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轻扬得意一笑,自信满满道:“那是自然,承志怎么说也是本王的侄儿,本王如何能不上心?听说先皇后虽然是太傅的姐姐,可毕竟多年未见,知人知面不知心,本王多留一份心也是好的,小心无大错嘛!”
见聂臻缄默不语,君轻扬向前踏出一步,身形飘逸,似乎没有看到聂臻的愠怒,反而笑逐颜开地提议道:“宫里虽然华美精致,可说到底不过是个高贵的囚笼而已,终日关在里面总是无趣,趁现在草长莺飞,百花齐放,不如跟本王出去踏青看尽春色如何?”
聂臻想不到这人变脸就和翻书一样快,前一刻说的话还意味深长,后一刻就原形毕露,索性不再理他,脸上维持着淡然而疏离的微笑!
不过君轻扬也不觉得无趣,反正春意大好,美人如画,此时此景赏心悦目,他的目光落在聂臻握着剪刀上的手上,素指纤纤,细长葱白,心头一动,忽然想起一句诗,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竟然情不自禁地伸过手去,紧紧握住了聂臻漂亮的手!
聂臻原本在低首沉默,忽觉自己的手一暖,发觉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在手心,心头一惊,极快地反手一捏一拽,一切动作完成只在须臾间,一声惨痛惊呼瞬间响彻庭院,几乎震得四周落叶簌簌。
君轻扬的脸瞬间惨白如纸,俊朗眼眸染上极度痛楚之色,握着聂臻的那只大手已经晃晃悠悠,口齿不清,舌头打结,“你…你…我的手…手…脱臼了…”
聂臻一脸漠然,事不关己,“我又不是瞎子,看得见,不用特地提醒我!”
君轻扬立时气结,东宫重地,小王爷尊贵的叫声引来了侍卫,顿时铁靴霍霍,“末将来迟,请小王爷恕罪,不知何人惊扰了小王爷?”
让聂臻想不到的是,君轻扬这种养尊处优的小王爷此时居然还认为面子比彻骨疼痛更重要,极力保持风仪,不耐烦地摆摆手,“没事,你们退下!”
侍卫疑惑地看着小王爷和一脸若无其事的聂太傅,虽有犹疑,可又不敢多问,终于一点头,“是!”
侍卫一走,君轻扬极力忍住的优雅彻底遁形,面容差点扭曲变形,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你…你…好大胆子…”
“要不要帮你传太医?我很乐意为小王爷效劳!”聂臻展颜而笑,浅浅淡淡,全然不似刚才漠然的模样!
君轻扬的妩媚桃花眼此刻盛怒与痛楚交织,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蓦然听到骨头“咔咔”的声音,又是一声惨叫惊起,锥心的疼痛从手腕席卷全身,疼得他连眼前都模糊起来。
片刻之后,痛感缓缓褪去,神智渐渐清晰起来,君轻扬努力眨了眨眼睛,眼前是聂臻绮丽曼妙如春花般灿烂的微笑,嘴角含着讥讽的弧度,“滋味如何?”
事实证明,聂臻低估了君轻扬愈挫越勇的猎艳精神,他狐疑地摆了摆手,确认自己的手已经恢复如常,很快缓过神舒过气,似乎刚才经历的那一场入骨的疼痛瞬间烟消云散,只是昙花一现,无影无踪了,反而神采焕发笑道:“真有意思,本王原本还一直担心你四书五经读多了,变成了木头美人,那就太可惜这副容貌了,如今看来倒是个有个性的,本王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