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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新的队伍

我过去将信拾起,而后抖开,寥寥几笔,字里行间透出一丝仓促:

曹轩,

这次要你同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要去一个你无法想象的地方,不是你能够见识的。装备我们带走了,包里留给你的干粮足够你回到村子里,如果一个星期之内我们没返回的话,你就当我们死了,一个人回北京吧。

田扒冚 留

我又将信彻头彻尾看了一遍,心里愤然不已,感觉只想骂娘,心说你刀疤做事好歹有个章法啊!我都跟着你到这鬼地方来了,你要是嫌我笨手笨脚碍事可以明说,犯不着这般冠冕堂皇的。万一你们去那神鬼之地出不来了,如此一来,你让我以后的日子如何安生?

我冷静下来慢慢一分析,觉得刀疤这事做得有些孤注一掷,甚至已经到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在我们两队人分开以后,他们所上心的事可能已经有了实质性突破,以至于懒得带上我这个累赘。可我转念一想,不对啊!在北京刀疤请我来的时候,言辞凿凿说让我来给他出谋划策,可这信上却说,带我此行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换句话说也就是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但我仔细一琢磨,这一路过来,我唯一的贡献就是帮他们扛点包,背一下装备。难道这就是此行带我出来的目的?那他还不如在身边带一个伙计省事,高价请我来肯定是出于别的什么意图,但是什么目的,老实说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想了半天也没个眉目,只能将信放回了口袋里,这封信可能是刀疤早先有意留在田蕊睡的棕垫下的,并在树干上刻下沙印特意嘱咐田蕊留给我看。我有些懊恼地敲着脑袋,后悔怎么睡得那么死,连田蕊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我呆呆地坐在地上,脑海里思绪万千,正考虑着自己何去何从,也就是在这时候,“嗖嗖”两道声响自我耳边划过,打在我身后的木梁上,被击碎的木屑有一片弹了出来,瞬间划过我的脸颊,我一摸,手上全是血。

我一愣,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时,整个帐篷被子弹击穿的声音便不绝于耳,吓得我立马抱头死死地蹭着地面,噼噼啪啪一阵过后,场面才慢慢沉寂。这时外面的阳光自弹孔射了进来,明晃晃的一片,我咽了口唾沫,心想这什么情况?

紧接着我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议论声,一个年轻人高兴地叫道:“老板,果然有人!”

然后篱笆做的门便被人从外边踢开,几个气势汹汹的人闯了进来,从地上架起我就走。出了撮罗子,那几人将我一推在雪地里,一块冰冷的东西便顶在我额头上。

我忙抬起头一看,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梳着个大背头,油光锃亮的,正拿着枪顶在我头上。那人一脸凶相,一口吐掉嘴里的烟卷,冲我道:“说,你大哥呢!”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些慌,想到他有可能指的是刀疤,忙回他道:“他可能出了林场,进了那山谷,没准已经到佛陀岭了。”

“那你怎么没进去?”那大背头警觉性挺高。

我脑筋一转,便佯称道:“我是在这儿看守行李的,以供接应他们,你们有话好说,先别动手。”

那大背头手仍没离开我脑袋,而是问:“你知道进山谷的路么?”

这个问题倒问到我了,我要是说我是被部队遗弃下来的小喽啰,没准他下一秒就对我不客气了。也只能先拖住他再说,我点了点头:“他们给我说了详细的路线,我可以带你们进去。”

他这才将信将疑的把枪挪开,我诺诺地起身拍掉了身上的雪,一看在场的人,不由得心里没底,一下就呆住了。

那大背头人称老板,明显是个领头的,外加五个伙计,正在四周整理装备,点起炉子在煮方便面。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年轻小伙子也混在里面,竟然是刘毛弟!在我看他的时候,恰巧他也看向这边,眼神无意识接触了下,他便转过头去了。还有一个带着斗篷的老婆子,牙都掉光了就着一块烤鹿腿啃得不亦乐乎,看到她时我心猝然一紧,是昨晚在木屋中迷翻我的那个混蛋老太。

一个伙计把我的包扔给我,我掏出一块饼放嘴里嚼着,脑子却转得飞快。如今的缓兵之计,就是得装成知道进山谷的路,然后中途伺机逃跑。这一队人马也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就好似凭空出现的一样,在村子里也没见到过他们。方才那大背头虽然普通话说得还算标准,但却有着浓重的港台味,极有可能不是大陆的,我侧眼看向他时,发现他正和刘毛弟拿着一张地图研究路线。

