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还怜香惜玉,下一秒辣手摧花,只听见一声响:“咔嚓!”
女子挣扎的右肩便被卸下来了。
容浅念摇摇头,狡邪的眸子透着惋惜,摇头:“不好意思,力道大了点,可惜了你这冰肌玉骨的香肩了。”
怜香惜玉是啥?不好意思,容妖孽不懂那玩意。
黑衣女子疼得额头全是汗,不吭一声,纵身,窜出了窗户。
想走?容妖孽可不答应。
“别走啊,我还没玩够呢?”
纵身追至窗外,哪里还有人影。容浅念端着下巴,意犹未尽,招招手:“元帅大人。”
蹭得一声,一直白球从天而降,落在容浅念肩头。此球,正是恰在夏王府当入幕之宾的元帅大人。
“是个美娇娘呢,追上了给你当媳妇。”
色狗元帅一听,耸起一身白毛,刷的一声,小胖身子没入了黑夜。
千里追踪,那是元帅大人的拿手好戏。
容浅念抬头:“紫荆殿,你确定是这?”
元帅大人耸耸毛。
“好吧,信你的鼻子一回。”
随即,银针一出,十几个守卫军倒下,容浅念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殿中,开遍紫荆花,淡淡药香,容浅念吸吸鼻子,觉得有些熟悉,抬头,那边元帅大人正趴在桌子上啃得不亦乐乎。
“元帅大人,让你找人,你给我找吃的。”一只手提起元帅的小腿,容浅念对着肚子便戳下去,“胆肥了,皮痒痒了是吧?”戳完,随手将元帅扔下了桌,“不过真饿了。”撩起袍子,端起盘子,便吃了起来。
元帅扒扒爪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又是抓耳挠腮恨铁不成钢,随即,容浅念脑袋一晃,七晕八素了。
“丫的,阴沟里翻船了。”咕哝一句,倒下了。
事实证明,话可以乱说,东西不能乱吃,元帅大人百毒不侵的肚子才是王道!
殿中没有掌灯,元帅大人忽然竖起小尖耳朵,一双滴溜溜的眸子四处转着。
“小心点,不要掌灯,人已经晕过去了。”
细细碎碎一阵脚步声,几个黑影摸进了殿中。
元帅大人扒着小爪子,龇牙咧嘴。
“什么人?”
元帅大人默默滚进了桌子底下,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
“干什么呢?”
“有声音。”
“哪有什么人,别一惊一乍的,动作快点,快送去椒兰殿。”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殿中静了,桌上,哪里还有人影,只留角落里的元帅大人,挥舞着小爪子哼哼唧唧,抓耳挠腮。
应了某人一句话:阴沟里翻船。
正是月上梢头,三更灯响,紫荆殿外,灯影摇曳。
“怎么了?怎么都在外面?”
龙袍加身,语出威严,这殿外来人正是风清惠帝萧成邑。
灯照亮,顿时殿外殿里跪了一地人。
皇后文氏款款走近,欠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大晚上的,皇后不歇着,怎么来紫荆殿了。”惠帝已近五十,十分硬朗,倒是面目分明,可见年轻之时也是天人之资,唯独一双鹰眸,太厉。
皇后素来温婉,凤眸清徐,柔弱却不失国母之威严:“臣妾前些日子听紫衣妹妹说她殿里的紫鸢花快开了,今夜月满,臣妾还带了普洱槿茶,来邀妹妹共赏,不想皇上今夜宿于紫荆殿,是臣妾叨扰了。”
“皇后倒是好兴致。”鹰眸携了三分笑意,三分冷意。
传闻,帝后伉俪情深,皇家之人,到底多是带着面具。
若论起虚与委蛇,文皇后自然是个各种好手:“是臣妾败了皇上的兴致了。”
惠帝似笑非笑,圣意难测。
“怎么不见紫衣妹妹?”
皇后话音才落,殿外便有人来报:“启禀皇上,这殿里殿外,未曾见紫衣娘娘。”
这皇宫啊,多的是理不清的巧合。后宫女子,多戏子,唱的是天下事,女人事,天子事,而听戏的人便是这宫殿的主宰。
显然,今日,惠帝没有听戏的兴趣,眸间略有倦怠:“皇后早些回去歇着吧。”随即,又言,“摆驾尚书房。”
宫灯转向,皇后趋步上前:“皇上可听臣妾一言,兴许臣妾知道紫衣妹妹在哪?”
惠帝未曾制止。
“前些日子臣妾犯头疼,便让奴才向殁王讨要了几株铃兰草,紫衣妹妹也在场,妹妹一向钟爱这些花花草草的,总说也要去要些来养着呢,想是这夜月满,便寻着空了。”
皇后一席话,句句情理之中。
这宫中污水,皇后文氏早已如鱼得水,这宫中个个是人精,后宫更是吃人的地方。
惠帝蹙眉,若有所思,眼底,深沉。
“皇后娘娘。”说话的是惠帝身边的成公公,宫中的老人了,言语间拿捏得当,“这都已经三更了,这个点,殁王殿下怕是早歇下了,紫妃娘娘应该不在椒兰殿,兴许月满,和皇后娘娘一样,在哪赏花呢。”
惠帝不言,文皇后也未言,高公公接过话:“成公公所言有理,只是刚才有个掌灯的宫女说在椒兰殿外还见着紫妃娘娘了呢!”
这宫中,掌外的是惠帝身边的成公公,掌内的便是帝后身边的高公公,都是宫中的人精,怕是芝麻绿豆的小事都逃不过这两外的眼睛。
“这皇宫怕是没有高公公不知道的事。”惠帝忽然发话,声音里带了隐隐愠怒。
高公公伏地跪下:“奴才惶恐。”
惠帝冷冷斜向文皇后:“皇后教出来的好奴才啊,朕的皇宫,皇后可真是用心了。”
帝王之家,最容不得便是说太多,做太多,谋太多。帝王,生来多了一窍猜疑之心。
文皇后脸色乍白,俯身,却不失一分体统,恭敬道:“臣妾身为一国之母,掌管好后宫是臣妾的本分。”
惠帝轻笑,难辨喜怒:“朕的好皇后啊。”一声令下,“摆驾椒兰殿。”
皇宫真是一潭污水!这里,住着一群谋士,步步算计,步步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