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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东西家

东家云出岫①,西家笼半山②。

西家泉落涧③,东家鸣骊环④。

相对篱数掩⑤,各有茅三间⑥。

芹羹与麦饭⑦,日不废往还。

儿女若一家,鸡犬意自闲⑧。

我亦思卜邻⑨,馀地君勿悭⑩。

【题解】

此诗作于宁宗庆元四年(1198)秋天,陆游74岁,在会稽石帆别业。诗人于孝宗淳熙十六年(1189)再次罢归故里,至本年已十年:“十年萧散住林间,只是幽居不是闲。”(《亲旧或见嘲,终岁杜门,戏作解嘲》)听亲友劝说,有时便去附近山乡闲散。此诗描写山乡东西两家安乐、和谐而极富情趣的生活,表达诗人深心向往之情,亲切而自然。

【注释】

①岫(xiù):山穴。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②笼:笼罩。③涧(jiàn):两山间的流水。④骊环:即佩环,身上佩带的饰物,圆形,玉制,中间有孔。唐柳宗元《至小丘西小石潭记》:“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⑤篱数掩:即篱数扇。篱,篱笆。⑥茅:茅草盖顶的屋。⑦芹羹:芹菜做的羹汤。麦饭:掺和麦麸的米饭。⑧闲:安适的样子。⑨卜邻:选择地方一起居住。⑩君:此处指东家和西家的主人。悭(qiān):吝啬,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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