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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那场烟花般的婚姻(7)

张三娃平静地听完王大山的讲述,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他将自己面前的那杯酒端起来,然后一饮而尽,之后说:“恩公不要怕,今天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王大山急问:“这是为何?”张三娃说:“当年,恩公赠我那坛美酒,我在归家的路上经过一片戈壁,口渴难耐,就想打开那坛酒解渴,这时,却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因饥渴倒在路边,我就动了恻隐之心,将酒先给那路人饮下,谁知刚刚喝下,那个路人就痛苦地捂着肚子倒下来,接着七窍流血而死,我那时才知道这酒中有剧毒,但是直到那一刻,我也不相信恩公是小肚鸡肠之人,还道是别人陷害恩公,所以今天才拿酒一试。”张三娃接着补充一句:“恩公放心,这坛酒却是一坛十年陈酿。”

王大山羞愧地低下了头,向张三娃负荆请罪,就要转身离去,张三娃拦住了他,问:“恩公要去何处?”王大山喃喃地说:“浪迹天涯。”张三娃说:“恩公被朝廷奸臣迫害,我早有耳闻,这个酒家原本就是恩公的钱所建,我只是替恩公打点,这里就是恩公的家呀。”

在张三娃的极力挽留下,王大山就留在了酒店,被张三娃奉为店主。

杀爱

吕保军

她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他,看得痴痴迷迷的。她是他的女人,曾发誓要疼他一辈子的。可是他就要见不到她了,她正摸出一把锃亮的刀,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在他醒来之前。女人望望刀,又望望男人,忽然淌下了辛酸的眼泪,因为让她活不下去的人正是他。

这是在距家几百里外的一个大城市,他在这里承包了一项装修活儿。原本他是拒绝让她来的,可她却像粘上身的膏药似的还是跟着来了。无论他走到哪里,她都要陪伴到哪里,在外人看来,两人依然是非常恩爱的夫妻,她时不时帮他轻轻掸掉衣衫上的尘土。而男人对她已形同陌路,要么板起面孔朝她发着雷霆震怒,要么干脆对她表现得很淡漠。男人越这样,她内心越惶惶不安,越要想方设法地用各种爱的方式纠缠着他。但男人好像越来越不像话了,不再对她冷嘲热讽,而是提出要跟她离婚,孩子也不给她。望着他那张英武的脸突然变得狰狞,她泪眼汪汪地说:“离婚也好,孩子不给我也好,都阻止不了我继续爱你。”

话虽这么说,心到底是寒了,“嗖嗖”地往外冒凉气。她本已受够了他的冷漠,如今又要被他一脚踢开。她多么爱他,可除了这份爱的感觉,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万念俱灰的她决心孤注一掷,她早就悄悄藏了一把锋利的刀,准备必要的时候死给他看。她本想尽力把这份爱做到极致的,却慢慢地把自己的人生逼上了绝路。

望着熟睡中的男人,女人握刀的手不禁微微有些颤抖。刹那间涌上脑海的是新婚时的甜蜜以及眼下的绝情,这两种感觉如此分明地纠结、搅挠着她绝望的心扉。当初,她不顾全家人的反对,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一无所有的他。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日子再难再苦她也不怕。婚后的生活很是窘困,他在外面给人家当小工,她也相跟着风里雨里打拼,还时时牵挂着他的冷暖。看得出,男人多么依恋她,需要她这样无私的“给予”,而她也默默地享受着这种“给予”的幸福,心里很满足。有时吃着饭,他会突然冒失地问一句:“你为啥对我这样好呢?”“爱需要理由吗?也许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注定要我这辈子偿还你。”她涨红着脸嗔责说。看着他感动的样子,她心里甜丝丝的。

从什么时候起,这种状况悄然改变了呢?是他渐渐地熬成了包工头以后,腰包鼓了,家里该有的一切都有了,他说话的口气也财大气粗起来。这时候,他开始腻烦她的絮聒,抢白她善意的提醒,继而疏远了她温柔体贴的关心。刚开始的时候,她真的没往心里去,男人嘛,她更愿意他在人前昂首挺胸像个大老爷们儿的样子!可是后来他开始躲避她,接着发展到夜不归宿,有时一连几天不进家。她不得不相信,他有了外遇。这样的日子,她一天也过不下去。好言相劝,不管用;跟他吵闹,也不管用。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多么害怕失去他,生命里没有了爱,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万般无奈的她开始整天寸步不离地纠缠着他,甚至连他出外包工时也不放心地跟着他。可是,他却如此绝情地要离婚!男人啊男人,要女人怎样的爱才能焐热你的心呢?她缓缓地举起了刀,痛苦地喃喃着:“就让这一切结束吧!”说着心一横,手里的刀用力砍了下去。立刻,有股猩红的液体喷涌出来,溅成了一束诡秘怪异的血花。

