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的都是那么的不起眼,或许,随便的被丢弃在了一角,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会舍得向他投去,即便是一分的光彩。
当所有人,都在为渊鸿的锋利喝彩,替巨阙的无坚不摧惊呼,给鱼肠的灵巧精致牵动了全部的视线,即便舍得撕心裂肺的用尽喉咙口最后一点的气力,也要为承影举世无双而呐喊。谁又能够,将它们的辉煌,与有些昏暗的或许,甚至可以说难见天日的仿灶内,一把,或许仅仅,是随意的拿一堆用不着的铜铁废料,随意的凝固城了一团的锤子,联系在了一起?
然而,只有当站在火炉边上,被孔武有力的臂膀,高高的举起,与被烧的通红的铁片,那或许将来,便是下一把的干将、莫邪,还来不及成就辉煌,最为原始的形态,最为亲密的接触。
铿将有力的旋律,奏响火花迸溅的凯歌,挤出所有的、全部的,不该存在的杂质,才会有那么几个,站在一旁的人,或许,会看的清楚,谁,才是最有力量的沉默。
卡擦……卡擦……
一角的陷落,生出,蜘蛛网般的裂纹,蔓延,狠心的,将上好的青石板材铺就的地面,撕扯出了一片淋漓的狼藉。
半扎着的马步,受力下沉,肉眼可见的,包裹在丝绸罗缎之内的大腿,起伏不定的如同,海面上汹涌的波涛。颤抖的肌肉线条,在为这几乎要超越了极限的承载,忍不住的担心,下一刻,便是会生生的散乱了全部的架子的惶恐。
“砸!”又是一个鼻音,似是发怒的猛兽,从嗓子眼最深处,发出的危险的讯号。
又像是,自己给自己的打气。另外一足,亦是抬起,向前迈出一步。
卡擦……
或许,他的大脚的诞生,就是为了带来一地,刺眼的狼藉。
足的落地,便是带出,一片蜘蛛网般的裂纹,蔓延。
腰身一扭,双臂顺势向前,大幅度的甩动。
带动,举着的那个庞然大物,就好像是棒球手击出的,一记全垒打。脱手而出的,似是也突然的长出了翅膀,迎着分不清楚到底是为了欢迎它的前进而起伏的风的呐喊,还是超然于一切的飞翔,还嫌弃这有些不够符合它的身份,所以非要,再不安分的鼓捣出几个小弟,那还来不及接触,便是割的旁人几乎,发红,生疼的出行。
蹭!
呲!
如果你见过被大墨牛拉着的犁,在一片已然凝固的不适合耕种的地里,势如破竹的前行。
那么,该是能够想象,驾驭着,如同一个扯开了嗓子,拼尽了全部的气力,去撕心裂肺般的呐喊的高音。那非要,刺痛每一个人的耳膜而存在的,不协调的旋律。淹没,先前那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破坏力,忽然的,竟是有些微不足道。
石刻麒麟落地,所搭乘的足下方台四角。狠心的,非要用最为华丽的身姿,刨开,金石难伤的青石,一路的滑行前进。只为,造就,漫天的糜粉,随意的四溅的碎屑,一片烟尘。
就好像是,决开了堤坝,呼啸着奔腾不息的洪流。誓要吞噬,世上所有的一切的步伐。
如同猛虎咆哮,轻易的,呵斥,旁人几乎,全是不争气的退却几步。
嘎吱……
一路的滑行,脱缰而出的野马,终于耗尽了,耐不住性子的最后的一分气力。石刻麒麟,终于,缓缓的驻足。
诚心的不让耳膜安宁的喧嚣,来的突然,去的,亦是让人无法预期的戛然而止。
所有的人,全部的声音,如鲠在喉。
惹人心悸的寂静,缭绕心头,挥之不去的——
好像是,一个喧嚣的现代大城市。有那么一刻,被人,撤去了这个时代,根本就无法或缺的电力。一片挥之不去的墨色,似魔鬼伸出的手掌,笼罩了一切的掌控。
啪,啪,啪,
或许,是良久的沉默,让所有人的耳朵,几乎已经要忘记了,自己也曾经拥有,会发出旋律的喉咙。所以才会,对这突兀的响起的简单,不期而至的节拍,敏感的,众人皆是不约而同,循声望去。
是一抹浓黄,亦步亦趋,不紧不慢。出现在,如同有天生的洁癖,似长腿的仙鹤,从来都不愿意,与凡人在一个高度的台阶之上。有一下,没一下,是在鼓掌。
虽然,这满眼的寂寥,这近乎单调的节拍。似是一张白纸之上,不慎滴落的一个小小的墨点。哪怕,再怎么的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只是至少,却是不可扭转的成为,每一个看见的人,都是第一眼,都难以忽略的,主角。
“啊……不慎惊扰皇上,老奴该死!”李公公眼尖,惶恐的下跪,俯首。
“无妨,这么多年,还当真不知道,有人可以,单单凭借一己之力,撼动石刻麒麟。”是尚罗宣仪,这么大的动静,若是还能够安然的呆在紫极殿内安枕。那么,他的感觉,未免也太过的不入流一些。
因了岁月的洗礼,略微的有些,挥之不去的浑浊的眸子,微斜。移动到,还来不及消散的干净的烟尘之中,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的主儿身上。满是,惊异。“安九爷,基社九歌的王子,果然,英雄出少年。今日,当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花月皇上,本王子……鲁莽了。”挺起身子,略微的顺了顺呼吸。“惊扰您,得罪之处,还请原谅。”
“这是朕要求的比试,安九爷你,何罪之有?”
“这损害的地板,以及其他的损失,全部的费用,本王子,愿意悉数赔偿。”有些不好意思的张望四周,安九爷长了眼睛,怎么也不可能,在将他人的门前,弄的一塌糊涂之后,还做到,视若无睹。
“哈哈,安九爷,你这就是说笑了呢。花月国不大,比不上基社九歌,地大物博。只是至少,还不至于,连几块地板,都需要斤斤计较的地步。”
安九爷连连点头,“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