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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悲陈陶

孟冬十郡良家子,血作陈陶泽中水①。

野旷天清无战声,四万义军同日死②。

群胡归来血洗箭,仍唱胡歌饮都市③。

都人回面向北啼,日夜更望官军至④。

【注释】

①孟冬:冬季第一个月,即阴历十月。十郡:泛言士兵占籍之广。良家子:清白人家的子弟。陈陶泽:即陈陶斜,又名陈涛、陈涛斜,在今陕西咸阳市东。②“野旷”二句:极言官军伤亡惨重。据《新唐书·房琯传》载:琯自请将兵讨贼,十月辛丑,“遇贼陈涛斜,战不利。瑁欲持重有所伺,中人邢延恩促战,战败,士死麻苇……初,琯用春秋时战法,以车二千乘缭营,骑步夹之。既战,贼乘风噪,牛悉髀栗,皆震骇。贼投刍而火之,人畜焚烧,杀卒四万,血丹野,残众才数千,不能军。”“野旷”句:指激战过后,全军覆没,战场一片死寂。义军:谓官军为国而战,乃正义之师。③“群胡”二句:愤安史叛军之得志骄横。群胡:指安史叛军。血洗箭:兵器上沾满了血。箭:指代兵器。都市:国都长安的街市。④“都人”二句:写长安士民亟盼光复。都人:京都士民。当时,肃宗迁至彭原(今甘肃西峰),地处长安西北,所以说“回面向北啼”。《资治通鉴》卷二一八载:“民间相传太子北收兵来取长安,长安民日夜望之,或时相惊曰:‘太子大军至矣!’则皆走,市里为空。贼望见北方尘起,辄惊欲走。”

【评析】

至德元年(756)十月二十一日,宰相房琯率军与安史叛军大战于陈陶斜,此时贼势方盛,而官军轻敌遂致大败,死伤四万余人。杜甫时陷长安,闻之而作此诗,字里行间充满悲愤之情。浦起龙曰:“陈陶之悲,悲轻进以致败也。官军之聊草败没,贼军之得志骄横,两两如生。结语兜转一笔好,写出人心不去。”(《读杜心解》卷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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