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早晨,我一如既往的迈进黑森林搞起祖辈就开始的工作——伐木,是的,我是一个木工,靠伐木打铁生活,处在社会的最底层,如果没有意外的的话我会一直这样下去,直至我生命完结的那一天。
上天虽然没有给我显耀的身世,不过却给我强壮的身体,我相信我有双手创造远大于自己价值的力量,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为我的生计奔波。
“嘟嘟”粗糙的斧头砍在坚硬的油松木上,一上午了,我驾着简陋的牛车将三棵高大的油松运回普雷利镇,人类帝国的边境小镇。
“呦,狐恋佚辰今天又砍了三棵油松,这可比得上老狐恋干上一天的了”街道两边的居民向我打招呼,“你今年也不小了,不要让孙亚大婶给你去找个媳妇。”
“太感谢你了,孙亚大婶,我觉得我还可以在做两年”我委婉地拒绝了孙亚大婶的好意,不是我不想成家,只是我觉得我不能再像我的祖辈那样继续在这个边境小镇碌碌一生了,我要有我自己的生活,况且我已经我自己喜欢的人了,每当想起她我总会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亲切,很舒服。
院子里,父亲正在为昨天拉来的原木刨光,干皱的树皮在刨刀的一次次推动下一层层脱落,最后剩下光滑的树干。
“父亲,我回来了。”我拿起另一个刨刀帮着父亲刨木。
“老狐恋,我订的两千副木甲做的怎么样了?”镇上的雷特统领走到父亲面前,又看了我一眼,“小子,想好了没有,跟我一起干吧,凭你的体质绝对可以干翻两个兽人,不去战场简直是可惜了。”
“已经做好了,那边200个箱子,每箱10套,用熟牛皮缝制的。”父亲没有看到我热切的目光,指了指草棚下的木箱。
“抬走”雷特统领一挥手身后的战士迅速的行动起来,“老狐恋,我说的话你要好好考虑一下,不要耽误了孩子。”
“他会有他的使命。”父亲如是说,“他会做出他的选择的。”父亲很平静的工作着,丝毫没有询问我的意思。
“我相信,这小子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老狐恋别怪我拐走你的儿子。”雷特统领看向我,“怎么样,小子,愿不愿意跟着我干,战场会让你的鲜血沸腾,让你成为传奇。”
“我……”我是多么想说,是的,我愿意,可是我看到依旧平静的就像一口古井般淡然的父亲,我突然没有了这个勇气,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去说服父亲让我放弃祖业,不孝这顶帽子太沉重了,我怕我顶不住,“雷特大人,我还要考虑一下可以吗?”
“当然,现在皇城的敕令还没有下来,你还有足够的时间,我相信你会加入我们的,你天生就是当兵的料。”雷特统领豪爽地笑着,丝毫没有对我的决定感到失望,转身带着身后披坚执锐的战士向回走。
“……”我想对父亲说些什么,可是看到父亲一次次重复着刨木的动作我又沉默了下来。
劳累了一整上午终于可以停下手里所有的工作了,酒馆是我每天必去的地方,在这里可以满足我那颗向往征战,传奇的心,虽然每次都会使我更加想放下我肩负的一切,不顾所有的走我自己想走的路。
一杯玛格丽特,我们这最便宜的麦酒,辣而烈,却是每个战士最喜欢的味道,静静地喝着手中的玛格丽特听着过往的老佣兵讨论着一路的传奇,砍过强盗,见过马匪,身上一条条伤疤是他们辉煌的见证,像他们这种脑袋随时可能丢了的人说话是丝毫不会顾忌什么的,各种话脱口而出,夸张的,骂人的,秽的……
每次回家我都会路过一个裁缝店,那里有我最牵挂的人,我非常喜欢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很放松,只要看到她我就从心里感到开心,甚至我会为她放弃一切。
“依莎,佚辰来找你了,你出来一下吧,不用你帮忙了。”索尔大婶喊道,依莎是她的女儿,幸运的是索尔大婶并不反对我和依莎在一起。
“你来了”依莎跑了出来,“走吧”
我们牵着手快速地奔跑,很快小镇就在我们的身后变成了小黑点,消失了。
“啊,依莎,我爱你”我大声疾呼。
“是真的吗?”依莎也对着远方大声喊着,可能是奔跑的原因,白皙的面容染上了几分飞鸿。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用尽我所有的力气喊着,“我会一直保护你,相信我,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
