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担心太子殿下会做什么事,当然放心的游览。只是突然,她看到了纳兰天阙另一边肩膀上,粉色的牙印,就算历经了很久的岁月,依旧能看清的牙印。她心里如同被什么狠狠一撞,抬眸看向他深邃的眼睛。
“这也是你咬的。”太子殿下还是在笑着,朝云有些晕了,咦咦咦,从前咋没觉得他的笑这么好看咧。
“当年,有个小姑娘,说是要订下她的专属标记,狠狠地咬了我一口,还不让我包扎,说就是要让我的伤口发炎,让我感到越疼,才能记得越长久。”太子殿下笑着瞟向帝朝云,朝云羞愧,咦咦咦,这是我吗?怎么可能?打死不承认。
“然后……”讲到这里,太子殿下轻轻用手指抹了一下嘴唇,露出十分怀念的神色,“她就亲了我一口,说是,要让我记住她一个人能带给我的,逾越整个世界的甜蜜和痛苦。”
她的确能带给他,逾越征服整个世界的甜蜜和痛苦。
他讲到这里时,朝云的眼眶突然就红了一圈。
她似乎能感受到,一个将她视作逾越生命之重的男人,期盼的久别重逢却得到的是她失忆的消息,圈圈绕绕兜回了原点,要承受的失联之后再失爱人的巨大痛苦。
本应该一起承受的,她却依旧一无所知。
已经决定了分担,何惧风雨兼程。
她抬眸,朦胧中依旧依稀可见他注视着她的深情目光。她本就勇敢,此刻更是加上了只会面对他时他给的包容面前的莽撞。
然后,狠狠地,撞上他的唇,感受微凉唇瓣温润的温良。
一脉春心,云水含羞;一纸明媚,满庭芬芳,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晕染了多少水墨情深。或许到现在,她还没有他爱她那么爱他,不过,已经决定了重新拾起掠影浮光,注定此生就此珍惜,不会再将它遗忘。
他的呆愣之间,她的薄唇已经轻然贴合,又飘然离去,他轻轻一抿唇瓣,舌尖似乎品尝到了她泪珠的微咸气息,还有她给予他惊喜的甜蜜芬芳。
她收拾了自己的泪眼朦胧,收拾好心情,似从前一样,开口,“我要你记住,我一个人能带你给的,逾越整个世界的甜蜜和痛苦。”她指尖轻点肩膀上新添的伤口,傲然一笑,“和从前一样,不许擦药,这是本公主给你的第二个印记!”
“是,小公主。”他怔忪之下无奈答应,可谁又知道无奈深处隐藏着甜蜜与宠溺?
唔,唇瓣的轻柔触感似乎还没有消失,果然还是不够淡定,平白失去了一个好好品味的机会,下次一定要来过。
他一笑含柔,眸似星光。回首看亭台楼榭,雕梁画栋,月色阑珊;月夜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任一片痴心流淌。
醉墨她们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副让她们觉得十分非礼勿视的画面。
两个人以十分奇异的姿势横七竖八的在床上躺着,衣衫半露眉眼含笑,下面那只脸颊肿的鼓鼓的还有在外边露着的半块苹果昭示着她在吃苹果,上面那只手指翻飞不断掉落下来的苹果皮昭示着……他在削苹果。
“唔唔。”肿的像仓鼠一样连话都说不清楚,“吃腻了,换个葡萄。”
太子殿下立马换葡萄,细心的剥了葡萄皮往女王似的那只喂去,甜甜腻腻的汁液在纤细的指端残留,他还将手指放在她唇边,舌尖伸出,轻轻一舔,活色生香,看得四人齐齐深吸一口气,受的打击颇大。
四人内流满面,秀恩爱啊秀恩爱。我的亲主子诶,平日臣妾们为您劳心竭力,听候您的召唤,不料您还是被那狐狸勾住了心哟,身为女王陛下的爱妃,与女的争宠还不算,竟然还要跟太子殿下争宠?呀呀啐,实在是山河无色日月无光泪流满面浑然欲死。
“唔唔,什么事?”女王陛下终于注意到了她们。
不过四人已然神化,呆愣出神,浑然不觉女王陛下的召唤。
“醉墨?泠鸢?汝青?涟歌?”女王陛下眨眨眼,对于坐下四大神兽的灵魂出窍状态表示很奇异。顺着四人悲痛欲绝伤心绝肺的目光,终于发现那目光纠结所在地——太子殿下,努努嘴,决然清除障碍物,下旨,“唔唔,你去给容项找点事做,免得又来让我‘被迫侍寝’。”
太子殿下扫视了女王陛下坐下四大神兽,淡定的起身,整理的自己半露的衣衫。唔,不用担心她们会看见,现在就算放一整座金山在她们面前也看不见的。整理好了衣衫,然后出了门去执行命令。
太子殿下一出门,殿内的低气压立刻改变,醉墨、泠鸢、汝青、涟歌立刻匍匐在地,痛哭流涕,“陛下,臣妾伺候陛下多年,最后竟然为他人做嫁衣,臣妾不甘心哪!”
女王陛下一脸笑意盈盈,挑起爱妃醉墨的下巴,“唔,太保守,没诱惑。”
醉墨楞了,醉墨咬牙切齿,准备回去把这身衣服上往下裁十公分,下往上裁二十公分。
挑起爱妃泠鸢的下巴,“唔,太漂亮,有压力。”
泠鸢哭了,泠鸢第一次知道原来长得漂亮也是罪过。
挑起爱妃汝青的下巴,“唔,太瘦,磕着人。”
汝青脸青了,决定从此以后只吃肉。
挑起爱妃涟歌的下巴,“唔,太小,没兴趣。”
涟歌泪奔,她也想瞬间完成幼龄儿童向女神御姐的沧桑转变,可是身高怎么破啊!
女王陛下一收手,随即十分以及极其之冷酷的说道,“传朕圣旨,将四妃打入冷宫。”
四人齐齐扑街,泪奔,“不要啊,女王陛下!”
光从窗柩射下,友好并散发着伟大,有一种叫温暖的柔情扩散,天地间也仿佛变得狭窄,风不萧瑟,人不凄凉,生命力被光焰点燃,形成一幅无法言喻的画。
无法言喻的美好。
她们玩玩闹闹到最后,极有默契的相视一笑。想到已经有许久不曾如此孩子气的打闹,于她来讲,她们不像是下属,更像是姐妹。
她明白她们的隐忧。
她们担心,一个人身边的位置只有这么多,在这个狭小的圈子里,有些人要进来,有些人就不得不离开。她们担心自己会成为那个离开者,被淡然远离,冰冷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