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给韩煦准备的早餐是特制炸酱面,淋上一层我自研的浓浓的面酱,绝对香喷喷好吃看得见!我满足地为自己日益长进的厨艺暗自喝彩!然后又给年糕热了一碟汤汁拌饭,临出门时韩煦还没起床,我今天做值日所以提前些。准备换鞋的时候偶然看到他的校服外套从电脑前的转椅椅背滑落到地板上,我忙走过去帮他拾起来,突然有东西从衣服口袋里掉出来--是以前那种置物架里塞得满满的某日本品牌巧克力!他每天都会带上一些,好像永远也吃不腻似的。说起来我还一块也没尝过,不知道是什么味?想着就把他口袋里的巧克力全转移到自己口袋!放下外套,我调皮地对着它吐吐舌头,道:“谢了!别说我没告诉你啊!”然后出门。在摇晃的公车上我往嘴里塞块巧克力,本来得意的脸马上晴转多云!什么啊?闻起来香浓的巧克力却一点也不好吃,犹如嚼蜡,怎么会这么难吃?韩煦居然还那么喜欢吃?真搞不明白!
下第二节课的时候,学校发生了一见怪事!平时冷清的医务室今天门外站满了人,低年级的女生居多!
“怎么回事?不会是食堂的饭菜不干净,大家都集体中毒了吧?”陶子一向不满意学生食堂。
“不会吧?要不我们去看看?”我的好奇心驱使我过去。
陶子看看表:“还有8分钟上课,那好吧!”
我们到了医务室的门口却意外的看到了唐澄宇,心想一群小女生的事他怎么也参与?
“嘿!”陶子从后面猛拍他的背。
很意外,一向嘻嘻哈哈的他此刻兴趣索然,一点和陶子开玩笑的打算也没有。
“怎么了?你怎么在这?”陶子也看出了异样,关切地问。
唐澄宇先长叹一声,忧心仲仲地说:“还不是韩煦,在里面打点滴呢!”
“他怎么了?”我惊讶地问,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的身体跟我们不一样,血液里需要大量的糖,医生说他血液中糖的含量太少了,这样容易导致常常晕倒。”唐澄宇费力地解释。
“你是说他刚才晕倒了?这种病没办法治吗?”
“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身体比一般人差点,他从小就吃一种医生特制的药糕,没什么味道闻起来跟巧克力差不多。不知道今天怎么的就晕倒了,难道他的病情加重了?不会啊,不过体内缺糖而已……”
我震惊!原来今早我从他口袋拿的是药糕并不是巧克力!一定是因为没吃那个他才晕倒的!都是我害的!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他不会有事吧?”我激动地抓住唐澄宇的手腕。
他有些意外,但没问什么,只说:“不要紧,输些葡萄糖就没事了,别担心。”
可我心里还是万分愧疚!这时医务室的叶医生走出来,没好气地指着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的女生们大声喊:“你们这都是干什么啊?都不上课了?一个病人用得着这样吗,他已经没事了,你们谁再不走的我就把名字记下来报告给教导主任!听见了吗?”
一听说记名字,大部分女生都散了,人走得差不多时我才看到那个叫倪可的女生,她好像很担心,一直徘徊着不愿离开。我怀疑,她真的只是韩煦的妹妹吗?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句话:妹妹,你对乱伦怎么看?
“还不走?你哪个班的?”叶医生不耐烦地问她。
“让我进去看看吧,马上就上课了!”
“你还知道要上课啊?我跟你说了没事就是没事!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样?”
叮……叮……叮!
果真上课了,倪可犹豫一瞬还是赶快往教学楼跑去。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倒是把我的脑袋响开了窍,于是一个无比精致的灵感在我大脑中枢神经的某段神经末梢轰然爆发!陶子和唐澄宇已经做好了往回跑的姿势。我及时地一把拉住陶子:“帮我请两节课病假,就说我在医务室打针!”
