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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春日忆李白

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①。

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②。

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③。

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④。

【注释】

①飘然:高超之意。思(sì):指才思。不群:不同于一般人。谓白才思超群。二句对仗工巧。“白也”对“飘然”,白是人名,飘是风名,自可对偶。又连用也、无、然、不四个虚词,摇曳生姿,遂使“诗仙”李白的形象活灵活现地呈现在读者面前。②清新:自然新鲜,力避陈腐。俊逸:飘逸洒脱,不同凡俗。庾开府:即庾信,字子山。南朝梁代著名诗人,后入北周,官至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故称“庾开府”。鲍参军:即鲍照,字明远。南朝刘宋时著名诗人,曾为前军参军,掌书记之任,故称“鲍参军”。二句以兼擅庾、鲍之长盛赞李白之诗。③渭北:渭水之北,借指长安一带,为杜甫所在地。江东:泛指长江以东地区,即今江苏南部与浙江北部一带,为李白当时所在地。二句互文见义,寓情于景,写二人天各一方,彼此都深相怀念之情。④樽:酒器。论文:即论诗。六朝以来,有所谓文笔之分,而通谓诗为文。李、杜同游齐鲁时,曾互相讨论作诗的甘苦心得,今别后追思,倍加神往。一个“重”字,隐含以前已相与论过;一个“细”字,暗示别后另有所悟,亟思重与论之。杜甫喜欢论诗,尤喜“细论”,其《敝庐遣兴奉寄严公》诗云:“把酒宜深酌,题诗好细论。”可发末二句之义。

【评析】

天宝四年(745)秋,杜甫与李白相别于山东兖州。不久,李白去江东漫游,杜甫赴长安求仕,此后二人再没有会面。这首诗是天宝五年春,杜甫在长安怀念李白而作。这首五律的上四句,盛赞李白诗才;下四句抒发对李白的深切怀念。结构谨严,情深意挚,全诗始终贯穿一个“忆”字。作者把对李白其人的深切怀念与对李白其诗的倾慕赞扬,水乳交融在一起。而对李白其人的怀念,又突出了一个“诗”字。由盛赞其诗始,以渴望“重与细论文”终,承接紧密,前后呼应,转折自然,情景相生,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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