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个大帅哥,那她就不浪费今晚这顿美餐了,兴许还能整点八卦回去跟小伙伴们分享。
但,她得到的回应竟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外加男人税利的眼眸中扫射出的一抹轻视。
靠之!这是被鄙视了吗?
装的哪门子拽?有本事别来啊。
容夏一秒钟收起笑脸,狠狠地瞪了那男人一眼。
“权玺,怎么才来?不是一早就说到楼下了吗?”靳莫沉下脸,低斥。
“抱歉。”霍权玺拉开椅子落座,没有多做解释。
这音色,凉风嗖嗖的,但怎么这么耳熟?
容夏用余光打量着那男人,咻地圆睁起双眼,男人抬手的瞬间,她注意到了他食指上的黑色指环,跟之前厕所那个男人食指上的指环一模一样。
她当时没看清脸,但刚好看见男人拉在西装领口的手。
容夏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那男人刚才用那种眼光瞧她,感情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都来齐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你容华爷爷的儿子容安,这是他的孙女,容夏,安子,小夏,这是我的外孙,霍权玺。”
啥?祸全起?
什么破名字!
容夏一脸想要喷饭的冲动被霍权玺雷霆扫射般的眼神给活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正在用一种不知明的表情瞪她。
容夏咽了咽嘴里的食物,垂目盯着自己的手边,默默继续听着容安与靳莫滔滔不绝。
要不是之前在厕所不小心弄湿他的衣服,容夏心存抱歉,就凭霍权玺那吊样儿,她绝对用眼神活活射死他。
都说眼神能杀人,这会儿容夏算是领教到了。
她不经意地一抬头,他在瞪她,又不经意地一抬头,他又在瞪她。
吖的,他就一直在瞪她。
容夏怒了,“你瞪我干什么?是嫌我长得太好看吗?”
放下筷子,她一句挑衅味的发问,让桌上的气氛咔地静止下来。
靳莫瞅了霍权玺一眼,果然,老爷子面上有些挂不住,“权玺,你那是什么眼神?小夏一小姑娘,你老是盯着人家做什么?”
吃这顿饭的目的不是就让他来看人的吗?
他不看,会被训。
看了,又被训。
差的,只是时间早晚。
做人难,做靳家的外孙更难。
“容小姐自省一下仪容吧。”霍权玺不着调地甩出一句冷词。
容安跟靳莫齐刷刷地盯向容夏,霍权玺反倒悠哉地看向别处了。
容夏压根没把这男人的话略过大脑,直接站了起来,冲着霍权玺一阵低吼,“不就是在洗手间弄湿了你的衣服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感情你的衣服不是用水洗的啊?”
“小夏,说什么胡话。”容安沉着脸,对着容夏一声厉斥,伸手拉她,示意她坐下来。
“是不是男人?小气吧啦的。”
容夏白了霍权玺一眼,低低嘟囔了一句,同时甩开容安的手,坐了回去。
霍权玺撇了眼容夏,再没有看她,也没有接话。
面上神态自若地坐着,心底里却小风暴席卷。
这女人何止是弄湿了他的西装?曾几何时——
“啪。”
靳莫往桌上这一拍筷子,吓得容夏小心肝儿颤了颤,霍权玺也与此同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他知道,暴风雨来了。
“权玺,道歉。”靳老爷子命令的口吻,不容他拒绝。
但他,还是拒绝了。
跟这样的女人同桌吃饭,霍权玺都觉得拉低了自己的水准。
容夏狠狠白了霍权玺一样,仪容?她容夏的这张美人脸可是公认的。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翻出包里的小镜子自恋地照了照自己的脸。
竟然还有纸巾黏在额头上!
她迅速将纸巾抹掉,一脸窘迫地低头收起了镜子。
“容夏,快向霍哥哥道歉,瞧你一点教养没有。”容安冷脸斥着。
祸哥哥?
祸水还差不多。
容夏一脸反胃,怒形于色。
霍权玺满心嫌弃,面无表情。
“算了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权玺不会跟小夏一小姑娘计较的,吃菜吧。”靳莫适时化解了这场只燃起苗头的战火。
靳莫说他不会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但却要他跟一个小姑娘结婚。
这是哪门子超空前的逻辑?
一顿美餐吃到肚子里却是满腹的怨气,容夏丢人了。
幸好靳老爷子最后只说让他们先处着,没有三锤定音地直接给判了死刑。
但老爷子死活非得要霍权玺带容夏去转转,而他自己则跟容安一路走了。
这会儿,雄伟的路虎车里,气氛异常地怪异。
不言,不语,各自缄默着。
车子飞快地绕了好几条大道。
手机突然想起铃声,容夏拿起一看,脑中立马警铃大作,她竟然忘了今晚还要去茶餐厅打工,该死的老板都打电话来催了。
一脸懊恼的容夏掐断电话,继续目视前方,清了清嗓子,“送我去枫港茶餐厅。”
反正靳老爷子说今晚上霍权玺就是她免费的司机,她没什么好不能开口的。
再说,要不是他们家人要请她吃饭,她能把这事给忘了吗?
霍权玺没有回答,眼眸微微眯起,车子掉头驶回,枫港茶餐厅就在青藤酒店的对面。
这一大圈绕的,这女人是故意呢吧。
橙色的路虎稳稳停在枫港茶餐厅的门口,至始至终,霍权玺都没有开口讲过一句话。容夏也懒得搭理他,跳下车,用力一甩车门,头也不回的冲进了茶餐厅,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霍权玺斜眼瞅了一眼容夏飞奔狂跳的小背影,接着一脚油门轰出去,路虎再次融进了车流里。
容夏与霍权玺的第一次见面就此告一段落。
很多年后,当他们窝在被子里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容夏说:你再给姐拽一个试试?
霍权玺说:女人,优雅这两字我已经教你八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