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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周璇——夜上海的爱与哀愁(2)

在上海的演出市场,周璇这个艺名逐渐被人熟悉。“友联”、“新新”、“青鸟”等电台也常邀请她去播唱,当年在上海滩上享有盛名的百代、胜利唱片公司还把她演唱的歌曲《五月的风》和《叮咛》等灌制成唱片。

这几首歌曲通过电台和唱片不胫而走,传遍上海的各个角落,成了流行一时的歌曲。

就在这一年,周璇年仅14岁,而幸运之神就已经开始向她招手。她在上海歌星评选活动中,仅位居于老牌歌星白虹之后(相差50多票),名列第二。

至此,上海歌坛上的一颗新星,开始绽放出熠熠的光芒。

接下来,周璇顺利踏入影坛,起初在《风云儿女》、《美人恩》等电影剧作中饰演一些小角色,其后在1937年她主演《马路天使》大获成功,顺利地被艺华影片公司聘为御用演员。

这个时候的周璇已经没有了生活上的后顾之忧,然而,她不得不面对与严华聚少离多的局面。回首昔日与严华朝夕相处的日子,尤其在那些分别的日子里,她眼里全都是每次匆匆相见便要分离的场景,心里无端地忧伤着。

就是这样,周璇思量再三,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在又一次离别的时候,她把自己写满了爱恋的日记交到了严华的手里,也将自己之前飘零的命运、之后还会继续漂泊的生活,一起交给了他。

1938年7月10日,已经成为了影后的周璇,在事业的巅峰期,在北平的长安饭店与恋爱三年的恋人严华举办了婚礼。

婚后,周璇与爱人严华一起度过了一段短暂而甜蜜的生活。因为各自忙于事业,两个人的感情愈发陌生起来。在1940年,周璇一口气接拍了六部电影,而当时她正怀着严华的孩子,因为过度劳累导致流产,这成了严华无以弥补的痛!时至1941年,周璇与丈夫严华的关系,因其电影公司老板的涉足及无端的误会等原因,越处越糟糕。

随着周璇的名气越来越大,严华心中产生了无以名状的压力和猜忌,甚至色情小报上的那些关于周璇的无端的绯闻,也可以令他刨根问底地咆哮一番。严华对周璇的感情,是真挚而又保守的,这决定了他不能接受关于她的任何负面新闻,两个人的感情终于无法延续。

1941年7月23日,周璇与严华正式签订了离婚协议。他们虽然悲剧性地分手,然而多年来刻骨铭心的感情却是谁也无法抹去和歪曲的,没有谁能比他们自己更深刻地理解这段感情的真与美。

5.风流云散去,泣玉碎无痕

与严华离婚后,在一段时间里,她在拍片之余过着平静的单身生活。了解周璇的人都知道,离婚后的她是非常洁身自好的,她生活里非常朴素,从不花枝招展。

抗战末期的某一年,周璇与石挥在一家绸布店的开业典礼上相遇,一个是“金嗓子”,一个是“话剧皇帝”。他们之间从来不认识,却相互知道对方已经很久。

石挥一点也不英俊,眯缝眼,嘴唇突出,鼻子长,下巴短,头发因为懒得修理而有些长,衣服穿得不讲究,永远是一套黑色的“罗宋西装”,不打领带。从形象上,他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男人。然而,他是名副其实的天才。周璇爱看话剧,所以对他久仰大名;在他眼里,她也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明星。

两个人初见时,便有种尘埃落定、惺惺相惜的感觉,从那家绸布店出来以后,他们都将对方埋进心之深处。

两人的交往从一开始就受到周围朋友一致看好,大家以为这一对是绝配。周璇曾在日记中如此写道:“对这段感情既兴奋又恐惧,但心里知道这是个能够托付的男人。”

面对人生的难题,周璇很多时候是需要别人在背后推她一把的。可能任何女人都有依赖和胆怯的一面,面对抉择她宁可信天命也不要信自己,无论是留下还是离开都需要勇气。直到离沪去港前,他们两人才在依依惜别中互吐衷情。

