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入门典礼还有近三天的时间,子辰便和新交好友宋思平游赏苍幽观。而同住的转劫之人秦楚云原想加紧修炼,终究是童心未泯,头天也跟着同往,顺便充当向导,必竟他前世也在此苍幽观生活过三年,熟悉程度犹如自家房屋庭院。唯独那林荨草傲气凌人不合群,喜欢独来独往,就算邀他同往,也是不苟言笑,好似冷酷杀手。子辰之妹林婴宁在同居四女中就年龄最小,人又聪慧善良,颇受其余三位师姐痛爱。其中又与一名叫紫玉的女孩儿甚是投缘,无话不谈,成为闺友死党。另外两位女孩儿,一个叫廖莹,一个叫辛瑶。她们个个灵秀聪慧,根重器厚,具为未雕琢的美玉。
在这短短的三天里,众新入弟子,皆在饭堂用餐。所食之物,也都为灵果甘,餐餐如此,只品种口味道不同罢了。不凡道长想要令这些新入弟子的肉身得到净化,为日后筑基僻俗作准备。
时间飞逝,转眼已过三日,到了入门典礼之日。夏日夜短,加上山高无尘,寅时刚过,天便破晓。群山万岭雾气云烟缭绕,朦胧犹如仙境圣地。那苍幽观地、天班的弟子都是先做早课,打坐修炼心境。后练剑潜修或入世积修外功。而新入弟子则前往饭堂用餐,依旧是香甜可口的灵果甘,但较之前还要丰富。
餐毕后众新入弟子便三、五结伴而行,都在讨论入门典礼之事。毕竟这入门典礼是苍幽观的大事件,无论弟子还是师长都很重视。按照历年惯例,入门典礼将在午时举行,离开始还有近三个时辰。闲着无聊,子辰竟异想天开,妄想前往那东侧禁区玉竹林一窥究竟。
这苍幽观内各处地方,除去几处重要建筑未经许可不准进入外,其它地方基本上被子辰逛了个遍。远的地方他暂时也没本事去,而那禁区玉竹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加上‘凡事被禁止的地方总有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一永恒定律,好奇心越发的强烈,对那向前已非一时半会儿。
要换作以前,子辰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犯险。可自从在那飞灵洞战败妖蛇,能够发挥右腕中玄迷离火珠奥妙,他便自负骄傲起来,认为右臂奇力加上玄迷离火珠和慧眼妙用,就算不胜也可自保。可笑他很快便会为这种天真无知的想法付出代价,却也另有一番遇合,因祸得福。
只身前往禁区,林子辰多少有点惧怕,便把好友思平拉过一边,将想法全盘说出,问他是否愿意一同前往。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了解,林子辰认为宋思平确实和外表一样恭谦憨厚,老实善良,越发与他交好,无话不谈。
“你疯了?”宋思平听后大吃一惊,急道,“那玉竹林乃禁区,没听不凡师尊说那里危机重重,涉足便死,连尸体都寻不着吗?我不去,你也别去了,都快要入门典礼了,我们还是去找你妹妹婴宁吧!”
此时此地,新入门的菜鸟弟子,在玄门中简直就是炮灰,谁也不敢乱闯乱撞,较在凡尘要胆小的多。他们都想尽快踏入修真领域,以获护身保命,战斗求生,炼道寻仙之法。
林子辰没想到宋思平反应如此激烈,想想也不无道理,可心里又不甘心,又劝说道:“那禁区玉竹林离这苍幽观还不足半里路,怎么会有危险杀机?若是那样,岂不对全观弟子有害无益,师长们何不将其毁去?我先前还听地班的师兄说过,他曾经特意御剑在玉竹林来回穿梭,甚至下地步行。那里除了风景美如仙境,并无出奇怪异之处,更谈不上杀机。听说在玉竹林尽头的古凉亭还可观赏火焰彩虹的奇景,那奇景在清晨最易出现,现在去的话说不定能看见。咱们去那看看就回,至多也就个把小时,就算赶回来,那入门典礼还没开始呢!”