——出乎意料的是,那把刀并没有砍向自己,而是砍向了熟睡中的男人,男人没来得及哼一声就一命呜呼了。望着男人血肉模糊的尸体,她突然害怕起来:他死了?我怎能忍心对他下手?明明该死掉的是我,怎么却是他呢?接下来,一腔悲愤的女人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墙角的煤气罐自尽,她泪流满面地说:“其实我和你本可以幸福地牵手偕老的,哪知眨眼间竟双双命赴黄泉……”

“啊!不——”一声惊叫之后,她猛地坐了起来。晨光熹微中,男人在身侧鼾声正香。原来是个可怕的梦!女人拍抚着剧烈狂跳的胸脯,长长地嘘出了一口气。她再也不能入睡了,凝望着熟睡中的男人,重温起傍晚时发生的事情,还有点不敢相信它是真实的。

可真的像是一场梦啊!傍晚时候,男人说完要跟她离婚的话,就呼呼地睡熟了,剩下伤心的她越想越是绝望。她掏出那把刀,想死给他看。忍住泪又瞅了他一眼,他熟睡的样子令她心如刀割般难舍,就是这最后的一眼让她忽然改变了主意: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即使我对他举起刀子也是因为爱他,我得不到的,谁也甭想得到。一时的愤怒竟让她骤然失去了理智,善恶原本只在一念之间呵。

恰在这个时候,男人却醒了。恍惚中他听到了女人的饮泣,一睁眼瞥见举着刀的女人,惊惶地及时伸手把她给抱住了。男人被她疯狂的举动吓傻了,他单腿跪地,一双强壮的胳膊拼尽全力拦着她,嘴里反反复复地说着: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

看他这么紧张她,她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旁敲侧击地问他:我死了你不就解脱了?再说,你怎么断定是我要自尽?而不是想杀你?男人的眼睛突然潮湿了,喃喃着说:不会的,你那么爱我。

男人一句不经意的话,听得女人失声痛哭起来。

在这黎明时分,女人凝望着酣睡中的男人,胸口突然溢满了悲愤。这份爱既然改变不了男人的荒唐,还要它做什么?她又一次悄悄举起了刀。这把明晃晃的刀闪烁在她的心底。她要把自己的爱杀死。手起刀落的瞬间,女人忍不住又瞅了瞅身旁的男人——她多么盼望他能从睡梦中及时醒转呵。

羊窥探了狼的秘密

菊韵香

一只小绵羊,无意中钻进了狼群。结果,狼把羊咬死了……张大山小时候,爷爷常给他讲“羊和狼”的故事。每次听完,张大山总会撅嘴:没劲!转眼30年过去了,张大山已成家立业,儿子张吉利也考上了大学。不料,比小绵羊还要老实的张大山万没想到,他也稀里糊涂地钻进了狼群!

张大山没有正式工作,一年到头靠蹬三轮车拉客赚钱。这几天,市里搞“无车周”活动,生意不错,一天能挣五六十块。这天早晨,张大山一上街,一个戴着墨镜、夹着黑色公事包的中年男子走到跟前,顺手甩过张百元大钞:“你这车我包了,转一天100块。怎么样?”“行!”张大山禁不住心花怒放,忙写个号码递过去:“这是我的电话。请问你贵姓?”

中年男子说姓刘。上了车,两人闲聊起来。刘先生问,你就甘心蹬一辈子“老爷车”?张大山挠挠头,说自己早有个愿望,那就是鸟枪换炮,买辆车开出租……转到晚上,张大山正想问是不是该回家了,却听刘先生小声催促:“快跟上前面那辆老爷车!别让人发现!”

