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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随爱上路(1)

这辆大巴经过了一番大改装:车子后部安装着四组三层床,床板短小单薄、两两层叠,每个铺位都挂有一面帘子,隔出了一方私人空间。车内有一台放啤酒的小冰箱,一台播放磁带的立体声设备,扑克牌和烟灰缸随处可见。隔着走道摆着两张小巧的房车专用桌,桌子的两边都设有雅座,桌椅之后是几排面朝前的大巴统一座位,可供十二个人乘坐。

我攥着小巧的白色圆形翻盖纸板手提箱爬上了车,等待着下一步吩咐。

“亲爱的,这边。”自从在旅馆我们共度的第一晚起,特雷弗就开始喊我亲爱的,从未改口。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的电影中,恋人间常用“亲爱的”来称呼彼此,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也会如电影中那般甜蜜,但此刻我又仿若身在其中,追随着我的爱人。

我们来到最靠近车尾处的右侧铺位,特雷弗唰地掀开下铺的帘子:“这就是我们的二人世界。”

他打开了床下的折叠隔层,重新排放一下里面的三个背包,然后把我的小箱子放在它们边上。

“这帘子不隔音,我们最好小声点。”他把手指放在唇边煞有介事地说,然后趁机亲了我一下。

透过帘子,隐约可见一张整洁有序的床铺。床的一角摆有一摞书。他也爱读书!我感到一阵欣喜。对他了解越多,越是觉得他臻于完美。我眯着眼睛,想要看看他都在读哪些书。呵!竟然全是经典名著!摆在最上面的是托马斯?哈代的《无名的裘德》,下面是托马斯?伍尔夫以及佩勒姆?格兰维尔?沃德豪斯的三本书。另外,还有一本是关于美国印第安人的。这个男人真是太好了……

“那边是洗手间。”他打开门,让我看了看里面狭小的隔间,然后又迅速关上。“空间太小,憋里憋屈的,只有一个马桶,所有人的方便问题全指望它了。想想看这么多的啤酒,我晕!不过你慢慢会习惯的。”

他皱着眉头嘱咐道,“别在车上大便啊。千万别。”

“真的假的啊?”

“真的啊。宁愿拉在裤子里,都比拉在车上强。”他转身向车前方走去。

我跟着他走过通道,找了个雅座紧挨着他坐下。

乐队工作人员陆续上车,他们嘴里骂骂咧咧,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一路上你推我桑,又叫又笑地好不热闹。多数人就这么径直从我身边走过,像是没注意到我。其中有两三个打量我一下,不怀好意的冲我笑笑。还有一个向我眨巴了下眼睛。特雷弗对此不置一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凯伦也上了车,后面跟着满头红发的乐队后勤达兹,他俩是在闪电之旅酒吧相识的。她笑嘻嘻地溜进了我们对面的座位,挤眉弄眼地与我分享着受邀同往的喜悦。达兹随后在她身旁坐下。

“你能跟到什么地方?”她问我。

“我只能请一周的假。”我转向特雷弗。“一星期后咱们会到哪儿?”

特雷弗一跃而起,看了看贴在过道对面冰箱上的日程表。“诺克斯维尔。”他边说边坐了下来。

“你呢?”我希望凯伦至少也可以呆到那个时候。

“不清楚。”她耸了耸肩。随后,点了一根香烟,将空烟盒揉成一团,随手搁在桌上。“现在喝啤酒是不是太早了?”她随口问了一句。没人回应,不过达兹还是隔着走道倾过身去,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

一个女孩打我们这儿走过,她向大家笑了笑。我记起前一天晚上在演唱会后台见到过她。她和我年龄相仿,标准的金发美女,脚上蹬着一双高得离谱的厚底鞋,硬是把她拔高了七八公分,她那双脚因受鞋子的连累看上去笨重硕大,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极不稳当。我不知道她是谁的女朋友,不过举手抬足间她倒是一副气定神闲、毫不拘束的样子。她选了个比较靠后的座位坐下。

