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儿子的大学

老张天还没亮就背着一袋干粮和衣服出了门。老张是昨晚才决定出门的。老张出门是去看看儿子的大学。昨晚吃饭的时候，老张的儿子告诉他说他报考了省城的一所大学。老张听了就问儿子那所大学好不好，儿子说告诉他说还可以，说他是从网上看到的。老张一听就急了，网上的东西，谁说得清是真是假，是好是坏。老张知道，上大学需要很多钱。于是昨晚老张就说可以就可以吧，说明天他就出门去打工挣钱给儿子上学。老张没有撒谎，他要先去看看儿子的大学如何。如果好的话，他就在城里打工挣钱；如果不好的话，他就要赶回来，让儿子另做打算。所以，老张宁愿甩下地里的庄稼不管，也要去一趟省城。庄稼只是一季的事，而儿子读书，则关系到他的终生。不好的大学，不但花费了钱，还浪费了儿子的青春。

老张没有去车站乘车，老张想儿子上大学需要那么多钱，就步行去省城。老张走得很快，他计划在10天之内赶到省城。路上，不乏有好心的货车司机，见老张一个老头步行，风尘仆仆的样子，便问他去哪里，得知他要去省城，然后就捎带他一段路。老张坐了好几个人的货车，也走了些路，只花了5天的时间，就来到了省城。

省城给老张的第一印象就是楼房又高又大又多，人也特别得多。老张一路打听儿子的大学，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总算在城外找到了儿子的大学。校门气势辉煌，几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老张就激动起来了。校门没有关，有人进进出出。老张看到门口有门卫，赶紧混在人群中钻进了学校。许多人都看着他，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一个糟老头。老张在大学里转来转去地看，看到了气派的教学楼、公寓、图书馆等等，可最后老张却迷了路，老张就急了。这时一个男人看到了老张，便问他，你干什么的？老张说，我是来看看这大学的，我儿子报考了这大学，我来考察一下！男人听了就笑了，说道，实地考察一下，还可以吧？老张不住地点头，说，好，好！只怕一年得很多学费吧？男人说，5000多，还有一些其他杂费，也不过就七八千的事！老张听了，天旋地转，吞吞吐吐地说，这么多呀……我的天！男人说，我们的收费只算一般，还有更高的呢！你儿子要是读书努力，可以拿奖学金！老张不由点了点头……

老张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这大学的。老张走出大学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挣钱。老张在附近找了三天的活，也没有找到事做。不过，老张发现附近的垃圾是很值钱的那种，于是老张顾不得那么多了，开始了他捡垃圾的生涯。虽说脏一点，但是不累人，一天也能挣上三四十块钱，老张心满意足了。老张租了间附近一家农民的房子，一个月150块钱，老张就在那里住下了。每天，老张都要经过儿子的大学。看到儿子的大学，老张就有了希望，有了精神。

两个月后的一天，老张听说大学开学了，便丢下活儿，特地赶到校门口来看，他想看看儿子。老张就是看到了儿子，他也不会上前去相认。去相认，那样会让儿子没面子的。可是，老张在校门口整整看了两天，从早看到晚，也没有看到儿子的影子。老张不知道怎么了，儿子的学费不够，老张在离家的那晚就对妻子说了找亲朋好友借的，怎么儿子没来呢？

那天晚上，老张终于去打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电话，他打到村长家里让妻子来接。很快，妻子就来接电话了。老张问妻子儿子怎么没来上大学，妻子告诉他说儿子上大学走了，不是那所大学，是省外的大学。老张问，他怎么不上这大学，跑到省外去了？妻子说，这大学没来录取通知，省外的那大学来了通知，就去了省外。老张然后问了大学的名字，就挂断了电话。

老张跑回去，把房子退了，然后背上行旅，连夜往省外儿子的大学奔去。老张要去看看儿子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