在香港拍了两部影片后,周璇很快回到上海,开始在《夜店》(著名导演黄佐临根据高尔基作品《在底层》改编的作品)中与石挥第一次合作。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相处,他们正式订立了婚约。

人们都以为好事将近,可接下来,周璇又一下子飞到香港去履行片约。时近时远的距离,使他们之间的爱情带有无可避讳的动荡,这样一来,他们彼此更猜忌。

周璇在香港的时候,不断听说关于石挥在内地的小道消息。一会听闻他爱上别的女演员了,一会报纸上说他正在追求交际花。周璇给石挥写信,想亲自试探他,但苦苦等来的回信只是简短的应对。上海传来的新闻越来越离谱……那段时间里,周璇被医生诊断出有忧郁症,她成天把自己关在酒店里,哪里也不去。

整整隔了一年,周璇才回到上海。与石挥的最后会面,两人理性到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曾有过。据说他们会面的时候,周璇的助理也在场,三个人客套地寒暄。周璇很想和他单独说说话,但见了他,这个念头被一把掐灭。原本,他也很想问问她,为什么订下婚约以后一走这么久?但和周璇一样,当他们面面相觑的时候,他什么也不问。

后来人描写过:“他们分开之前,是一阵尴尬的沉默,然后他长叹一口气,双手拍膝站起,转身离去。我以为那是人们的想象与愿望,他们分开的时候应该是说过‘再会’的,如同再普通不过的朋友之间道别那样。不管他还是她,都会尽可能地收敛怅惘,不带一点情绪地转身,因为他们都自尊心太强了。”

在1951年,周璇最后的那段日子里,身为大明星的她因为几度感情摧残和高度的压力被送进了上海精神病疗养院。

一次,在护士的陪护下周璇到新华电影院看一场电影。电影叫《光辉灿烂》,竟然是石挥演的。在黑压压一片的剧场中,银幕的投影时明时暗,周璇喜出望外而无限伤感地望着大银幕上久违的身影。她微笑的脸上泪珠点点,她没有用手绢擦,也没仔细去听他在电影里说了什么……

回到疗养院,周璇在日记里写下:“好久没有看见石挥了,他的演技永远使人喜欢。也不知道他人在上海还是在北京,因他告诉我要同童葆苓订婚了呢!很使我难过,当然我愿意他能幸福,我们的友谊之爱决不改变。总之,只有我自己对不起人家,没有别的话好说,永远回忆着,自己难过吧,活该!”

1957年9月,周璇因急性脑炎在华山医院去世。追悼会上,她生前所有文艺界的朋友都赶到了,唯独石挥没有到场。两个月后,石挥失踪了。很久以后,人们在吴淞口的海滩上发现了他的尸体,他是跳海自杀的,他的死最终也成为了一个未解之谜。

他们彼此错过了对方,却不曾料想到,竟会在同一年离开人世,一前一后仿佛约好了一般。他们差一点圆了才子佳人的姻缘,却因为阴差阳错的缘故,最终走向了无言的结局。

6.一杯毒酒

女人若是足够美丽,足够知名,便通常都会有着一段不幸的往事。“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使得陈圆圆背上了千古骂名,试问,褒姒、西施得罪了谁?不过是为了她们心中那爱与被爱。

经过了两段感情之后,周璇心中的所谓的爱情仿佛已经死了,那些爱与被爱仿佛与她不再相关。于是,她在媒体上发表了“决不与圈内人成配偶,谈恋爱向外发展”的宣言,却不曾想,这样决绝的律条却让工于心计的“拆白党”朱怀德有了可乘之机。

朱怀德是一个商人,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奸商。在这个人身上,拥有着所有那个时代商人必备的品质:处心积虑、唯利是图、不择手段、善于伪装。

对于周璇,朱怀德早已做了一个决策性的结论——有利可图。为了这个“有利可图”,他“煞费苦心”,不惜用多年的心思来筹划“如何才能把她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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