陶子还想问为什么,但时间不容她多说,点头赶紧跑开了。
我独自走进医务室,用手捂住额头,脸上扭曲成痛苦的表情:“叶医生,我好像发烧了!”
叶医生从里屋走出来,打量我一眼:“沈妍夕?你怎么又病了?”
“我也不知道,好难受哦!”
她走过来,伸手摸摸我的额头,说:“没发烧啊?”
“可是我好难受……”我故意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
“那测个体温吧,来!”她把体温计甩了甩递给我。
我接过来。
安静地坐了不到2分钟,我病恹恹地对叶医生说:“您能给我喝杯温开水吗?我现在口干舌燥的。”
她抬头看了看我,放下手中的美容杂志,然后才徐徐起身,走到自动饮水机那儿倒了杯温水过来给我。
“谢谢,谢谢!您真是一个善良尽职的好医生,不愧是人民心中的白衣天使!”我夸张地大力称赞她。
叶医生轻笑着白我一眼,嘴角却是翘着的:“又在开老师玩笑,没大没小的!”
“呵呵,怎么会,我哪有开玩笑嘛!”我一副刚才所言千真万确的样子:“咦?您这两天是不是用了什么保养品啊?怎么皮肤看起来这么好?”说完还盯上去仔细瞧。
“没有啊?”叶医生茫然地伸手摸摸脸,奇怪地说:“我什么也没用啊?”
“是吗?那可能是气候原因吧!我真没骗您,不信您自己去瞧瞧。”
她听我这么说,立马起身,转头向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可能吧?我去瞧瞧!”
就乘现在!目送叶医生走去洗手间后我迅速掏出体温计,插入刚才倒好的温水里,再拿起来的时候,哇!水银指向了40度,我赶快甩了甩再看,38度!嗯,刚好!
“哪有啊,这小丫头敢骗我!”随着脚步声的逼近,我听到叶医生在门外小声嘀咕。
“呃……您回了!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俨然一副绝没骗她的架势。
“体温测得差不多了,拿来吧!”她懒得跟我争辩,把精力转移到正事上。
“哦,给您!”
待叶医生看清度数后,似乎不太相信地睁大了眼睛,但还是没说什么。
“发烧38度,给你打瓶点滴。”她说完转身,麻利地开始准备。
我急忙跑进里屋,韩煦睡得正香,他的睡相很可爱,像个小孩子!我轻轻走过去拨开一缕搭在他眼睛上的发丝,到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叶医生进来的时候动作有点大,我连忙用食指示意她轻声点。她先是愣了愣,而后问:“你就坐这里打针吗?”
“嗯,我想晒太阳。”韩煦的床位正好靠近窗口。
叶医生不再说话,自顾自地笑了笑,出去给我换了一个吊瓶,才开始帮我扎针。我把头别到另一边,忍着疼,等她全部弄完后我才又转过来。她帮我把吊瓶挂到韩煦用着的这根支架上,低声说:“用心良苦啊!”我猛抬头,她虽然没有看我,但我想她只能是对我说的。是啊,真的用心良苦!
叶医生正要出去,我又叫住她,问:“韩煦真的没事吧?”
她回过头,想了想说:“这孩子身体比较差,虽然没什么大病,但晕倒总归不是好现象,以后要注意点。”而后端着托盘出去了。
我把椅子往韩煦的床边挪了挪,发现他正输液的那只手露在外面,很冰凉。我突然就觉得心疼,拿过他的手来慢慢摩挲,想把温暖一点点传递给他。渐渐地,我的鼻子开始发酸,眼前也蒙上一层薄雾。我把自己的手伸到他的手心下面,反过来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自己口鼻处,瞬间有晶莹的大颗的泪珠从脸颊滚落,润湿在被单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小声低泣:“都是我……害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是药糕,否则我绝对不会拿的……我都还给你……”说着便把口袋里剩下的药糕全都掏出来,放在韩煦的枕头旁边。然后起身帮他把被褥整理整理后继续坐下来呆在一旁愧疚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