卢卡斯?斯坦顿和约翰?科里尔也踏着台阶上了汽车,晃晃悠悠地打我们身边经过,在身后的雅座边停下来。摇滚歌星上了乐队后勤的汽车,车上好像也没人大惊小怪。他们二人将坐未坐地与身后的人聊了几句,然后才坐了下来。

“我记得你说过乐队是乘坐李尔飞机的?”我低声对特雷弗说。

“没错。他俩坐车是为了和大伙联络感情。”

“真奇怪。”如果有的选,恐怕谁都会认为飞机比大巴舒服多了。

“乐队刚成立时,不管天南地北我们所有人总是一同前往。有三年时间,我和卢卡斯共住一套公寓。他结婚时,我还是他的伴郎。他们不拘小节,从不刻意与我们拉开距离以显示身份,所以那会儿大家总是呆在一起。可能是怀旧,也可能是想时不时与大伙打成一片。就是这样。再者,车上乐趣无穷。不过,安格斯和杰夫不是这样。”

“那安格斯呢?”

“他总是乘坐飞机,还有杰夫。他们喜欢与我们保持点距离。”

一个矮小结实的灰发中年男人跟着上了车。他说话时操着一口浓重拖沓的德克萨斯口音。

“都上来了?”他高声喊道。“谁没上,自己说!”对于自己的冷笑话,他呵呵一笑权当自我捧场,随后弹掉手中的烟蒂,扫视了一下车内,开始数人。在数到卢卡斯和约翰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每次只要你俩一来,就铁定被你们搞死。”他乐呵呵地说,“现在我把你们点在里面,不过你俩不算人头。”他跳过女孩和摇滚明星接着往下数。看来人数点得很顺利,只听他喊道,“十二外加五!我们齐了。”他一骨碌滑到方向盘后,发动引擎,准备出发。

“拜拜,芝加哥!”他高声大喊,“开路!”

所有的乐队后勤不约而同的喊道,“开路!”,就像他们正在对着牧师齐声高喊“阿门!”一样。然后车上的人重拾一度中断的话题,七嘴八舌地继续开聊。

查尔斯在选磁带,神情痛苦。“罗德·斯图尔特还是凯特·斯蒂文斯?”他话一出口,马上有人发出呕吐的声音。

“最烦凯特·斯蒂文斯了,”里奇说道。“他甚至已经被收进了 缪扎克音乐[1],连电梯里都能听到他,躲都没地躲,这家伙的声音简直上天入地,无孔不入。”他正在发牌,手中的牌啪啪啪地拍在了对面的小桌上。

“那就来点盲目信仰乐团的。”查尔斯把磁带塞进播放器,调整了下音量。

“该死的凯特?斯蒂文斯,无处不在。”保罗说道。

“有新词儿了。无处不在。是从你那无聊的一日一词月历中看来的吗?这是今天的每日妙言?还仅仅是那些南方沃利哥的雷人俗语?”邦佐把面前的纸杯团皱,朝保罗的脑袋扔过去。保罗嬉皮笑脸地闪开了,然后继续看他的字谜游戏。

“保罗将来想当作家,”特雷弗解释说。“他随身带着一本辞典,打算哪天攒够了词汇,就把自己的游历都写下来。”

我轻笑。“真有趣。‘沃利哥’?这个词我头一回听说。是英语吗?”

“我举双手赞成,伙计,”西里尔说道。“凯特?斯蒂文斯的那首《和平列车》,简直狗屁不通。”他走到前面,找出凯特?斯蒂文斯的带子,把它狠狠地摔在过道的地板上,然后用力的踩来踩去,直到把磁带跺成碎片,嘴里还不忘咒骂,“我让你无处不在。好你个无处不在。我看你还怎么无处不在。”然后,他停了下来,鞠了下躬,仿佛有人在给他鼓掌喝彩似的。

“哦!‘沃利哥’,是英语没错,当然,它本身还有傻瓜的意思。”特雷弗往后靠靠,拉开架势准备给我讲讲其中典故。“据说数年前有一群嬉皮士跑去怀特岛定居,就靠吃糙米过活,他们抛弃了自己原有的名字和身份,彼此之间以‘沃利’相称,即便女孩也不例外。这个词就是这么叫开的,全称是‘沃利哥嬉皮士’。”

“嘿!那他妈是我的磁带,你个傻屌!”基思几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幸亏人高马大的艾德把他挡了个严严实实,否则说不定他会扑过去拧断西里尔的脖子。

“沃利哥嬉皮士?你逗我玩的吧?”我说。过了会儿我又问,“基思和西里尔,他们两个真会动手吗?”

