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蒙好容易拔出那条腿,缓缓逼近,咬着牙道:“老子干的狠事多着呢,这只不过是其中一桩,浑小子,你怨不得老子要剐了你,只怪你自己不知利害,不识好歹,现在你正好在土里,害死你也省了老子帮你挖坑掩埋尸体。”
那人头艰辛地道:“姓逢的,你**不成,又想杀人灭口,真是罪大恶极,无可饶恕,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怕报应临头?”
逢蒙狰狞地道:“老子怕个啥!老子只知道干老子的事,谁要拦着碍着,就是老子的眼中钉,即便是老子的六亲,也非拔除不可,今天是你小子,你就认倒霉吧!”
那人头故意抖着头,颤巍巍地道:“你还算是个人?你这枉披一张人皮的狗熊,下流无耻的禽兽,你真狠得下心,丧这种令人发指的天良?头顶三尺有神灵…”
逢蒙狰狞地大笑:“你现在求神业已晚了,鸡蛋碰石头的小杂种,这可是你自找的,你原本可以不惹这个麻烦,你既惹了,如今你便承当了吧!”
在逢蒙身后的泥地上,萧玉儿才挣扎着爬起,她满身满脸的尘土血污,双手撑起上半身,凄怖又恐惧地尖叫:“那位人头大哥…你赶紧逃命要紧…这畜生不是人,他疯了,他早已没有人性了,他真的会杀你的,我的事和你无关,你快逃,快逃啊…”
逢蒙一个回转,飞起一脚将萧玉儿踢了个四仰八叉,一边吼骂:“小贱人,我叫你叫!待老子收拾了这个龟孙;再来整治你。”
萧玉儿翻跌在地面上,仍然断续不停地张口呐喊:“逃…啊…那位大哥…甭管我了…你快逃…死一个总比死两个的好…那位大哥…”
逢蒙蓦地转身朝着萧玉儿走了过来,他嗔目如铃,凶残似鬼般咆哮:“你叫,你嚷小贱人,你信不信,我会先整治你,然后整治那人头龟孙,我先整治了你,再过去活活掐死那龟孙人头!”
萧玉儿两手撑地,将身子往后移动,一身衣裙全拖染得成了一团泥黑,她双眼含着泪水,血污纵横满面,有些窒息的哽咽道:“别…别…你千万…别…”
逢蒙左手握着那柄亮幌幌的匕首,右手猛然一抓,“嗤”的一声裂帛响处,萧玉儿尖叫出口,胸前的衣裳已被撕开了一大片!
逢蒙满脸的兽性映合着瞳孔中原始的残暴光芒,咧开嘴狞笑,丑恶无比地扑向地下的萧玉儿。
萧玉儿拼命拒闪却未能逃过逢蒙“饿虎扑羊”似的一扑,于是,她娇弱的躯体,顿时便被压在这禽兽一座小山似的身子下!
萧玉儿竭力挣扎着,哭叫着、扭动着、踢腾着,但是,却如同蜻蜓撼柱,丝毫推拒不了逢蒙那粗壮而巨型身体的压迫!
逢蒙狂笑宛似狼啤,左手的匕首斜插于地,右手又抓向下面萧玉儿的裙带。
“啧啧”两声嘴唇响,便在这时进入逢蒙的耳中,一个人说话的声音隔得如此接近,逢蒙几乎可以感受到从那人头口中喷出的热气,道:“我说,逢蒙,这就能成了么?你怎么能连我也不顾虑一点哪?”
惊愕中,逢蒙骇然扭头,这一看,他差点便从萧玉儿的身上滚落下来。
那人头还是那张血污斑怖的人头,但却不是在土里,而是和他面对面,这般接近地在他眼前,近得能鼻尖贴上鼻尖!
在一刹的惊愕之后,逢蒙怪叫一声,连爬带滚地从萧玉儿身上翻到一边,顾不得沾了混身的泥土,又急忙挺跃起来,骇然回视!
头还是那个人头,一点不错就是那个人头,刚才只露着一颗脑袋,如今,却四肢俱全地站起来了,向这边毗牙咧嘴地笑着!
“你怎么四肢俱全了?这么说,那空中飞的腿和手都是你的?”逢蒙问。
“没错。我又没有死,为什么不能四肢俱全?”那人一面回答,一面反驳道。
逢蒙是满心的悸怯同疑虑,目光集中在对方血污狼藉的身上,除了皮开肉绽、处处伤痕之外,两条大腿根的部位,还明明白白地深插着一柄匕首,而且,从对方的形容气色上来看,也显然是精疲力竭、神虚意溃的模样,摇摇晃晃的孱弱之极,仿佛使手指一顶就能推倒!
逢蒙于是稍稍定了定心,提高嗓门道:“你就是先前的那个人?”
那人双手故意有气无力地道:“这还用问?”
逢蒙愤怒地道:“你这是找死!”
那人舐舐嘴唇,道:“死很容易,不过可能死的不会是我。”
逢蒙口沫飞沫地大叫:“你…明明…伤得很重。动弹不得…”
那人点点头,道:“我的确伤得好重,我这身伤,你也可以亲眼看看,造不了假;至于动弹不得,只是稍稍夸大了一点,挪动一下很痛苦,但逼到节骨眼上,却还可以勉强凑合着移挪移挪——譬如现在,你楞要丧天害理了,我又怎能不逼着自己硬着撑上一撑,搪上一搪!”
逢蒙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凶恶地咆哮:“混帐狗头,我恐怕你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就凭你如今的模样,一阵风就能掀翻了你,你连站都站不稳了,犹敢来管这闲事?”
那人挺了挺胸,道:“为了维护善良,救助弱小而向暴力邪恶对抗,虽处逆势,也决不畏缩!”
逢蒙狞笑一声,大吼道:“说大话,吹牛皮的浑小子,我能光使两双手便将你活活掐死,你信是不信?”
那人咧咧嘴,道:“你恐怕没这个把握,逢蒙!”
逢蒙目光一转,轩辕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木头棍子,瞧见了对方手上的那根木头棍子,他嘲笑道:“敢情你自以为手下有那么一根哭丧棒呀?嘿嘿嘿,甭说你打不着老子,即使老子伸出脑袋,让你使尽吃奶的力气狠狠地敲上一敲,就凭你现在的这么点力气,老子保管你连根汗毛也敲不弯!”
那人眨眨眼,道:“若是如此,你何不伸脑袋来叫我敲上一记试试?”
逢蒙怒冲冲地道:“你当老子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