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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嬗变

“哎呀,这文章太离谱了,简直是瞎胡闹?!”语文老师在方方的作文本上重重地写下了这样的批语。

接着,又阅圆圆的,奇奇的,她俩的作文跟方方一样,别出新裁,在语文老师眼里,那是违规,偏离写作轨道。

他脸色有些铁青,呼呼地喘着粗气,看来他是动怒了,竟然把她仨儿的作文本一撕两半,嘴里还一个劲地叨咕说:“我教了30年初中语文,哪个不听我的话!”

方方被老师的举止闹愣了,她惴惴不安地站在他的面前。

“陈老师,你找我有事吗?”方方陪着小心问。

“你们是不是嫌我讲得不好,可以找校长调换老师,但我在没走之前,你们就得听我的,作文必须按规范写,否则,我找你们家长。”语文老师态度极其生硬地说。

方方窘住了,不知说什么好。怔了半晌,才怯怯地说:“老师,我们几个女生商量,想换换写法,少刻意,多些自由,说真话。”

“什么‘活泼的阳光’呀,什么‘情窦初开’呀,都是些啥词,简直是乱七八糟,文理不通?语文老师提高了嗓门,他好像在吼,震得办公室嗡嗡响。

方方是个很文静的女生,本来说话声音就小,被语文老师这么一训斥,大气都不敢喘了。

“方方,最近期中考试,咱们班作文成绩被其它班落下一大截,你们还在那里搞什么新思维,考不上重点高中可别怨我呀!”语文老师的语气有些缓合,但那张瘦脸仍印满严肃和冷峻。

方方流着泪捡起被语文老师撕毁作文本。

语文老师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们文学社还搞活动吗?”

“我们组织一些同学参加《中学生》的‘真情作文大赛’。”

“哎呀,你看看,圆圆连作文都写不好,还参加什么作文大赛呀!”语文老师示意叫方方坐下,“你是语文课代表,有一定文学功底,作文写得不错嘛,现在这么写,不是背离传统了吗?”语文老师嗔怪地说。

一阵风吹来,被毁的作文本,像放起了风筝。语文老师看着这情景颇有感触地说:“你们就像那些飞起的纸片,没做成风筝,哪能飞翔呢?”

方方没跟老师辩驳,相反承认了错误,并说:“老师,下不为例。我们一定按你的要求去写。”

“那也不对,我的意思,叫你们写东西不要太离谱呀!”

方方刚起身告辞,圆圆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老师,有你的信。”

语文老师怔住了,他打开信,瘦脸绽出了笑容。

“老师,没有什么事,我们先回去了。”方方说。

“等我看完信,你们再走。”

原来,信是《中学生》编辑部发来的,因为他们班的方方,还有圆圆的征文得了一等奖,连他也获得了“优秀园丁奖”。

“快把我撕毁的作文捡起来,一页一页给修补好。”语文老师向她俩下达了命令。

方方和圆圆愣愣地瞅着他,没动乘。

“快修补呀,我还有用呢!”语文老师着急地说。

下午自习课,语文老师手里拿着一封信,右胳膊夹着一大叠作文本,拖着两条跛腿喜滋滋地走进了班级。

方方心里有些发毛了,怕语文老师当众点她们几个女生的名,但透过老师的得意的目光,猜测他又要搞什么名堂。方方瞥了一眼圆圆。圆圆胆最小,那双小眼睛直眨巴。

“大家静一下,今天自习课,我想借用一下,专门谈谈作文。”

同学们的目光“刷”地一下投向方方。

“圆圆,请把你的作文读给大家听听?”说着,语文老师递给她的作文本。

圆圆一听,脸都吓白了,捧读她写的散文《活泼的阳光》,同学们被她的文章所打动,课堂里溅起了一片掌声。

蹦精蹦精的方方知道是咋回事了,她断定那封信肯定与她们的征文有关,怕不是她们获奖了。

“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方方和圆圆的征文获得全国《中学生》‘真情作文’一等奖。校长特批她们去上海领奖呢!”

今天作文讲评课,应该由方方上,请她讲讲《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的创作经过:“我没按老师的要求写,而是大胆想象,说了我自己心里最想说的话……”

“听了方方的发言,我们大家知道作文该咋做了吧!”语文老师神神秘秘地问。

同学们从老师的眼神里,好像悟到了什么!?

(原载《聪明泉》2002年第8期总第17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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