刘先生是不是跟踪老婆,想搜集出轨的证据?可抬头一看,坐进车的是个大腹便便的秃顶男子!管他呢,只要给钱,让跟就跟呗!跟着跟着,胖子钻进了一家按摩室。刘先生嘱咐张大山哪儿也不准去后,也快步跟了进去。十分钟没到,刘先生便慌张跑出,身后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在猛追。

“快,快走!他们可都是亡命之徒!”

亡命之徒?张大山惊出了一身冷汗,脚下一阵猛蹬,三轮车几乎飞起来。等摆脱追赶回头一看,天,不知何时刘先生给颠没了,车座下只躺着那只公事包!仓皇回到家,儿子张吉利迎了上来。听老爸胆突突地说完一天的奇遇,吉利犹豫着打开包,看到了一台小型摄像机。

第二天,本分的张大山在家等刘先生的电话,准备把包还回去。直等到傍晚时分,电话才响起来。张大山接通电话便说:“刘先生,你的包拉我这儿了。我看东西很贵重,咱们还是到派出所去交接吧。”

张大山接听的当儿,吉利正摆弄着那台摄像机,给张大山录像。

“别,别——”刘先生口气慌乱地制止着,突然转移了话题,“张师傅,你不是想鸟枪换炮吗?说吧,想要什么牌子的车?”张大山一听,顿时满头雾水。这时,吉利笑嘻嘻地说:“爸,你皱眉的样子真难看。来,笑一个。”

“别瞎扯,吉利——”张大山挥手轰赶儿子。不料,话被刘先生听到了,竟爽快地说:“吉利就吉利!绝不瞎扯!明天下午郊区公园见。记住,包里的东西千万别动!”

张大山彻底蒙了。捡个包换辆车,世上还有这等好事?吉利听老爸纳闷地说完,后悔得连拍脑门:“老爸呀老爸,当初你怎么不给我起名叫劳斯莱斯?就是叫奔驰也比吉利强啊!”

吉利说得没错,市面上,就是超豪华的“美人豹”也不过10万!可说归说,张大山是不会要车的。到了约定时间,他带上包去了公园。公园门口果真停着辆崭新的吉利客货!刘先生正坐在车里等他。张大山走上前正要解释,身后却突然窜出两个男子,猛地把他推进了车里。随即,车子飞速驶向城外。更令人惊恐的是,刘先生腰上也顶着一柄锋利的匕首!

张大山瞬间明白了,他们都被劫持了!

半个小时后,在一座废弃的养殖场里,一个满脸横肉的大块头握着匕首,阴阳怪气地对张大山说:“刘先生想跟你吉利换摄像机,我们也想跟你做笔买卖。你把包里的U盘给我,我给你辆20万的凌志。划算吧?”

难道U盘里有不可告人的隐私?可就在这当儿,张大山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儿子吉利打来的。大块头恶狠狠地瞪着张大山,示意接听。

“爸,家里拉了只U盘,是不是刘先生的?”吉利在电话里开口便问。大块头一听,忙抢过手机,急切地说:“小伙子,没错!你在家等着,我们这就过去取。”

“好。不过别忘了开着凌志来——”

“那你就等着吧。”大块头挂断电话,冲张大山冷哼:“你儿子真有意思,小命都快没了,还想要车?”说到这儿,大块头不由一怔,不对啊,他儿子怎么知道我要用凌志换U盘?坏了,这小子就在跟前!大块头刚明白过来,就看到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从天而降。

没过两天,张大山所在的县城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一大批涉案官员和公司老板被收审。至此,张大山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刘先生是一家大公司雇用的“密探”。为了在城建招标中中标,他们一面拉拢当官的进洗浴城,泡桑拿,一面又暗中录下来存进U盘作为证据。那天,刘先生被城建局局长也就是那个胖子发现了,为避免证据被毁,就故意把包拉在了车上。吉利觉得不对劲,偷偷地把U盘插在电脑上看了。里面除了录像,还有长长的一列受贿黑名单!吉利情知不妙,赶紧交给了警察。一张抓捕大网就此拉开……

“老爸,那辆吉利真是刘先生给你买的。只可惜还没来得及送给你就让对方给抓了。等他们拿到U盘,你和刘先生可就惨喽——”听吉利如此一说,张大山顿觉后怕。不过惊悸过后,张大山常想:等我有了孙子,我就给他讲这样一个故事:有一只小绵羊,无意中钻进了狼群。结果,羊把狼全给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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