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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爷爷病重

“罗特大叔,最近生意好吗?”一个有着黑色双眸,一头黑发,身材清瘦的少年,笑嘻嘻的将包袱放在柜台上。

“还是老样子,要死不活的,你爷爷的病好些了吗?”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人,一边应着少年的话,一边将几个标签贴在柜台旁的小木箱上。

“爷爷的病最近好像又加重了,这几天爷爷老是咳嗽。”说起爷爷的病,特海齐脸上阳光般的笑容暗淡了许多。

中年人将柜台上的包袱打开,转身走到许多贴满各种标签的小木箱前:“前天我上山采药时,有幸采到了一株百年火草。这种草对你爷爷的病大有好处,看在你这几年给我抓的上百条红蛇的份上,我决定将它送给你。”

“罗特大叔,这么珍贵的东西,肯定值很多钱吧。爷爷如果知道我接受了您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一定会骂我的。”少年的爷爷从小就教导他,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特海齐虽然希望爷爷的病赶快好起来,但爷爷的教诲却不敢忘,只能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罗特。

“顽固的老人。”罗特笑了笑“那这样吧,你今年就辛苦点,多抓些红蛇给我,这样我想你爷爷就不会骂你了。”

“好啊!好啊!我今年一定抓许多许多的红蛇给您。”

少年脸上又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中年人已经将药包好,放在柜台上,俯身从柜台下取出一个红色的木盒递给特海齐。

特海齐接过木盒赶紧塞进怀里,用左手按住。

“这是这次的药钱。”丢下这句话,少年抓起包袱飞快的跑出门去。

罗特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每次都这样,就怕我不要他的钱。”

特海齐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罗特大叔人真好,有了这火草,爷爷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他越想越高兴,不由的哼起了动听婉转的小调。

不知不觉,他已走到了小镇的镇口。不过往常通畅的镇口,今天却变的非常拥挤,因为在镇口的一面墙前,聚集了许多人,似乎是在看什么热闹。

特海齐好奇心骤起,也凑上前去想看个究竟,身体瘦弱的他,挤了好长时间终于挤到了前面。

原来,吸引大家的是墙上的一张通缉令,特海齐将内容大概看了一遍,说的是本国铁鹰军团军团长奥科德,密谋造反,被帝国发现,于是此人畏罪潜逃。如果发现其行踪上报查实后,帝国奖励一千金币,杀死此人,帝国奖励一万金币,活捉此人,帝国奖励五万金币。

看完内容,他又看了看通缉令上的画像。画这张通缉令的画师技艺高超,画像画的和真人有七分相似。从小特海齐就有过目不望的本领,所以只看了一遍,他就将通缉令上的画像和内容,已牢牢记在心里。

满足了好奇心后,他钻出了人群,继续朝离这二十多里的幽雾谷走去。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脚步不由的渐渐加快。

两个小时后,特海齐已站在了幽雾谷谷口。

幽雾谷,顾名思义,谷内因终年飘散着浓密的雾气而得名。谷内的雾气向谷内延伸三里多深,给人一种清幽神秘之感。

想到爷爷做的可口饭菜,他就不由地流口水,带着口水,少年钻进了缭绕的白雾中。

在雾中,特海齐像只小鹿般蹦蹦跳跳,时而左跳,时而右跳,甚至还围着几棵大树转过几圈。他所走的路线弯弯曲曲,绕回曲折。这种奇怪路线的设计者就是他的爷爷。要想通过这片雾区,只有这条路可走。否则,就会迷失在雾中。附近的人都知道这片雾的神秘可怕。所以,这里几乎就没人敢来。

按照心中爷爷教自己的走法,半小时后,特海齐跳出了雾区。

谷外的人都想知道那浓雾的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现在如果有人看到这里的一切,一定会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的世外桃源。

空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美丽的野花如五彩缤纷的地毯,平铺在小湖的四周,湖水如碧,像温柔少女的笑容般,静静的。

湖水的源头是一条高约五丈的瀑布,瀑布的流量不大,飞流而下的急水冲击在巨石上,发出沙沙的响声,似天籁之音。

五颜六色的蝴蝶成群结队的在空中起舞,偶尔,湖边还会有三五只小动物来饮水,有小鹿,小兔……满山的鸟叫声让人陶醉。

在瀑布的下面有三间木屋,中间的木屋比旁边的两间高出许多。木屋的前面有一片菜地,地里的菜绿油油的,显然是经过主人的细心照料。

高山流水,小湖木屋,飞舞的花蝶,和煦的暖阳,盛开的繁花——这就是特海齐生活了十四年的家。

“爷爷!齐儿回来啦!”特海齐高兴的顺着小道向木屋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喊着爷爷。

“平时自己只要一出雾区,爷爷就站在门口接我。可今天爷爷不但没有像往常一样等我,而且我喊了这么久,爷爷也没应我,难道爷爷出去了,他身体有病是不能出门的,难道……”特海齐心中登时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于是提脚朝木屋跑去。

