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曜对她有探究、有好奇,但是这个男人又和那些钢铁硬汉不一样,她看不透这个男人,或许他是有些喜欢她,但这喜欢的背后是什么她除非有看透人心的本事才能知道,可惜她没有。
正因为没有,对于容曜总是在她眼前闪过,还能轻易影响她的情绪,让她十分恼火。
“夫人,你该相信我,更应该相信你自己!”容曜淡然一笑,继续坐在书案前处理军务,他这叫公事私事两不误。
“就是因为相信我自己,所以我才不信你!”顾潇雅说完就走出了书房,大将军府大的很,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地方,改天她把府里的偏院改成书房。
顾潇雅从书房出来之后,正打算带着雪梅去药铺转转,就听到前院传来吵嚷声,不一会儿她就看到一个魁梧英气的中年男人抱着一个满头大汗直喊疼的十一二岁的少年朝她走来,后边还跟着一大串的人,除了容老爷子和魁叔,她一个都不认识。
“雅丫头,快救人!”容老爷子脸色凝重,见顾潇雅正好站在院中,赶紧走到她面前说道。
“快把他放到东厢房,雪梅去把药箱拿过来!”顾潇雅也没多问,等到那男子抱着少年到跟前的时候,先快速地把了一下脉,然后就吩咐道。
少年很快就被放到东厢房的床上,容曜听到响声也走出书房,见到那抱少年的男子还抱拳施礼叫了声“王爷”,男子只是严肃地点了一下头,就紧紧地盯着顾潇雅。
“救他!”这两个字顾潇雅听过很多遍,而且看着少年和那男子的容貌极为相似,这两个人应该是父子。
“疼……疼死我了……爹……疼……”向少杰在床上疼得直打滚,要不是他爹明阳王使劲按住他,他都能疼得拿头撞床柱。
“他是不是右下腹疼得厉害,还会恶心、呕吐,而且是持续疼?”顾潇雅摸了少年的额头发现他在低热状态,而且他一直双手捂着自己的腹部,自己轻轻压了一下他的右腹下面一些,他就疼得想死。
“没错,神医,我儿就是这样!”明阳王别看脸上没有显出焦急之色,但他内心已经急得要冒火,更有一种恐惧感,因为连太医都说这种病无人能治,有相同症状的人都是被疼死的。
“他必须要马上动手术,否则十分危险,你们全都出去,雪梅把那套白布装着的工具给我拿来,其他人都出去!”这是严重的急性阑尾炎,必须要马上动手术,幸好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她什么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本王要留下!”
“我留下帮你!”
明阳王和容曜都不打算离开,一个是担心自家儿子,一个是担心顾潇雅。
“随便你们,不过待会儿要是因为害怕而耽误我给他治病,他死了可不管我的事!”时间紧急,顾潇雅又吩咐清霞拿来药庄特制的药酒,又让清月去多煮纱布,还让人端来了水。
雪梅拿来了顾潇雅的药箱和手术工具,还有两套干净的白色罩衣和口罩,主仆两个穿上之后,顾潇雅将药箱底部的一个很隐蔽的小白瓶打开,然后对着少年的嘴喂下,那是她用中药熬制的麻药。
喝下麻药之后,少爷刚开始还疼得直喊叫,慢慢地就没了声音,接着就昏睡过去,而顾潇雅站在床边,雪梅站在她身侧,所有的手术工具都在雪梅的手边,这段日子她已经在顾潇雅的特别培训下,知道了这些工具的名称和用途。
只见,顾潇雅拿过一柄小巧而锋利的细刀,撩开少年的衣服,甚至不避讳地将少年的裤子往下褪一些,接着精准地在少年白嫩的腹部快速地划下一刀,登时少年的腹部就被开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此时明阳王和容曜终于知道顾潇雅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世上没有这样给人看病的大夫,竟然要开膛剖肚,而这也让容曜想起第一次看顾潇雅验尸时的状况,虽然是在暗中,他没有吐,但也实实在在地震惊了一把。
不过,顾潇雅无论是那时的验尸还是此时的救人,这样关注的表情在他看来是最美的,所以当明阳王看到顾潇雅要拿一把银质锋利的剪刀去剪自己儿子的肠子时,他下意识地就要出声阻止,但是被容曜快一步地拉住了。
“王爷,相信她!”容曜低声说道,似是怕打扰到顾潇雅。
明阳王有些僵硬地点了一下头,纵使他也曾经历千军万马,可在这间不算特别明亮的屋子里,一个女人拿着刀、剪子把自己儿子的肚子剖开,剪掉他的肠子,然后又像缝衣服似得给他缝好,说出去没人会信,他今天真是开了眼界,这神医救人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急性阑尾炎这种小手术根本不会花费顾潇雅太多的时间,还没等麻醉的效果过去,她就已经完成了缝合,交给雪梅处理接下来的血迹。
“少夫人,我儿怎么样?”一见顾潇雅摘下白色口罩,面无表情地转身,明阳王心里“咯噔”一声。
“他没事了,回去好好休养,不要扯动伤口,我再给他开一些补血降热和止疼的药丸,伤口愈合之后拆了线就没事了。”如果不做手术,这少年说不定就没命了,虽然是个小手术,但这也是顾潇雅来到这里给活人做的第一次手术,她还是对术后的情况很上心。
“少夫人今日救命之恩,本王记下了!”明阳王不是一个在外人面前很爱显露自身情绪的人,说完感谢的话之后,他就赶紧走到了床边,此时他儿子向少杰还没有醒过来。
顾潇雅让雪梅和清霞把手术工具都用热水清洗消毒,又让清月将东厢房打扫干净,然后就走出去了,容曜跟在她身边,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多话。
东厢房的门一打开,容老爷子和明阳王府的人都凑了上来,一脸紧张地看着顾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