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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深夜的邀请(2)

“对不起,那么晚打给你,你没睡吧……”他想听清她后面说的话,耳边却传来弟弟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别过头去,看见曾树坐在地板上,泪流满面,母亲则抱着他的肩在拼命安慰他。

“谷平,你那边怎么啦?”她也听到了哭声。

“这里有点吵,我换个地方跟你说话……”他知道她一定是有事找他,不然是决不会从记忆深处挖出他的电话深夜打过来的,于是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有什么事吗?”等他在书桌前坐定后,问道。

“我有事找你帮忙。”

“好。”

可能没想到他会答应得那么爽快,她倒犹豫了起来。

“谷平,你……能不能现在出来一下?我在B 区酒吧街的火柴天堂,我有重要的事要见你。”

那家酒吧他知道,过去曾跟同事在那里喝过啤酒,他很喜欢那里的安静氛围和地道的哥伦比亚餐。真没想到夜里十一点,她竟会约他去那儿。

“没问题,我马上来。”他想,就算是外面下冰雹他也会去的,哪怕是见她一面也好。自从木锡镇(详见《木锡镇》)回来后,他们还没联络过。其实他很想给她打电话,但他知道,她并不十分想听到他的声音,所以几次拿起电话都放下了。

“好的,我等你。”她似乎很高兴。

挂上电话后,他心情好了许多。走到客厅时,看见母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哭泣,他心里涌出了一丝愧疚。

“曾树呢?”他问道。

“你还问!你到底有没有人性!他才十岁!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他不过是看了你一本破漫画罢了!曾树说,你柜子里有一千多本一模一样的漫画,他只拿了一本看而已!只拿了一本!”

一本也不许拿!谁允许他随便把指纹留在我书上的!那是我的人生,我全部的感情寄托!当然,跟你这种结婚离婚像开关灯那么随便的女人,说这些纯粹是浪费时间!他横了母亲一眼,硬是忍住了这些话。

“想住在这里也可以,我希望回来后,看见他那把万能钥匙放在那上面。”他指了指客厅的圆桌。

小林一眼就看出了谷平眼里的失望,尽管他竭力掩饰,但还是无法掩藏看到常冒文那一瞬间印在脸上的吃惊、失望和一点点不知所措。

“嗨。”走近时,他又挤出一个她很熟悉的、有点不自然的笑容。假如有人越是朝你笑,你越是觉得他跟你有距离,那指的应该就是谷平现在的表情了。

“嗨。谢谢你能来。”她也朝他微笑。

“别客气。”

他坐了下来,目光移向坐在她旁边的常冒文,一只手不经意地在桌上把玩起一个火柴盒来—那是这家酒吧标志性的摆设。“他是常冒文,”她忙不迭作了介绍,“他的哥哥是常豹,我想你应该听说过。” 谷平的眼睛里流露出那种深知内情的表情。“常豹和他的二十二名手下今天上午在他的乡间别墅里被谋杀了。”

小林和阿冒都没有搭腔。

“你们认识?”过了会儿,谷平问小林。

“我们是大学同学。”阿冒答道。

谷平扬手叫了一杯饮料。

“那么,找我有什么事?”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令她不舒服的警惕,她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选择了,谷平会相信她的判断吗?他会帮阿冒吗?

阿冒似乎也在怀疑她的选择。“我今天在家里见过你,没想到,信文说的朋友就是你。我真的不知道……”阿冒朝她看过来,又立刻不安地向谷平瞥了两眼,“我……我以为,会是个法律界的人,比如律师什么的……”他小声对她说,“你没说他是法医。”

“我也不知道你哥哥那个案子他也参与了,但我找不到别人可以帮你了,如果你想为自己找回清白,就得找个专业人士,” 她朝谷平望去,其实谷平到底对这件事怎么看,她毫无把握,但是她决定试试,不管谷平有多么不讨人喜欢,但是他的分析能力和专业素质,她是完全相信的。“谷平。”她叫他。

谷平抬头看着她。“警方现在怀疑阿冒是那个行凶的什么黑背鱼,我相信他不是。” “哦。” 谷平脸上的呆滞表情,让她的信心有点受挫。他根本不相信我的话,她想。这时阿冒插了进来。“我不可能杀人!我今天在发高烧,哪有力气杀人!”他轻声怒道。