我大致一琢磨,发现村子里应该有四路人马,刀疤我们这一伙,栓子爷那一帮老头子,斜眼三的一群狐朋狗友,可能散伙自是不表,另就是这一队不知其来路的人马了。但这期间又有或多或少的牵扯,比如说刘毛弟这样的墙头草,最先是斜眼三收的弟娃,而后倒向栓子爷,现如今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支新的队伍之中。还有那老婆子,也在和栓子爷密谋策划着什么,看样子不是盏省油的灯,也得提防才是。

如此说来,这队人马极有可能是栓子爷指派的,可据我观察,这些人除刘毛弟之外,没一个像是村子里的人。一个个全是港腔,举手投足之间很像是操社会的,因此我能听到的也只是零星半点,不解其意。

他们吃完了饭休整了一下,就开始动身了,天气晴朗,最宜于赶路。刘毛弟拿着柴刀在前面趟着雪开路,我们在后面跟着走,只用了两个小时,便穿过了这片林场,往前方望去,豁然出现了一个山谷。

山谷呈锥形延伸至远方,两头窄中间宽,旁侧谷口上堆积着厚厚的冰雪,一条条冰棱垂下,仿若人间仙境般清丽奢华,美不胜收。山谷的尽头,一块酷似女人乳峰的山岭,傲然耸立,据说便是佛头岭,远远看去,形神俱似,让人无法寻找更为贴切的句子来描述它的神韵风情。

那大背头推了我一下,用枪指着要我带路,我自是叫苦不迭,这段时间他们一路紧盯,加之雪地里行走不比平地,压根就没有逃跑的机会。刀疤他父亲那本笔记上或许记载着怎么进山谷,但我是无缘一见,现在也只能孕妇过独木桥——铤而走险,带他们进去。以我料想,只要穿行过了这山谷,带领他们到达对面的佛陀岭就可以了,然而事情远远没我想的这么简单。

我们这一队人在谷口上方,要想下到山谷里,就得从一斜坡上走下去。路及其难行,一脚踩进没入大腿根部的积雪中,要费很大的劲才能拔出来,那大背头怕我半路脚底抹油,吩咐两个伙计将腰里的安全绳系在我腰上,这下半点机会也没有了。起初还小心翼翼地踩着往坡下走,后来干脆就往下连滑带滚,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下到了谷底。

我是被他们从一个雪窝子里拽出来的,站起来一阵天旋地转,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一路上我几乎是滚下来的,脑袋晕乎得不行。一看时间,已近中午了,大背头就吩咐手下埋锅造饭,自己点根雪茄抽得不亦乐乎。

这顿饭他们吃得比早上要丰盛,牛肉罐头配面糊,我坐在雪地里酝酿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刘毛弟端着个铝皮饭盒递到我跟前,我一愣,竟然也有我的份。我一看他似乎欲言又止的神情,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却打了个眼神给我,“慢慢吃。”

这时大背头也看向我这边,市侩味地咧嘴一笑:“我说小兄弟喃,你只要把我们带进那古墓里,跟着大哥我混,保你以后吃香喝辣,下半辈子都不愁咧。”

果然我没猜错,这帮人也是冲着那座金代古墓去的,十有八九是为了那梆匪埋藏的巨财。我当即没表态,而是闷头吃饭,昨晚下了火车就水米未曾粘牙,这下就感觉肚子抗议得厉害,一盒面糊几分钟不到就被我消灭得一干二净。

我一直琢磨着刘毛弟刚才那眼神是什么意味,边想边吃,直到见底了也不知道他给我抛眼色是何意图。吃完了正想把饭盒还给他们时,却不经意看见饭盒底部刻着几个十分潦草的字。

上面的痕迹很浅,一看就知道是匆忙间刻就的,那是四个字:“小心脚底。”

我一看觉得十分滑稽,抬起靴子一看,也没扎什么东西在上边,看了刘毛弟一眼,他也没什么表情,便猜想他会不会是让我注意脚底有雪坑之类的。可真要说如此,刘毛弟他也不会这么地脱裤子放屁,直接和我说不就得了嘛,用不着这般拐弯抹角,这其中所包含的,可能还有其他一层含义。

以防被其他人看见,我特意用勺子刮花了饭盒底部那几个字,完事后还给他们,继续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这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吃完了,大背头继续让我在前边开道,其余人跟着我走。

我一望前面白雪皑皑的山谷,不禁有些犯难,刀疤他们可能昨晚摸进山谷,但一场大雪过后,半点脚印的痕迹都看不到。我在前面一步三回头地走着,每走一步都极其小心,脑海里总印象出饭盒底那四个字,一遍又一遍地萦绕在我心头。

果然没走多久,便有人出事了,我在前面一马当先,后面的队伍不自觉就变成了扇形。在我身后右侧方,忽地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漫天扬起的泥土夹杂着一股气浪席卷而来,耳朵只听到嗡的一下,人便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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