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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读兵书

孤灯耿霜夕①,穷山读兵书②。

平生万里心③,执戈王前驱④。

战死士所有,耻复守妻孥⑤。

成功亦邂逅⑥,逆料政自疏⑦。

陂泽号饥鸿⑧,岁月欺贫儒⑨。

叹息镜中面,安得长肤腴⑩?

【题解】

此诗作于高宗绍兴二十五年(1155)深秋,陆游31岁,在会稽云门。前年,诗人赴临安参加锁厅试,“荐送第一。秦桧孙埙适居其次,桧怒,至罪主司。”去年,“试礼部,主司复置游前列,桧显黜之。由是为所嫉。”(《宋史·陆游传》)其实,这只是问题的表层,深层原因是诗人考试时“喜论恢复”,才为秦桧忌恨。可贵的是,前途受阻时,诗人竟不气馁,发愤夜读兵书,而且目的很明确,一是为了改变百姓困境,二是为了驰骋疆场,辅佐君主收复失地,这是诗人青年时代爱国思想的集中表现。

【注释】

①耿霜夕:在秋夜发出光亮。②穷山:此处指云门山,在绍兴市东南三十二里,为深山。陆游父亲陆宰在此建有别业,自己在云门寺西侧建有“云门草堂”。次年冬《留别云门草堂》有句:“小住初为旬月期,二年留滞未应非。”《剑南诗稿》卷十二《山中作》自注:“余书堂在云门寺西。”③万里心:指收复沦陷区、建立功业的抱负。④“执戈”句:《诗经·卫风·伯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戈,古代兵器。前驱,在前奔走、卫护。⑤妻孥(nú):妻子和儿女。⑥邂逅(xièhòu):不期而遇。⑦逆料:预料。政:同“正”。疏:疏于事理。⑧陂(bēi)泽:地势低洼之处,比喻困苦的处境。饥鸿:比喻受饥挨饿的百姓。鸿,大雁。⑨贫儒:穷苦的读书人,陆游自指。⑩“叹息”二句:意谓为镜中的颜面叹息,怎能生得丰满而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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