“这次谋杀不是什么体力活。那二十一个人是被一氧化碳毒死的,你只要先摆好管子,然后借老大的名义,找理由把他们集中在那里就行了。至于常豹和那个什么笑面虎,都是被枪杀的。你是他们的熟人,如果你朝他们开枪,他们是不会防备的。再有,不管是砍头还是挖心,都是在被害人死后进行的,这可以解释为凶手怕身上溅到过多的血滴,也可以解释为,凶手担心自己的力气不够,无法制服仍然活着的被害人。至于那个电锯,只要插上插头,女人也能运用自如。”

谷平总是有办法把人激怒。他的这番话,差点把阿冒气得昏过去。“该死的!我告诉你,我没杀过人!我不是什么黑背鱼!你听见了没有!”阿冒的拳头眼看就要挥过去了,小林连忙拉住了他。“嗯,阿冒说,警方一直盯着他问袜子的事。我实在是不明白,警方为什么盯着袜子不放。”她说。“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穿两种不同颜色的袜子?”谷平又把问题丢给了阿冒。

“那是别人给我穿的,我没注意到。今天的事都把我吓傻了,而且我又在发烧,浑身没力气,就算看到了,也懒得去换袜子。” 阿冒低头嘟哝着,随后突然提高了音量,“我自己怎么可能会穿那么难看的袜子?我疯了吗?我的袜子可都是名牌。”他朝小林望去。

她赶紧助阵。“是的,这一点我可以作证。不信,你可以去翻翻他的抽屉。谷平的可乐来了。他喝了一口,问阿冒:“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你脚上的袜子的?”

“是那个人跑了之后,我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他走了之后,我想离开那个房间。我得去别的房间找电话报警,下床的时候,就看见了袜子,但那时候谁会想到脱袜子?天哪!我哥被杀了,就在我旁边。我一心只想快点……”阿冒抬起头望着谷平,突然止住了口。

“怎么啦?”小林轻声问。

阿冒轻轻摇头。

谷平倒不介意他的态度,继续问道:“那他为什么没杀你?”

“他,他说我救过他的命,可我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了。”阿冒目不转睛地盯着谷平的脸,嘴继续在蠕动,“我,我把这些都告诉了那些警察,但他们根本不信。他们看我的眼光,就好像我在撒谎。真奇怪,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撒这种谎。”

“因为你是常豹遗产的唯一继承人,按照警方的习惯思维,你当然应该首先被怀疑。”谷平漠然地说,一边脱下眼镜,用块小布擦起镜片来。

阿冒盯着谷平的脸,忽然站了起来。“你怎么啦,阿冒?”小林不安地问道。“我,我去上厕所,马上就回来。”他说完,跌跌撞撞地朝吧台旁边的一扇小门奔去。“他这是怎么啦?”小林道。

谷平低头盯着自己的可乐杯。

“他学过医吗?”他问道。

“学医?他哪考得上啊。”小林笑起来。

“火柴天堂”后门的电话亭里,阿冒一边用颤抖的手指按着电话机的按钮,一边朝酒吧的方向张望,还好,谷平和信文正聊得投机。

电话很快接通了。“你好,这里是X 市警察局。”女话务员的声音清晰冷静。他迫不及待地对着话筒说道:“我,我在B 区酒吧街‘火柴天堂’外面……那是酒吧的名字……我看见黑背鱼了,我看见他了……这个混蛋,他换了发型,还戴了眼镜,所以,我一开始没认出来……”因为过于激动,他觉得头像炸开般地痛起来,眼泪再次聚集到了他的眼眶。

“哦,阿冒,你上哪儿去了?”

“上了个厕所。”阿冒一坐下就闷头喝了一大口橙汁。小林觉得他的神色有异。“你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谷平似乎也察觉到了。

“听说你今天感冒了?现在好些了吗?”他问道。

阿冒没有回答。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喂,阿冒,谷平在问你话呢。”她悄声对阿冒说。阿冒继续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杯子。“他这是,这是明知故问。”

这句话好像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说什么?”谷平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说你是在明知故问!”阿冒说完这句,突然抬起了头,小林惊讶地发现阿冒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接着,她万万没想到,一向斯文胆小的阿冒突然将面前的橙汁杯子朝谷平砸去,“你这个混蛋!杀人犯!”

谷平迅速让开。他没有被砸到,但衣服却被弄脏了。“你在胡说些什么!”他怒气冲冲地喝道。“他就是黑背鱼!信文,他就是!”阿冒指着他,对小林说。

小林觉得没比这更荒谬的事了。

“你一定是弄错了。阿冒,他是谷平,他……”

“不,我没弄错,我永远不会忘记他那张脸!” 谷平神色茫然望向她身后。“你已经报警了?” 小林立刻转过身,她看见两个穿便衣的男人走进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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