阜却是越笑越诡异了……
丁兜兜、华阜、吴姬三人收拾了几日,把酒家托给一位好心熟人,另外还添置了一些旅途必备的衣物、干粮这些物品,等到第三日的时候,华阜便唤人牵来了马车,三人就这样准备上路了。
“还有东西没带?”吴姬款款移步上前,裙摆悠悠轻摇。
“没,都带齐了。”丁兜兜停在车前,极目远眺,不远处的雪山依旧如同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一样,烟雾缭绕,白雪皑皑。
这是她与莲初次相遇的地方,也是她在这个世界记忆开始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以后的道路该怎么走,更不知道莲是否会接受自己,但是既然已经决定要在这里生活下去了不是吗?那就痛痛快快、轰轰烈烈的爱一场恨一场吧,她这个宅女已经尝够了孤独的滋味,也尝够了被人鄙视的滋味,就让她也尝尝爱情的滋味吧,她再也不想一个人宅下去了!
“兜兜……”吴姬欺身上前,满脸关心,抬手掠去她前额被风吹乱的碎发,又为她提提衣领,将水袖和前襟都顺便拍了拍,眼里波光流动,抬眸笑道:“兜兜,如若那人没可能了,就做了我家弟媳妇吧。”
轰——
丁兜兜脑袋一懵,顿时气血直涌上脸颊,脸红到了耳朵根,结巴道:“姐、姐姐,你胡说什么啊!阜儿他还只是个孩子!”
“谁告诉你他是孩子了!”吴姬啐道,斜眼直睨丁兜兜,看得丁兜兜愈发尴尬起来,只听她继续说道:“我家阜儿今年虚岁二十八,早该娶媳妇了,只不过从前受过巫术重击,弄得现在还只是个孩子身,他自己也不愿娶媳妇,所以才拖拖拉拉的弄到现在也没成家。姐姐我这心里啊,还真不是个滋味!”
“……”丁兜兜黑眸暗淡下来,却无奈这婚姻一事岂是儿戏,非得要双方都同意方可,却忽然听到耳边凑上来的浅浅耳语道:“兜兜,我家阜儿人虽小,可是绝对是不逊色的哦……”
丁兜兜只觉轰的一声脑袋仿佛炸了开来,窘着一张痘痘横生的脸道:“姐、姐、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吴姬狡黠一笑,装作悻悻然的一摊俩手,无辜道:“唉唉唉,算了,这事也不能强求,还是你们俩自己看着办吧。”
“姐姐们!要赶路啦!”那边,华阜一袭青色长褂随风而动,小小脸蛋在阳光下笑得粉嘟嘟的,可是,眉眼之前却似乎少了分少年娃应有的稚气,反而是英气不少,惹来了众多旁观者的惊艳目光。
“诶!来啦!”吴姬高呼一声,老板娘模样十足,然后便领着红通通的丁兜兜朝马车走去,唇角含笑,心头暗自得意。此去东方,路途遥远,谁知道一路上会发生什么事呢!就算是兜兜不乐意吧,看阜儿那热情样儿,说不定就成了呢!那个抛下兜兜的男人,就滚一边去吧!男人么,除了她家阜儿,其他都是些下半身思考的禽兽!
吴姬心头百转千回,早早的就已经盘算好一路上的撮合大计,而另外两个当事人,自然是毫不知情,依旧和平相处。
时值正午,清风悠送炊烟,这一路上虽然人烟稀少,却还是能瞧见几家木屋草棚在山林间若隐若现,行得越远,雪也积得越浅,一路上深深浅浅的脚印也越来越多,仔细一瞧,前方竟行来了结伴而行的几位猎户,各自牵着几条狗,彼此间还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嘿——几位大哥——”坐在前头赶车的华阜吆喝了声,一手挥舞,另一手则有条不紊的牵着马儿逐渐慢下了步子。
“嘿!小兄弟,这是上哪儿去啊!”几位猎户都是晒得黝黑黝黑的,走上前来,热情的冲华阜打着招呼。
“大哥。”华阜笑颜如花,竟是让几位猎户看得一时间挪不开眼了,华阜习以为常,继续笑道:“大哥,这前头可有能落脚的地儿?”
“有有有!”一位手牵两条狼狗的猎户上前两步朗声道:“这前头约摸四五十里外,有座小镇,名唤清水,小兄弟若是加快些马儿的脚程,应该能在日落前到那的。”
“谢大哥!”华阜拱手道谢,侧脸朝静悄悄的车厢里道了句:“要加快步子了,姐姐们坐稳!”然后,冲几位猎户笑笑,便驾起马儿朝前跑去。
马蹄斑斑的雪地里,几位猎户不由叨起了闲话,只听刚刚那位回话的猎户疑惑道:“这不要过年了吗,怎的这些人还往外跑呢?看样子,他们像是从西北来的。”
“人家的事,你管得着么!”另一位大嗓门喝道,手里扯着几条不安分的猎犬。
“是了,只是这天像是要下大雪了似的,他们会不会有问题啊?”
“得,咱还得先想想自己!这晚上没东西吃了,还不快些!”
“来了来了!别催!”
而路过猎户,走得一路欢腾的丁兜兜三人又开始在车厢里闹腾起来。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丁兜兜一手抓着一只玉米棒,另一手在空中装模作样的打着节拍,一脸陶醉的仰头歌唱,笑得吴姬在一旁直打滚。
“哈哈哈哈……”吴姬笑到肚子痛,哎哟哎哟的捂着肚子笑道:“哎哟,笑死我了,兜兜,你那是唱的什么鬼东西啊!”
“NO,NO!”丁兜兜表情严肃的竖起两根手指,一边摇头一边摇手指,一本正经道:“姐姐,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可是咱社会主义的伟大歌声啊!唉!像我这么好的大好青年,怎么就长了这满脸痘痘呢!”丁兜兜啥时都不忘自己的尊容,这不又伸出自己的猴爪,摸上了自己凹凸不平的脸蛋。
吴姬抹去眼角笑出的泪珠,道:“兜兜你真是太逗了!是不是啊阜儿?”说着,还冲帘外的华阜问道。
“呃……”华阜在外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声音有些怪怪的。
丁兜兜立马打断他,扬眉嚷道:“姐!跟你说我的痘痘呢!你喊什么华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