“不会,”特雷弗安慰我。“他们不仅是表兄弟,还是最铁的哥们,天天大吵大闹没一刻消停。你慢慢就习惯了。”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沃利哥”的话题。

“不管怎样,沃利哥嬉皮士还知道本能地称呼彼此为傻瓜,”他接着说。“这不是很牛逼么?在多数人眼中,一帮傻瓜一般是不会有这种自知之明的。”

“继续发牌。”布奇抓起发给他的牌,然后向罐子里投了一美元。

“伙计你搞搞清楚,我这可是在帮你的忙。”

“那他妈是我的磁带。”

“不是那样的,伙计,”达兹说道。“这个词最早用于1970年举行的怀特岛音乐节。我当时就在那儿,那可是我亲眼所见。当时身边坐着一群人,他们看到人堆里有张熟面孔,就大声喊他的名字,‘沃利!这边。’也不知怎么的,一个一个都开始这样喊起来,接下来可想而知,整群人都开始整齐划一地高呼,‘沃利!这边。’”

里奇说道:“我倒要看看,再加注一英镑。”

基思分了神,既得看牌,又惦记着自己那盘被踩烂的磁带。他坐了下来,狠狠地剜了西里尔一眼,那眼神凶悍得能戳死人,嘴里咕哝着,“吃屎吧你。”

“沃利准是以为自己嗑了药后神志不清了,”艾德看了看我们寻思道。“我很好奇,他到底服用的是麻醉剂还是迷幻药?想象一下,所有的人异口同声地喊着你的名字:‘沃利,这边!’而你那时又正好嗑了药产生了幻觉。我在想,要是在服完药迷迷瞪瞪的当口,身边成千上万的人都在狂呼你的名字,你会怎么做?”

“对不住啊,伙计,”西里尔捡起地上的磁带,扔进了冰箱旁的垃圾桶。他拍了拍手,假装拍掉手上的灰尘。“为了让大家耳根清净,只好砸坏你的磁带了。我赔你盘新的。两盘。除了凯特?斯蒂文斯,其他带子你随便选。”

我靠在特雷弗身上,环视车上的所有人。然后转头望向窗外,伊利诺斯州远郊的景色纷至沓来,最后渐渐融为一片乡村风情,我要把这一切刻在心间。有种陌生的感觉笼上心头,仿佛与宁静、希望和幸福有关。我懒懒的转过身,抬头望向特雷弗,那一刻,我们四目相对。他仔细的看着我,带着一脸别无所求的满足。他低下了头,轻轻地吻了我的嘴唇,鼻尖蹭了下我的。这无关情欲。是爱,我想,就是爱。我悄悄搂着他的腰,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肩窝。我恋爱了,爱情这件事真真切切地降临在我身上。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最精彩的一天。

“你们都听到他说的了?”基思喊道。“两盘磁带。赔偿那盘被他弄坏的。这还像话。反正那盘坏的我也听厌了。”

“现在,只要是个音乐节他们就会齐声高喊‘沃利!沃利!’,这就和我们在台上唱翻天时下面高举打火机一样司空见惯,他们以为他们还在他妈的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上呢。”里奇一脸不屑,然后说,“其实明摆着,哪儿跟哪儿呀。”

“也不是所有的音乐节他们都会那么做。不过在1971年的威里音乐节上倒是又故技重施,再现了一回‘沃利’欢呼。当时我也在。现场还是那帮人,”达兹说道。“不过自打那次之后,我就再没见过这种阵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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