跑进屋后,正如他所料,头发花白,和蔼可亲的爷爷正爬在地上一动不动。

“爷爷!”他惊叫一声,冲到老人身旁,跪在地上将老人的身子转了过来。

只见老人面色苍白,额头布满了汗珠,血顺着嘴角一直流到了胡子上,右手拿着的一条手帕,已被血染成了红色。

特海齐看着爱自己疼自己的爷爷,伤心欲绝,眼泪如珠子般,从脸上滚落下来。

“爷爷你怎么了,爷爷你醒醒,爷爷你……”他一边呼唤着老人,一边用力摇着。

“咳……”躺在他怀里的老人咳了一声,但特海齐由于太伤心,只顾着哭却没有感觉到,还是用力的摇着老人。

“臭……臭小子,快……快停手,我快被你摇死了。”老人呻吟道。

听到爷爷那熟悉的声音,特海齐立刻停止了哭声,激动道:“爷爷您醒了,您怎么了?我回来时看见您爬在地上,我被您吓坏了,还以为您……”

“傻孩子,爷爷怎么会……会没有看到你就走呢,你看,我……我还是撑……撑过来了。”老人现在非常的虚弱,每说一句话就大口大口的喘气。

“臭小子,你……你是不是忘了做一件事啊?”

“齐儿忘做什么事了?”

“就是爷爷怎么……怎么还在地上。”

“呀!对不起,爷爷,齐儿刚才被吓坏了,忘记把您先扶到床上去,您别生气啊,嘿嘿……”特海齐破涕为笑,把虚弱的老人从地上扶起,朝床边走去。

将爷爷扶到床上后,他打来水将爷爷嘴角的血迹擦干净,又给老人端来一杯热水。

“爷爷您先躺在床上休息,我去给您熬药,齐儿保证您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特海齐转身准备出去。

“齐儿,齐……咳……咳……”老人猛的拉住欲走的特海齐。

看到爷爷又咳的厉害,特海齐慌忙的坐在床上,拍着老人的背。

“齐儿,爷爷今天恐怕是不行了,那些药爷爷不想再吃了,咳……”老人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爷爷,您……您今天是怎么了,我不相信您会丢下齐儿,您骗人,齐儿不许您在说这样的话。”听到爷爷刚才的话,特海齐又抽泣起来。

“哎,齐儿,咳……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现在你十七岁了,已经能自己照顾自己,我也就可以放心的咳咳……”由于咳嗽的厉害,老人用手捂住嘴。

当老人将手从嘴上拿开后,手掌中全是咳出来的血。特海齐看到爷爷手中的血,更加慌乱起来。一边哭,一边用颤抖的手擦掉老人嘴角的血迹。

“爷爷,爷爷,不会的,您的病一定能治好的。我有火草,罗特大叔说这东西一定能治好您的病。”特海齐生怕老人再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慌忙从怀中把装火草的盒子拿出来打开。

老人看着盒中红似烈火的小草,双眉一皱:“齐儿,我这些年是怎么说的,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咳……咳……接受,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爷爷,这……这火草,是我答应罗特大叔给他抓红蛇,他才给我的,他说这百年火草对您身上的病有好处。”特海齐看见爷爷生气,紧张的道。

老人看着面前孝顺的孙子,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齐儿,外面的世界人心险恶,污浊不堪。你从小在谷里长大,没有去外面闯过,你的心灵还没有被污染。哎……这一切都怪我,我太在乎你了,害怕你在外面受到伤害,却忽视了我终有一天要离开你。将来在外面,你一定会因为你的纯洁天真而吃亏的,但你要牢记我教你的做人原则。”

老人看了看特海齐手中的火草:“这火草虽好,但爷爷的病是被斗气震伤所至,能撑十七年已经是奇迹了。像我这样的伤,除非是上位大法师亲临,我或许还能多活几年,只是大陆上上位大法师个个高傲无比,他们会给我这个一无所有的糟老头子看病吗?

呵呵……齐儿,你是一个孝顺的孩子,爷爷已经躲了十七年,爷爷累了,现在爷爷要休息了,我想你一定会同意的吧,”

“爷爷……我不许您离开我,我不许……”特海齐又哭成了一个泪人。

老人用那双已经被病魔折磨的干枯的右手,轻轻抚摸着特海齐的头,深吸一口气,心中下定决心道:“齐儿,爷爷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藏在爷爷心里十七年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爷爷讲的故事,齐儿都愿意听。”特海齐哽咽道。

老人的双眼微闭,回忆起十七年前的往事。纵然已过了十七年的光阴,但一切还是记忆犹新。

温和而缓慢的声音响起,老人说出了心中的故事:十七年前,大陆的整个世态和现在差不多。当时大陆习武成风,修习武技选择成为武者的人非常多,一个强大的武者,会受到各帝国的重用,金钱,权利和荣誉美女应有尽有。要想出人头地,这条路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还有另一种职业甚至比成为武者更有前途。这个职业就是神秘而强大的魔法师。一位强大的魔法师,在战争中甚至能左右整个战局,而在政治斗争中,他们则是一个重量级的筹码。

