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凤惊澜以为自己这次一定会摔个粉身碎骨的时候,她却是重重的落在了一团团软香的棉絮纱幔之上。
整个人先是被一团轻纱掩埋,然后又软软的弹了起来。
凤惊澜惊魂未定的撑起身子,还来不及看清楚周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便有一阵丝竹管弦之音入耳。
“凤公子,你来抓我呀!”
女人娇媚的声音里面带着浓浓的调笑。
而且听着里面的动静,好似不止一个女人呢!
“哎呀,凤世子你好讨厌呀,弄疼人家了!”
那一声“凤世子”,更是让凤惊澜眼眸一眯。
紧接着,里面的男人好似也对“凤世子”这个称谓很是烦躁。
“爷怎么跟你们说的,在这里,不准叫凤世子。要不是看你伺候过爷,爷以后就再不来捧你的场了。”
那女人一听这话,声音一凝,随即变得更加柔媚:
“凤公子对不起,是玉儿口不择言,来喝杯酒消消气。”
一番下来,里面又传来了刚才的欢声笑语。
一直就站在外面的凤惊澜嘴角一扯:
在这里,不许别人称自己“凤世子”而非要叫“凤公子”的,除了他还有谁?
算他还有一点羞耻心!
没好气的抬头,凤惊澜发现枝桠上早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云景的一星半点儿的影子?
“今天算你走运,把我扔在这龌蹉的地方,这笔账就以后再算!”
愤愤的腹诽了两句之后,收回目光,她稳了稳身子,伸手撩起如雾般的纱幔,朝着里面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十分雅致的露天别苑。
散落漫天的透明纱幔将这奢靡的气息遮掩了些许,也让在后面那张大床榻上的人越发的放得开了。
嗅着散落一地的酒香,还有满目的珍馐水果,凤惊澜撩开纱幔,终于瞧见了隐在后面纠缠不舍的几道身影。
热情的红色牙床榻上能够躺下七八人,四周竟然全部都是水。
“靠!竟然还玩水床,挺会玩的呀!”
凤惊澜暗暗在心中比中指。
撩开最后一层纱幔,凤惊澜能够瞧见一个俊俏的少年正被蒙着双眼。
他半跪在床榻上,身上还缠绕着许多丝绢。
他一边四处爬,一边嘻嘻哈哈的伸手去抱:
“你们可别被爷抓到,也别掉进水里,否则爷一定好好的收拾的你们下不了床!”
说话间,那俊脸上已然露出了猥琐的表情。
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衫被那些正在四处奔躲的歌姬扯的不像样子。
“咯咯,凤公子来啊,来抓我们啊!抓住了,一定让你好好收拾。”
看到如此恶心下作的一幕,凤惊澜那张俏脸顿时就黑了。
那个蒙着眼睛的少年虽然只露出半个侧脸,但也能够瞧出与凤惊澜有七分的相似。
明眸皓齿,眸若星辰,俊朗不凡。
而那些少女被头顶的薄纱纠缠着,玩的全情投入,似乎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有人闯进来。
据她脑中残余的记忆,面前这个少年,正是凤惊澜本尊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
当初沁王妃二胎难产而死,沁王爷十分内疚,转而将所有的疼爱都挪到了凤惊尘这个沁王府唯一的嫡子身上。
久而久之,那些过分的疼爱便成了溺爱。
以至于这个年纪本应该去国子监的凤惊尘,却是流连于洗心舫,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沁王爷打也打过,骂也骂过。
可好不了几日,他还是会偷偷跑出去。
大秦第一纨绔,说的就是沁王府的凤惊尘世子了。
虽然对这个弟弟没有什么感情,但看着那张与自己有着七分相似的俊脸,凤惊澜还是觉得心中略微有些烦闷。
当初她之所以会放弃学业跟着大姐大去收保护费,就是为了养家糊口,供自己唯一的弟弟读书……
现在自己穿越了,她还在读高中的弟弟怎么办?
秀眉一蹙,她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丝凝重。
豁然起身,凤惊澜那略显轻佻的眸子里面划过一抹冷意。
“咳咳……”
凤惊澜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打个招呼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原本轻飘飘的坠在半空的薄纱突然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朝着那几个歌姬身上射了过去……
“嗖嗖嗖……”几声,那些歌姬还没来得及回神,就被那些薄纱给卷了起来。
甚至是连嘴巴也给封了起来。
然后又是几道声响,她们纷纷被扔了出去。
凤惊澜一惊,似乎也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朝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不过当她抬眸扫过墙头,发现那一抹属于云景的月牙白一闪而过。
突地,她就了然了。
心中暗暗腹诽:哼,算你识相,本姑娘就不计较你刚才扔我下来了。
她走到池子边上,双足轻轻一点,瞬间落在了那还在浮浮沉沉的牙床之上。
原本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凤惊尘耳边突然没了少女的声线,也是愣住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一如之前那般行云流水的一般摸出骨扇,照着凤惊尘的俊脸上轻轻一敲。
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只可惜是虚有其表的草包!
“咦,这么大胆,敢打我的脸,你一定是月儿了!”
凤惊尘“嘿嘿”一笑,做出自己的判断。
凤惊澜嘴角扯出冷笑,“是又如何?”
“爷就喜欢这么火辣的,我来啦!”
凤惊尘虽然听出来声线有些不对劲,但过度饮酒让他有些恍惚。
这会儿听得这清冷的声线,只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儿。
当下狼嚎一声,作势就扑了上去。
凤惊澜冷笑,也不躲开,任由这个纨绔子弟将自己一个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