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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最后一课

很多人都有驾照,有车的有,没车的也有不少人有,所以我想考个驾照也就不算稀奇事。早几年要考个驾照,说是考,其实找个熟人托个关系走个过场就行,可眼下不行了,得正儿八经地考,于是我就到驾校报个名,正儿八经地学。

驾校给我配的师傅叫周跃进,听名字就知道是五八年的。周师傅是个退伍军人,技术好不用说,而且特严肃认真,带我开车就像老师带学生一般,脾气还不好,他可不管你是个什么人物,照样骂,有时骂得我眼泪都要出来,叫嚷着要换师傅。

可我没换师傅,因为驾校校长说周师傅是学校最好的师傅,他带的徒弟,从来都是一次过的,没有一个补考。这样,我便打消了换师傅念头,心想,也就个把月的事,忍忍就过去了,再说,严格一点,总归对自己有好处。

都说严师出高徒,还真是这样的,也就不到一个月,一把车在我手上摆布得可谓是得心应手。周师傅试了几回我的技术,手一挥说,好了,可以去参加路考了。

路考的那天下雨。尽管是雨天,可对我而言没有丝毫的障碍,倒桩、上坡换档、变档降速,都是一次过关。考官笑着说,到底是周跃进调教出来的。周师傅听了,脸上也露出些许得意来,我更是乐得屁癫屁癫的。考官说,行了,回去吧,等着拿驾照。

从驾校返回自然是我开车,如许多路考过关的人一样,我一路上也是有些忘形,车开得飞快。雨后的马路有些积水,飞驰的车轮掠过时,积水便如箭般向两旁激射,那感觉,就一个字可以形容―爽。

这天,我请了几个朋友作陪,摆了个简单的谢师宴,周师傅也没客气,还喝了一些酒。酒后的我便和朋友们吹嘘起来,将路考添油加醋地一番海吹。周师傅只静静地听着,没有吱声。

临别的时候,周师傅对我说,明天,我还得给你再上一课。

我疑惑地问,不是过关了吗?怎么还要上一课?

周师傅说,从技术层面上讲是你是过关了,但这一课,我必须得给你上,这也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

第二天清早,我按照事先约定来到公路边等周师傅。天依旧下着雨,路上到处都是积水。就这时,一辆桑塔纳急驶而来,没有丝毫减速就从我身边开了过去,飞驰的车轮掠过时,公路上的积水便如箭般向两旁激射。我不及躲避,溅的满身都是。

混蛋,怎么开的车。我骂道,下意识地朝车行驶的方向追了几步。没想到的是,车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我骂骂咧咧地冲到车子的面前,正想发作,车上下来一个人,却是周师傅。

我愣了一愣,然后埋怨道,怎么是你?开这么快,弄得我一身的水。

周师傅默默地盯着我,过了一会才说,昨天,你就是这样开的车。

我便感觉有些不自在,支支吾吾地说,是吗?昨天……昨天我没在意。

周师傅又说,这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

霎时,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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