我们疯狂着发挥着心中的兴奋,最后我轻吻了她,我们谈了很多,我说了我不敢和别人说起的想法,希望她会支持我,不过她只是轻声叹气,没有说什么,我知道,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永远守护她的人,至于我的传奇并不是她所求的。平静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开始,除了每天傍晚会疯狂的奔跑去小镇外,我很想结束这种生活,可是我没有那种勇气,我怕父亲失望的目光,我怕我扛不起抛弃祖业不孝的名声,我怕我的离开会让依莎伤心……我是一个怯懦的人吗?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无法反驳我自己骨子里怯懦的事实。
我偷偷的去过雷特统领的军营,虽然我只是远远地看了两眼,身穿木甲的战士统一的进行着挥砍的动作,仅仅是远远的观望就已经使我热血沸腾了,我能想象的到战场上我会和这些鲜活的生命拼命的收割敌人,甚至我似乎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我想我一定会走上这条路。
雷特统领最近又订了一批战甲,好像要有战争掀起,北方的兽人们频繁南下,我不清楚为什么他们为什么如此热衷南下掠夺,不过我知道他们是捣毁我们家园的罪魁祸首。
来自皇城的敕令终于来了,边境要扩军十万抵御外敌,我意识到我的机会有一次到来了,我已经达到了参军的能力,十七岁的我足以媲美一个壮年的男子,看到公告栏里贴出的黄色敕令我怀揣忐忑的心情跑会家,我想无论如何我也要去追逐我的传奇,父亲说的对,每个人都有他的使命,而我的使命就是在历史的青卷上留下最靓丽的一笔,在这片大陆上掀起巨浪。
“父亲,我决定了,我要去参军,我要把我的热血抛洒在战场上,我要演绎出我自己的传奇。”我跑回家推开家门,气喘吁吁的对父亲说道,我不在怕外界的因素,毕竟我生命的主体是我,我也要对自己负责。
没有我想的那样,父亲只是手中的刨刀略停了一下又开始了他的工作,“真的想好了?”
“嗯,是的”我坚定的点头。
父亲没有在说话,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看了我几眼,转身走进了一间仓库,走出来手里抬出了一只箱子,很古老的箱子,我见过,不过从没有动过,似乎都有些腐朽了,涂上的红漆都已经脱落的差不多了。
父亲把箱子放到地上,“这是我唯一能帮你的,你自己打开吧”父亲又走回了房间。
我掀开这口散发着腐朽味道的箱子,嘎吱嘎吱的声音随着箱子的打开响起,一套黑色的铠甲出现在眼前,它是如此的大气,与这个箱子显得格格不入。
“父亲”我双膝跪倒在门前,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那种感觉,只知道父亲已经默默地为我做了这么多。
我后来问过父亲,为什么开始我有参军的想法,雷特统领邀请我入伍的时候不同意我去,父亲说,道路是自己选的,没有人能替你做出决定,如果你不能战胜你心中的怯懦那你还不如在家安心做一个木工,至少你能平安的过着一生,如果你心有怯懦会拖累全军,将军无能,累死三军。
我穿上这套黑色的战甲,冰冷的黑色铁片此时是如此的温暖,穿在身上是如此的合体,这是父亲这几年专门为我而做的一套战甲,双肩的虎头怒吼着,对,我就是这只将要下山的猛虎。
告别父亲,我穿上战甲腰挎精钢剑,来到了镇上的裁缝店,“索尔大婶,依莎在吗?”
“你是?”索尔大婶一时没反应过来,“孩子,你这是?你那死板的父亲同意了?”
“是的”带着鹰头盔的我点点头。
“依莎,你出来一下,佚辰找你。”索尔大婶并没有因为我要离开小镇而拒绝我和依莎见面。
“你?”依莎也被惊吓住了。
“陪我走走吧”我拉过依莎的手,没有在疯狂地向外跑,而是平静的走着。
“不要走好吗?”依莎打破沉默,“留下来,不要走。”
“不可以。”我不想拒绝她,可是,我不能,即使我伤了她的心,痛苦的抉择。
“真的不可以吗?就算为了我?”依莎两行清泪流了下来,“你真的这么狠心的丢下我一个人?”
“对不起,我答应你,给我五年的时间,我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我的双手扶住她的双肩,我能感觉得到她的颤抖。
“有些事不是我能决定,我答应了你又能怎样?”依莎不住地哭,“你走吧,我相信你,我会做最坏的打算的”
面对哭泣的依莎,我突然不知道我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将她拥入我的怀里,此时此刻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有我们才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