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惠突然站起来像刚才对我和贾晓来时一样朝着门口挥了挥手,喊:“祁恒,这里!”
我心跳停止片刻,血液迅速抽离身体,下意识的慢慢转过头去。贾晓也条件反射的猛回头看,眼睛睁得老大。就在离我们五米远的地方我看到了祁恒,没错,就是祁恒!!穿着黑色的T恤。我微张开嘴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祁恒看到我的时候眼里闪现出奇异的光,但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恢复常态。他不发一言的浅笑,一点也没为自己的迟到感到歉意。
旋惠起身帮我和贾晓介绍,原来他们的Flying乐队是4个人的,而祁恒是吉他手,高三,怎么会是高三呢?他跳级了吗?
“你刚才怎么没说?”贾晓问了我想问的话。
“因为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来。”旋惠看了祁恒一眼,小声地说。
我很木讷地坐着,留意着祁恒听到我名字后惊讶的反映。而他却很随便地跟我问好、握手,整个动作就像和我素不相识。我总算是搞清楚状况了,他根本早就认出了我。怎么可以伪装的这么好?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卢佳逸起身把座位让给他,然后到我旁边坐下。原来他是旋惠的男朋友。我看见旋惠撒娇似的坐下,祁恒轻轻抚摩她的头发,一种闪电般敏锐的疼痛贯穿我的心扉。贾晓悄悄地把手伸过来安慰似的握住我的手。
旋惠今天打扮得真漂亮,像只高贵的黑天鹅,接受着她的骑士无微不至的呵护,他们是事先讲好都穿黑色的?
我的话明显的少起来,这一点逃不过贾晓的眼睛。她开始时不时的跟我搭话,而这么做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卢佳逸。他是在祁恒来了之后才开始跟我搭话的,而之前他一直在和旋惠说着,我发现他并不像我想像的那么白痴,反而很健谈,感觉他仿佛知道我和祁恒的事一般,每当有人谈到旋惠和祁恒的罗曼史,他都会很巧妙的转移话题。不管他是否有意,我都感谢他,之前对他的误解也烟消云散。只是其实没必要这么做,因为我真的很想了解他们的故事。
这时王菲的低吟浅唱换成了班德瑞的《魔法情人》。幻变的音乐节奏和着幽雅的小提琴声,营造出神秘莫测的天籁之音。
旋惠的话打断了我欣赏的兴致:“子菲,记得你说过喜欢他们的音乐是因为觉得干净,知道吗?祁恒也说过同样的话,所以那时我感到很讶异,好奇怪的评价哦!”听完她的话我瞥了祁恒一眼,他正看着我。
为了掩饰紧张,我刻意干笑几声,答道:“什么啊!随口说的,你再问我,说不定我这次会说纯洁呢!”。
“她啊!常常词不达意。”贾晓帮我接过话柄。
哎,就算说过同样的话又怎么样?我干吗搞的好像在隐瞒什么大秘密似的!
旋惠又被喊到台上弹曲子,这次弹的是孟德尔颂的《乘着歌声的翅膀》。
我闭起眼睛感受着空气里大片大片忧伤的味道。
可能是刚才喝多了木瓜奶,感觉厕所在召唤我,于是起身打了招呼就去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却碰到了祁恒。
“于子菲,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他好像是特意在等我。
“……我以为你忘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听他喊我的名字了,回忆在脑子里无法抑制的翻涌。
好一会他都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的看着我,带点邪气的眼神似乎企图看穿我的心扉。
“你,想我记得吗?”他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忧郁。
聪明如你,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我的答案,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能这么看着你却不能说出心里的想法。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那时候我们还太小。”祁恒笑着把手插进裤子口袋,声音却冷得似冰。
我的心在一瞬间沉到了谷底,我知道眼前这个曾经对我邪气微笑的男孩如今已爱上了另一个女孩,他甚至不愿意让我做一只鸵鸟。
“我会的。”我没有赌气,平静地说。我不生气,真的一点也没有。我只是觉得难过,不想哭,只是难过!
我独自回到座位的时候旋惠已经演奏完一曲回来了,一行人都笑得前仰后合的,我边坐下边疑惑的问他们笑什么。
“史班渝啊!呵呵,我们刚才说他太沉默了,罚他讲个笑话。他,哈哈哈~!”贾晓没说完就笑的不可遏止。我便提议他再说一次,大伙也都跟着起哄,可爱的石斑鱼不好推脱只好又讲一遍。
“神探福尔摩斯与华生去露营,两人在繁星之下扎营睡觉,睡至半夜,福尔摩斯忽然摇醒华生,问到“华生,你看这繁星点点,作何感想?”华生回答“我看见无数星光,当中可能有些像地球一样的星球,如果真的和地球一样,也许会有生命存在!”。“华生,你这蠢材!”福尔摩斯说“有人偷走了我们的帐篷!!”
语毕,大家再次爆发一阵笑声,旁边有人看我们。其实同一个笑话说第二遍本不该觉得那么好笑了。显然他们笑的是“石斑鱼”说笑话时认真的表情,哈哈,他真的很可爱。至于我,双管齐下,当然笑的最凶了,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不一会,祁恒就端着两盒爆米花过来了,说是经理送的。放到桌上然后到旋惠旁边坐下。我看也不看他,继续若无其事的聊天,只是自己也不记得都说了些什么,好像一直在傻笑。后来有人过来叫fiying上台,看来爆米花不是白请的。
出乎我意料的,fiying的演唱让我怦然心动。他们没有野蛮激荡的旋律或主唱嘶声力竭的叫喊,他们不识人间烟火的表演感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不知道原来祁恒的吉他弹的这么好,而卢佳逸纯熟的嗓音抚慰着每一颗在都市生活里磨练得渐渐麻木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