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既来了又不敢露脸,定然是个懦夫。”有人附和道。这里众人大多是武夫脾气,一个比一个暴躁,却有人敢公然来挑衅不禁个个心头大怒,见有人开头顿时一起叫骂起来。
“呵……骂起架来嘴巴是一个比一个臭,要打起架来是不是会一个个的吓得屁滚尿流大小便失禁一个比一个身上臭呢?哈哈……人屎镖局,臭气熏天,哈哈……”纵然众人大声叫骂,木雨龙使上内力,依旧把众人的话压了下来。
“哈哈……”大堂上一阵笑声传来,“我当是谁呢?听声音不过是一个还在穿开裆裤的小娃娃嘛!自己还管不住自己天天尿床却来说别人身上臭,哈哈……”这下声音极大,乃是钱镖头。
这人身材高大威猛长相粗狂,听少年出言讽刺,禁不住回敬,不想少年闻言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打个哈哈道:“托您老福,这个贼恁也大胆,昨天来我家偷东西,藏在本少爷床下,不料本少爷梦里撒尿撒他一身,这一会儿却又抵赖说本少爷尿床。还有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偷到镖局来啦!看来这个镖局不仅是狗屎镖局,还是吃狗屎镖局,饭桶镖局……”显然他已经忘了刚才他说黄金镖局是人屎镖局的话了。
“住口。哪里来的小毛孩子敢在本大爷府上撒野?”这一声不仅洪亮,而且运上了极上乘的内力。这一吼当真非同小可,不仅少年不骂了,众人也不再吭声。叫喊这人正是黄金镖局副总镖头,莫山石的干儿子莫沧海。
不过也就只静得一会儿,少年又接着道:“哪里来的大嗓门儿,邻家的孩子都被你吓哭了。”
说着便学了两声婴儿啼哭的声音,简直像极了。众人听来都觉好笑,但因为莫沧海就在堂上,众人忍了不敢笑出声来。
木雨龙看这人说话颇有几分威严,像是黄金镖局比较重要的人物,便一心想把玩笑开到底,随即又装出一位少妇的声音安慰道:“乖哦!不哭不哭!是哪个大嗓门儿的王八羔子吓着你了?妈妈提狗腿砸死他。”这话说出竟与一位少妇声音无异,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般话来众人都觉好笑,这时实在忍不住“哄”一下笑了起来。
莫沧海直气的满脸通红,这时少年又装出小婴儿笑的声音:“呵呵,呵呵……”众人又都笑了起来,紧接着少年又扮出一位老者的声音,道:“看我的乖孙子笑得这么开心。”这话一传出来,无论是刚才笑过的还是依旧在笑的顿时觉得脸上被人掴了一耳光,心内顿时火冒三丈,骂道:“王八羔子狗杂种,有种的话你出来。”
“哼!你们谁还记得中土与北翼交界的地方有一个王家村?十五年前谁在那里杀过人?有种给我站出来吗?”
刚才还笑嘻嘻的少年语气陡然变得十分冷峻,众人听到这里也是心头一惊,有些后来加入黄金镖局的当然不知道当日情景,但当时在场的却个个胆战心惊起来。
那一年黄金镖局接了朝中大臣的镖——白玉观音,送往北翼国国师萧月手中,不料至中土与北翼交界的地方被一黑衣人截了去,这一下可当真非同小可,若惹怒了北翼国师萧月,便是国师不动国之武力,也会派遣他的门下禅林院越境来到中土找黄金镖局的麻烦,甚至可能就此灭了黄金镖局。由于事关重大当时谁也不敢大意,众镖师拼了命的追黑衣人,但就在黑衣人进入王家村之后就消失了。
时值深夜,众人以为就是王家村人藏匿了黑衣人,当时气愤异常,将王家村上上下下一百多户人家杀的干干净净。最小的孩子才不过六岁。
转眼十五年过去了,但凡那夜在场的镖师个个回想起来尤自胆战心惊。本来他们走镖的少不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杀个几十人对他们来说太正常不过了,不过一夜之间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一百多人却是生平未有。
这时听少年出言寻罪局里人顿时寂静无声。那晚上黄金镖局并没有寻到黑衣人,却也没将白玉观音丢掉,当时镖中所护的不过是一假观音而已,真的早被莫山石调了包,暗中派人送往萧月手中去了。
“据我所知,当晚走镖的乃是黄金镖局最精英能干的六十人,便是十五年来风吹雨打岁月无情一年死那么一个,现在也该还有四十多人吧!有种的给爷站出来,免得杀了无辜的,使他老婆小妾吃不上饭,那本少爷就真的与你们这些衣冠禽兽物归同类了。”
“哼!好……”莫沧海本想说“好猖狂的小子”但话尚未说完一只玉佩已从空掷出正落在他脚下,玉佩落地既没有被下面的板砖弹起又没有碎掉,众人均是一惊,心道:“这一掷我可学不来。”待莫沧海定睛看时,顿时吓得魂都没了,这块玉佩正是黄金镖局总镖头莫山石的随身避邪之物,他忙弯腰向下捡起玉佩上眼中套着的红绳,但红绳仿若与玉佩无关一般,随手一拉便起来了,玉佩竟待在原地动也不动分毫。
“咦?”莫沧海又是一惊,再次弯腰要把玉佩捡起,待伸手去摸才发觉这个玉佩并无实物,已经化为一团齑粉,不过要使化为粉末的玉佩依旧保持原状,这种功力,当真是想也不敢想。
“你……”莫沧海慌了起来,“你……当真……当真杀了我爹爹?可……怎么……”
“你是说怎么没见到他的尸身是吗?那老东西的臭皮囊又老又臭,人头又丑又可怖,小子都没有兴趣。”
木雨龙平平淡淡的说着,众镖师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莫山石的武功全镖局第一,无人能及,眼见刚才他施展神功,现在更加深信自己远不如少年十一,有的人甚至怀疑这位少年是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前辈,只不过练就了一身神功所以返老还童了。
众人心里害怕却没有一人敢走。任谁都知道,在这位“前辈”面前潜逃只会提前死亡。当时不在场的镖师自然觉着与己无关,既不让走这里又不缺吃的,倒很是坦然。而那些杀过人的就有些坐不住了,站出来自然理亏,讲理这条路子显然是行不通了,自己明明理亏怎么讲?若要硬打,能够打过的可能少之又少,众人已经没人敢破口大骂,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后悔刚才的出言不逊,只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的涵养不足。木雨龙见众人不再开口,也便不再开口,四周一下子静得出奇。
不过没静多久就有一位镖师忍不住了,站出来大声吼道:“狗崽子还在吗?要挑黄金镖局可得先过了老夫这一关。”说着一位五十来岁的高大汉子倒提一把鬼头刀站了出来,此人极高极胖,脸上横肉堆积,怎么看也不像是练武的武夫,更加不像是常年在外走镖的镖师。倒是很像杀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