没有人敢忽视他们的存在,一位实力魔法师的重要性,在各帝国中是不言而谕的。能成为一个魔法师是许多人的梦想,但要成为魔法师的条件非常苛刻,所以,能梦想成真的人寥寥无几。

各帝国为了给自己的国家注入新鲜的血液,于是众帝国商议决定每四年举行一次“魔武大会”,地点在第一强国傲齐帝国帝都举行。

在第十五届“魔武大会”上,发生了一件惊人的事情,武者冠军破天荒的,被一位有着一双黑色眼睛,绰号“黑瞳”的武者,以全胜之绩夺得,这位勇士的名字叫温克雷齐?兰龙。”

讲到这,老人停了下来,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看特海齐。接着道:“温克雷齐武技高超,技压群雄,以绝对优势获得了武者冠军。于是,傲齐帝国看上了这颗新星。

当时的傲齐大帝巴尔夏召见了他,许诺可以给他权利和金钱,并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他,前提是只要他肯效忠傲齐帝国。

在这样的条件下,大多数人几乎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是温克雷齐却一口回绝了巴尔夏大帝,并向大帝讲明自己是兰龙国人,他不能背叛自己的国家,更何况家里还有怀有身孕的妻子,婉言的请大帝成全自己。

巴尔夏大帝听后大怒,威胁他如果他不答应,傲齐帝国将会毁掉兰龙。

温克雷齐是兰龙帝国的二皇子,生性倔强,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他,巴尔夏大帝的威胁,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依然拂袖而去。

其实,傲齐早就看上了兰龙帝国的财富,但苦于一直没有合适的借口侵略兰龙。这次巴尔夏大帝找到了理由,所以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温克雷齐回国一个月后,他的妻子海莲娜生下了个男孩,全家幸福无比。但福祸双至,两个月后,傲齐帝国十五万铁蹄压境。

温克雷齐始终以为巴尔夏的话只是吓吓他,没想到他却来真的。温克雷齐当时后悔不已。

十五万装备精良的虎狼之师,对兰龙这个,没有傲齐最小行省大的小帝国七万杂牌兵,结果可想而知。纵然有温克雷齐率领,却也挽回不了败局。

四个月后,傲齐的十二万铁蹄包围了兰龙帝国的帝都—自由之城。

兰龙帝国建国不过三十余年,由兰龙家族建立。兰龙家族中的统治者深知治国之道,他们把兰龙帝国治理的井井有条,繁荣富庶,国民安居乐业,整个帝国宛如天堂。

兰龙帝国内的人民对兰龙家族充满了感激与敬畏,兰龙帝国的大帝菲斯利?兰龙,他的梦想就是建立一个人人平等,没有战争和压迫的新世界。所以,在这存亡绝续的时刻,帝都中的人视死如归,不畏强敌,军民一心,共同保卫帝都。

第二天,十二万大军开始攻城,三天后自由之城城破。一涌而入的傲齐大军,对自由之城施行了惨绝人寰的行径—屠城。

十九万人被屠杀殆尽,而兰龙家族成员,却没有一人逃跑,包括大帝菲斯利在内,都战死在了城中。他们早就抱有与民同生共死的决心。

温克雷齐和他的妻子海莲娜,抱着五个月大的儿子,与忠心耿耿的老管家,被上千敌军包围在了一个叫断肠崖的崖边。

当时,三人都已身受重伤。尤其温克雷齐,他的整条右臂几乎已被砍下。夫妻两人知道,敌军不会放过他们四人。因为,在城中至少有上千人,死在了两人的斗气和魔法之下。

两人以前什么都不怕,甚至是面对死亡。但现在两人怕了,因为在妻子的怀中抱着他们的儿子,他们的爱情结晶。这个小生命才五个月大,他们还没有听到他喊过一声父亲母亲,。但现在自己的孩子,就要随着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他们不甘心。

于是,孩子的母亲,把男孩交给了重伤的老管家,并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孩子。之后,这位伟大的母亲,同时又是一名上位精神系魔法师的海莲娜,用出了只有燃烧生命,才能施放的十级魔法—空间跳跃。将这位老管家和男婴,传送到了离帝国很远的地方。

第二天,兰龙完全被傲齐吞并,从此,兰龙帝国成为傲齐的附属地。

被传送走的老管家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打听到了男婴的父亲和母亲在把他们送走后,双双跳下了高达百丈的断肠崖,早已尸骨无存。

老管家不相信二皇子和皇妃会死,于是,他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去崖底看了一番。但正如传闻的那样,在崖底,老管家没有发现二皇子和皇妃的遗骸,只找到了皇妃的一个玉坠,老管家悲痛欲绝。

从此以后,那个老管家就带着男婴,在一个无人敢去的地方,一躲就是十七年。”

故事讲完了,老人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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