“既然那里没危险,为何不凡师尊下了禁令?又为何不见其他师兄师姐去玉竹林观赏奇景异象?”宋思平口上这么反问,心里却有点动摇,毕竟年少轻狂,好奇心胜,被子辰这么一说也想去玉竹林转转,顺便看那奇景异象。
林子辰答道:“哎呀,说不定他们没有那种闲情雅致……而且,就算去了他们也不会让别人知道,这可违反观规之事,谁会傻到见人就说?别这样婆婆妈妈,一句话去不去?”
“这……我总觉得不好……”宋思平犹豫不决,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
“你真囧!好哥们,别让我扫兴好不?”林子辰见宋思平口风放松,内心动摇,立刻胡扯瞎编道,“说不定那里有什么宝贝奇珍呢!没见电视、电影还有小说里面的都这样的情节嘛,越是被禁止的地方,总会让勇于冒险发掘的人有意外收获。我可告诉你,去不去随你,等我得到好处,可别怪兄弟没事先通知你!另外,你要是不去,可别向他人提起,否则我可要遭殃!”
宋思平听完发懵,竟被说动,点头说道:“那……那我们快去快回,若有异样不可逞强,保命要紧。你是有奇力右臂和慧眼金睛,我可是菜鸟新手,休说还击退敌,连保命都是困难。”他也是年少热血,多少总有点叛逆心理,加上子辰不断从旁怂恿,一会说有奇景异观,一会又说有宝物奇珍。动心自不必说,又不放心子辰独往,最终还是决定同往禁区玉竹林。也合该宋思平有此磨难灾劫,却也因为子辰逢凶化吉,不虚此行。这且
林子辰闻言大喜,哪管许多,满口答应,立刻拉着宋思平蹑手蹑脚偷偷从饭堂侧门溜走。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岂知事事难料,不偏不巧正好被西门杰这刚愎自负,颇具沉腑的小子看见。想这西门杰本就看子辰不顺眼,又妒忌他受师长重视,这几天常被不凡道长喊去私语,这次定要向师长打小报告,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还真别说,西门杰这小子在六位师长中独受那教授炼器的苦悲瘟道孟正的青睐,可能是两人性格相似的缘故吧。都是心怀鬼胎,表里不一。所以,这次打小报告,西门杰就是去向苦悲瘟道孟正告发。
且说那林子辰和宋思平出了饭堂,并没有走大道,而是尽挑那些近道小巷穿,为的就是避人耳目。这苍幽观房屋还真是不少,花了好些时间,两人才到达东路尽头。从墙角探出头来窥视四周,一见无人,便快速跑到门前,拉开门闩。也是做贼心虚,开门便冲,连门也未掩。
跑了几十米,两人都是心跳加快,气喘吁吁。子辰回头观望,这才想起侧门未掩,易被发现,也顾上那么多,反正去去就回,未及休息便拉着宋思平快步向前走。他们所走乃为一条倾斜向下的青砖小道,有些残缺,已有些年月了。左边望去,能撇见无量壁一角及远处隐于云雾中的山头;右边能看见苍幽观中路围墙和建筑,远处依旧群山险要,奇森诡地,云雾迷绕。
沿着青砖小道向前走了有两百米左右,便能看出迷雾中的玉竹林,还有那阵风拂过时,花草树木所发“婆娑”声。
“置身于迷雾中,能见度低,怎么走呀?”宋思平瞪大双眼四周凝望,只能隐约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像。若不是他这几天服食灵果甘,慧眼初开,恐怕除了无尽迷雾,什么也看不见。想这迷雾都是不凡道长施道法所逼,寻常人根本无法涉足其中。
林子辰一愣,这才明白过来,宋思平目力不及他十之一、二。在他眼里,一切都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凭借那双被芝精吻过的眼睛,别说这迷雾不成问题,就连看透污瘴气也不在话下。他笑道:“跟着我走就行,马上就到玉竹林了。”
两人快步走了片刻,便行至玉竹林前。那是片若大的竹林,竹子皆为三指粗细,每节约两寸长短,色泽粉白,犹如玉石雕琢,玉竹因此得名。那顶部竹叶却为惹眼翠绿,迎风而摆,千姿万意。每株玉竹好似起舞的媚态少女,优美动人,不由感叹造物之神奇变化。
整片被玉竹林被那青砖小道一分为二,林前入口旁还立有一方形块石碑,上面刻着“入林者死”四个殷红朱字,看得人心里发慌,头皮发麻。那宋思平正欣赏玉竹美姿时突见此石碑,又生怯意,说道:“子辰,你看这块石碑好似有黑烟围绕,诡异可怖,前面凶险难测,咱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你有没有搞错,都来到这了,岂能半途而废?”林子辰丝毫不在意那块石碑上所刻警告语,只当是吓唬人之用,拉着宋思平便往玉竹林中走去,笑道,“没事的啦,咱们走到尽头古凉亭后便回,用时也不过半个小时。你看此青砖小道直通那古凉亭,小心点便无妨碍!”
