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阎子烨,真的和疯了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想起十一年前的事情,乔子瑜心底都是一阵后怕。
迟疑的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眉宇微微紧蹙,心中微微叹息一声,方才抬步离去。
此时病房内阎子烨仰躺在床上,眼睛并未闭上,就那么一直睁着,看着惨白色的天花板。
堂主!秦爷去了!
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捏着,疼得让他险些呼吸不过来。
阎子烨难过的几乎将全身都蜷缩在了一起,头埋在自己的怀里,一声嘶哑而又模糊的声音在这病房内响起,声音很小,很难让人听清。
侧耳倾听,那一声声的无助的近乎委屈的声音,在无数遍的重复着:爷……
秦爷……
这一边,安然带着傅君皇回到傅家的时候,着实将傅家的人给惊着了,唯独老爷子抄起自己的拐棍,朝着傅君皇就是一阵抽。
“就那么点儿破伤口,还好意思住院住那么久?简直就是丢我老傅家的脸!”
安然一把将傅君皇护在自己的身后,眸中带着极尽的不满,而更多的却是一抹淡笑。
“太爷爷,是谁整天让保姆阿姨炖汤做粥的?是谁整天紧张的喊着要找老朋友帮帮忙来着?”
老爷子的脸一下子就挂不住了,举着拐棍的手也是抖了几抖,“臭丫头,你说的是谁啊?啊!告诉我!我这就去收拾他!”
深邃的眸中划过一丝暖意,视线落在那笑盈盈的脸上,眸光愈发的柔软下来。
“身体已经没事了吗?医生那边已经允许可以回家了吗?”徐静凝穿着拖鞋就跑了出来,她一脸的紧张。
原本想要摇头的傅君皇顿了顿,而后干涩的嗓音淡淡的响起,“没事。”
“妈妈,医生那边说了没事了。”安然拉着傅君皇的手,耐着性子回答道。
想当初,因她作为傅君皇女儿的原因,她称呼老爷子和傅文胜都是太爷爷和爷爷的,但是到了徐静凝这里,她愣是不肯让她叫她奶奶,并且要求她跟着傅君皇一样称她妈妈,她也并没有反对,也就跟着叫了。
徐静凝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下傅君皇,在确定真的没事之后,方才不断的说,“这就好这就好。”
对于她这个大儿子,她一直都怀着一种亏欠的心理,不仅仅是因为小时候没有好好的待在他的身边陪他,更是因为在在年仅六岁的时候,就因他异于常人的天赋,被上面的人给弄到部队里去了。
傅君皇,没有童年。
他的童年永远都是机枪大炮和各种致命招式,他在被人有意的培养成一把人形兵器。
直到他十二岁,第一次出任务时,彻底的失去踪影后,她才赫然醒悟过来,自己对这个孩子,到底存在多大的亏欠。
不过幸好,幸好后来他回来了,可是回来后的他更加的冷血,也更加的冷漠。
他们问不出这三年中他去了哪里,就连和他进行简单的交流,对他们来说,都已经成为了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
虽然他对他们都十分的尊敬,十分的敬重,可是除了这些,再无其他。
他们这些人,现在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群可有可无的家人,他,对他们没有任何过多的情感,除了她,那个被他亲自带回来的孩子,他为他取名为安然,他说要护她一世安然。
徐静凝那个时候就知道,他们这群家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比不过一个被他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
安然的房间就在傅君皇的隔壁,当初傅君皇带着安然回到傅家的时候,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意见,直接将安然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和她同住了三年,在安然七岁的时候,徐静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方才将傅君皇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作为安然的卧室。
而单是如此,傅君皇也是蹙眉了好几天。
第二日傅君皇就回到部队去报到了,他的报告还没有做,是回去作报告去了。
傅君皇走了,安然也就回银翼上学了。
然而,安然刚刚从一辆低调的奔驰上下来,就有不少的学生对着她指指点点,即便是淡然入安然的,也不禁微微蹙眉。
直到安然回到七班,在众人疑惑的目光望来时,安然的眉越蹙越紧,直到一个女生风风火火的冲到她面前,甩出手中的校报,惊声问:“傅安然,金家人全都死了,这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原本吵闹的教室在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的朝那道微微蹙眉的身影望去。
对于这个问题,他们一直都憋在心里,并不敢问。
昨夜,金维希的尸体在银翼校园A区被人发现,死状之惨,她的表情已经完全扭曲了,衣物已是破烂不堪,她死前,明显是被人凌辱过的。
金式地产早在前些日子里面就宣布破产,金式地产的董事长莫名消失不见,金维希也紧跟着在银翼消失了。
起初他们并未对此事放在心上,更没有将这件事情与傅安然牵扯到一起,可是,在他们看到金维希暴尸在校园内后,方才想起在金式地产破产之前,金维希与傅安然放生的口角。
再加上校报上对此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的,更是将傅安然列为了头号嫌疑犯。
安然漠视那女生质问的目光,直接从她的手中抽出校报,看了一眼后,唇角勾起,眸中浸着一抹嘲讽,“你就拿着这,来指正说,我是凶手?”
安然知道眼前的这个女生,七班的学习委员马婧茹,当初班主任本是想让安然做学习委员的,但是被安然拒绝了,这头衔方才落在马婧茹的头上。
这小姑娘一直都想要在学习上力压安然,但是安然是谁?拥有两辈子记忆的安然,当年作为Q大应聘的大学讲师,曾为那里的博士们上过课的。
马婧茹一愣,她没有想到,都到这种时候了,她竟还能如此淡定,“这是事实不是吗?在银翼,金维希只和你发生过争执,要不然……”
“只和我发生过争执?”将校报放下,安然单手支撑下颚,目光清冷的落在马婧茹的身上,“你确定,她在银翼只和我发生过争执,嗯?你所谓的争执是什么样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