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个，你慢慢说，云朵到底出了什么事？”
云海的声音很低沉，也很有力。
肖娴也不再顾左右而言它，细细说了起来。
声音很轻，语言组织也极有条理，时间不长，肖娴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个清清楚楚。
灾难爆发后，社会秩序崩溃，拥有八百多万人口的古都，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
跟许多城市一样，抢劫、斗殴、杀人……
偌大的古都，失去了法律的制约，道德沦丧，烽烟四起变成了人间地狱。
成群结队的暴徒，开始冲进大学城肆虐，光是灾难爆发天亮后的一个早晨，大学城就有数百大学生被杀死、打伤，上千的女学生被暴徒掳走。
那时还没有变异生物出现，只是暴徒横行，在本地一部分老师、学生的组织下，云朵、肖娴等人也跟着去大山中寻找传说中的军事基地，以求庇护。
一路上的遭遇，就跟娃娃脸小战士说的一样，还好云朵和肖娴都是乡下长大的，体力还好，再加上一点运气，总算是幸运地跟着那些军人回到了军事基地。
起先军事基地还不愿意接收这六七百幸存者，最后在更多的变异生物追上来时，基地的铁门还是打了开来。
长时间的混乱过后，开始有军人清点人数记名造册，安排住宿，分发衣物。
前两天食物还好，米粥、面糊及白面馒头，虽然吃不太饱，但安全有了保障的幸存者已经非常满意了。
第三天开始，食物就变了，发黑的面粉、大米煮出来的黑汤，里面还漂着炭似的虫尸，腥臭扑鼻，就连白花花香喷喷的馒头都变又黑又黄，又臭又硬。
幸存者自然不愿意了，在一部分人的挑动下，闹起了情绪。
一些人还想对送饭的士兵动手，结果在那些士兵毫不犹豫地开枪击杀了数人后，剩下的人总算老实了下来。
镇压过后，军方带走着幸存者选出来的几个代表，去了一趟粮仓，等回来了，那几个代表脸都绿了。
基地粮仓发生了虫灾，数种不同的“粮虫”发生了变异，体型比原来大了数倍不说，数量更是骇人。
枪是没法打，那东西还没进化到用子弹射杀的地步。
无奈之下，为了留住一定的存粮，在试过了N多种方法之后，军方选择了清理粮仓的同时，让火系能力者用可控的火焰扫杀虫子。
几乎将整个粮仓用火过了一遍，最后的结果就是“粮虫”连带虫卵都被烧成了焦炭，而粮食也变得跟炭粉差不多了。
不过好歹还能吃，包括怎么也分捡不清的虫子尸体，试验之后，幸存者的食物就变成了这样，而且还是份量锐减。
不比隐秘而又先进的大型军事基地，这里毕竟只是大山边缘处一个普通的导弹基地，而且驻兵没多少，还没有建立内部自循环生态体系，备用的食物也不多。
粮库出现危机，冷库中的肉食同样滋生出了未知的虫子，而且还携带着细菌性痢疾，可以说偌大的军事基地中，唯一保存完整的食物，只有密封的罐头和压缩干粮了。
这样一来，食物带来的危机感，在基地中蔓延开来。
而数量不多的觉醒者，他们的食物明显不同，军用罐头、压缩干粮每天都有限量供应。
这样一来，阶层就产生了。
军官、士兵、觉醒者，普通幸存者也就是平民，阶层明显。
有阶层，就有矛盾。
困在基地中不得外出，那些军人也不说原因，时间短了还没事，时间长了，问题出来了。
部分进化者拉帮结派，形成了各自的势力，不敢对那些军人做什么，却是在幸存者中间横行霸道起来。
普通的幸存者也就是平民，别的他们看不上，但总还有一些东西入得了他们的法眼。
食色性也。
人的生命，离不了两件大事——吃喝的饮食问题，以及男女间的那点破事。
解决了温饱，自然免不了生出欲念，这绝对是大多数男人的通病。
当然，幸存者中大学生占的比例最高，其中的女大学生，自然是免不了被重点关注。
云朵就是这么出事的，她被一个原来是出租车司机的进化者盯上了。
先是利诱，那个出租车司机用各种罐头食品当成糖衣炮弹，妄图攻陷云朵，却是失败了。
愈挫愈勇，在这个问题上，男人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德性——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珍贵。
基地中总还是有规矩的，出租车司机不好用强，再加上云朵一直跟别的女生在一起，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
正面不行，他想起了别的主意——云朵拿不下，别的女学生对他而言难度不大。
云朵和肖娴以及另外两个女同学住同一间宿舍，其中一个叫扬宁的女生，就轻易地被他给收买了。
末世后第十五天的一个晚上，扬宁一个人不敢入厕，叫上了云朵。
也是一个寝室的姐妹，云朵也没多想，便陪着她一起去了。
当时肖娴也听到了，又饿又冷的她不疑有诈，也没在意就沉沉睡去。
没过多久，寂静的空间中响起了数声惊慌的尖叫，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便安静了下来。
被惊醒的肖娴，包括更多的幸存者跑了出来，却被更快速度赶过来的基地士兵轰了回去。
肖娴怎么也想不到，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云朵和杨宁。
惊惶不安地待了天亮，整整半个晚上，全副武装的士兵巡逻脚步声一直在外面通道响着。
直到天亮，外面响起允许出来吃饭的指令后，肖娴这才急冲冲地跑出去打听。
那些士兵都是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避口不谈。
最后还是电大生物系一个叫奕远的进化者出面，打听回来了消息。
就在那天晚上，女厕当中死了五个人。
进化者出租车司机，他的三个狗腿爪牙，再加上扬宁。
至于云朵，奕远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死是活，或者去了哪里，那些士兵只说牵扯到军事机密，无可奉告。
“这么说已经过去二十多天时间了，你再没见过云朵？”
云海眉头拧成了一条线，精神感观锁定了食堂中走动着的士兵，警惕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没有，而且上次我见到奕远，向他打听时，他说云朵就跟从基地中蒸发了一样，而且一起消失的还有一个觉醒者，至于是进化者还是能力者，他就不清楚了。”
肖娴说着，还下意识地看了四周一眼，又小声补充道：“奕远特意叮嘱我不要到处乱说，从军方的态度中，他猜测出云朵应该没死，只是被禁止谈论而已。”
“你怎么看？”
云海脸色阴晴不定，没有说话，半晌没有吭声的云月突然插了一句。
感觉她那清澈又带着一股说不出妖邪气息的眼眸，仿佛能洞穿自己的心灵，肖娴不禁避开了她的眼神。
微低下头，肖娴小声说道：“我估计云朵的能力一定很强大也很特殊，可能还不一定能控制得住，对军事基地造成了严重的威胁，所以可能被软禁了起来。”
“估计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要找云朵，不和我们找不找他们，军方估计也要来问话的。”
彻底冷静了下来，云海在精神交流中向云月继续说道：“不管军方怎么反应，先安顿下来，等我联系上外面的异形，晚上再弄个究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