宋思平无奈,只得跟着在林子辰身后,提心吊胆的在玉竹林中穿行,之前那种期待和激情全都一扫而空。毕竟他目力有限,在浓雾之中,能见度不过八尺左右,加上玉竹林中风声凄凄,虫鸣鸟叫,实在让人后怕恐怖。就连林子辰此刻也有点心慌,但既然来了,就不能退缩折返,那多没面子!他也顾不上欣赏四周美景,沿着蜿蜒回转的青砖小道快步前进。
也算林子辰和宋思平两人幸运,一直沿着青砖小道而行,并未驻留离道赏玩,否则必要迷失于这若大的玉竹林中。这条青砖小道暗含五行变化,被施于道法禁制,只要离道踏于地面之上,青砖小道立刻迷失本来,幻化出百数十条青砖小道。若不懂破法,将永远迷失于玉竹林之中。
两人走了片刻之后,林子辰总算凭借他那双慧目看见百米外的古凉亭,便道:“还百米便到目的地,总算是无惊无险……”他话还没说完,岂料左侧一根玉竹颤抖不休,竹叶间的磨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宋思平一惊,吓得急忙躲在林子辰身后。紧接着一条手臂粗细的青蛇,吐着杏子顺着那根玉竹缠绕而下。
林子辰先是不敢轻举妄动,后见青蛇泛着幽光,那双蛇眼又圆又亮,犀利有神。非旦没有丝毫杀气毒怨,反而灵气友善。仅管如此,林子辰还是紧握右拳,那腕中玄迷离火珠透射蓝芒冷焰,包覆右拳,随时准备攻击。
“啊,姐姐,找到他了!”那青蛇看了看眼前两仙根器厚的少年,没有攻击也罢,居然口吐人语,好似非常激动。还未等林子辰和宋思平回过神来,它便化作一团青光绕着两少年转了一圈,破空而去,踪迹无寻。
林子辰暗松一口气,右拳蓝焰随即散去,这真是件匪夷所思的怪事。宋思平咽了口口水,惊得目瞪口呆,身泛冷汗,说道:“刚才那蛇说话了?”
“嗯……”林子辰点点头,完全不明白那条青蛇话中含义,也未多想,此地不宜久留,已生回意。但就此折返实在不甘心,那古凉亭近在眼前,岂有不去之理?说不定能看到火烧彩虹的奇观异景。他说道,“那古凉亭就在前方,去看看就回,也不枉此行,没有遗憾,怎么样?”
宋思平知刚才是虚惊一场,觉这玉竹林太过诡异,急于折返。若此刻言明,不仅要扫子辰兴趣,还要被看成胆小鬼。反正都走到这里来了,也就咬咬牙暗祈平安,随着子辰继续前进。这时两人都是打着快去快回的主意,脚力加快,步伐拉大,几分钟就走出玉竹林,行走古凉亭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