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这样也无法弥补我心中的创伤!
“休想。”
男人终于狂怒了,一拳擂在了桌案上,墨水钢笔溅出的墨汁染花了雪白的纸张,文件瞬间丑陋不堪,但,这个时候,无人会去顾及!
“谷樱诺,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我要给你五百万,凭什么我要给你郁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告诉你,如果你想离婚,就给我净身出户。”
“你……”
樱诺张大了瞳仁,狠命一咬唇,口腔里即时蔓延着铁腥的味道。
“好。”她冲着他点了点头,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你等着接法院的传票吧。”
语毕,她利速地转身离开,郁梵满脸呆滞在原地,斜沉的夕阳,黯淡的暮色,将他高大伟岸的身形在地板砖上拖出一道长长的黑影子,影子孤独而寂寥。
他只是想用这个方式逼迫她留在自己身边而已,仅止而已,但,许多的事情一旦跨出第一步,想要回头是否比登天还难!
夜兴澜珊之时,樱诺搭上一辆计程车,计程车五分钟后把她带去了Z市岷江河畔的一栋别墅。
五月,满庭花树香味儿扑鼻!
透过栅栏缝隙,成排的花树一望无际,渺小的花朵藏于绿叶之间,偶尔伸出一些小花瓣,向世人展示她的青春与美丽。
桅子花是她的最爱,最前面的那一排,是多年前她亲手种下的,每一株,每一片花叶都见证了她的成长!
“樱诺小姐,你回来了。”
女佣是三年前进谷家的,那时樱诺已经出嫁,不过,对她虽不是太熟悉,至少是认识的。
“老爷子在书房里等着你。”
“好,谢谢,吴嫂。”
樱诺推开书房的门,端坐在书桌后面的男人,有着纤长而粗黑的眉,眉宇间透着英挺之气,整个人大有不怒而威的气势,两鬓已添了些许的银发。
近距离地审视,才发现外公已经老了,一个人,无论你多么权势滔天,辉煌灿烂,终逃不开人生的规律,皆都有生、老、病、死!
不过,除了苍老一些外,外公仍然是俊美的,这也难怪外婆对他牵肠挂肚了几十年!
“听说你要与郁梵离婚?”
声音低沉浑厚,中气十足,视线盯望着手上的那本军事杂志!丝毫探不出喜怒哀乐!
这幢宅子,她生活了十几年,在她成长的岁月中,关爱的她除了眼前这个浑身散着一股子凌厉之气的男人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是吗?樱诺!”
“是!”
“为什么?”平淡的质问已经昂藏了波涛汹涌,空气里凝结着一股子玄冰!
“郁梵有了外遇。”
“有时候为了应酬,男人在外面……”
“不是……”樱诺急切地打断外公的教诲:“外公,不是为了应酬,而是……”她咬了自己的唇,踌躇片刻终是喊了出来:“郁梵已经变心了,他不爱我了。”
变心?谷天鹏终于抬眼,犀利的眸光扫射向自己疼爱到骨髓里的外孙女儿。
“那他爱上了谁?”
郁梵,你小子胆儿真够大的,居然敢抛弃我一生最挚爱的外孙女儿,到底,你有几个胆子?
“外公,你放心,离婚后,我不会搬回来住,我会去找一份工作。”
“他爱上了谁?”谷天鹏的声音陡地拔高,神情严峻,满眸阴戾,曾经,他的这种表情能够在战场上令敌人倒退三米之外!
“是……馨予!”
“张诺,去给我把馨予叫来。”
老爷子厉声吩咐着门外的警卫员,然而,没听到贴身警卫员张诺的应允声,反而是一记尖利的嗓音似要捅破她们的耳膜。
瓜子脸,柳叶眉,红唇,肤若凝脂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谷樱诺,看看这是什么吗?”
玉指捏握着小单子的一角,像放慢镜头电影一样将小单子展开,黑色边框的小单子,四周铺满了黑色的小花朵,还有黑色的线条点缀,上面印满了几排英文。
淡阅内容,纤细的睫毛剧烈抖颤,樱诺的眸瞳陡然间缩成了针芒一般大小,只觉浑身血液逆流!
铺天盖地的黑暗向她扑袭而来,感觉自己瘦弱的身体就快在无边的海洋里灭了顶,无边无际的绝望包裹着她!
狠命用雪白贝齿咬住唇,唇瓣上的血色迅速散开!
“馨予,你……”谷老爷子曾经在战场上所向披糜,但,却是一个英文字母都不识的粗人,瞥了一眼黑色边框里面密密麻麻的英文,粗黑的眉头拧出几道幽深的刻痕!
虽然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不过,从樱诺如临魔鬼一般的神情,就知道馨予果真插足了樱诺与郁梵的婚姻。
“谷馨予,你拿的是什么玩意儿?”
“外公,这是我与郁梵的结婚证,我与郁梵的婚姻,奥地利政府允许,中华人民共和国也是允许的,我与郁梵,是……”
阴狠地笑着,尾音拉得老长:“是合法夫妻!”
整个世界风中凌乱……亢长一阵沉默后……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毫不犹豫就挥向了白莲花似的女人!
插足了别人的婚姻,在老爷子看来是不道德的行为,更何况,她插足的还是亲表姐的婚姻!
平时他宠着这个外孙女,习惯着这个外孙女,直至樱诺被接进谷家,他一直就将馨予这孩子当宝一样来疼。
“外公!”
脸上五条红色的痕迹让谷馨予的面孔有些狰狞,耳朵翁翁作响,似乎听不到外界的一丝声音。
可见老爷子这巴掌之重!
“真正夺走我幸福的人是她,是谷樱诺。”
指着樱诺,声泪俱下,仿若真正受委屈的那个是她谷馨予。
从小到大,谷馨予仗着有谷家人的宠爱,从来都是无法无天,何时受这样的委屈,所以,她狂怒地冲着谷天鹏又吼又叫。
“郁梵爱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不是我破坏了她的婚姻,而是她夺走了我的幸福,我只不过是把属于自己的抢回来而已,仅止而忆,我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