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
仿佛连冥冥的鸿蒙也知道这天将有大事要发生,往常依稀平静的空间竟也不断翻滚,颤抖。
宇宙的中心处,盘古、盘今与秦殊合围住那一股极为浓厚的混沌气团。这元气,便是用来开辟天地,造化万物的元气。
三人都从大道的明悟中醒来,无不目光炯炯有神,摄出千万豪光,冲向混沌之中。
秦殊目观盘古与盘今,幽幽道:“今日,便该开天辟地了。这混沌元气尚余六六三十六天就要消散,所以你们两人应该速速将其破开,从中造出一番天地,也好演化洪荒,生得万物生灵,作为你二人使命的完结。”
盘古神色诡秘,瞧了一眼身旁盘今,见盘今正看着秦殊,又向秦殊看去,使了使眼色道:“秦殊道兄,是该我二人开天之时了。恕盘古日后再也无法与道兄相与。”
“兄长……有我助你,你便不会殒灭。”盘今听得盘古语气不对,劝慰道。
盘古怅然苦笑:“吾弟,你可知那混沌有多厉害?原本你我二人尚不得知,但兄长我听闻秦殊道兄说那混沌元气,乃是万物之始,也自当是万物终结所在,万不是我等可以空手破除。一旦混沌灭,必将有大神通者元神献祭,否则天地难开。”
盘今尚且不知如此些事由,惊道:“竟有此事?吾兄也不必劝我,若兄亡故,盘今独活又有何用。盘今定当与吾兄共同开辟,瞧那混沌元气能耐你我二人如何。”
暗地向盘古传音,秦殊已经知道两人最后劝勉盘今的计策不得行之,只有施行那最后一步——毁盘今肉身,禁他元神。
盘古领会,脸上并无异色,便道:“如此也罢。你我二人本同生,共死也是应该。想我盘氏一族当真悲惨,生来便要开天,为万物造化,不得推卸。”然后拿出了手中那千丈之长的神武盘古斧。
盘古斧绽起金光,光芒闪烁其中,令人目不暇接。盘古挥了一把盘古斧,一股极致强厉之气挥向鸿蒙的边缘,转眼已消失不见。只见盘古嘴唇微动:“爆!”那方向赫然亮起一道金光爆雾。不想盘古斧威力在盘古的手中竟又有增幅。
秦殊暗道虽然这盘古盘今出生晚于自己万年有余,但其实力却是强盛还要胜过自己,自己不过是在大道领悟超越二人,实力毕竟比不上这天命二人。虽有遗憾,但也无悔。
“秦殊道兄,那我兄弟二人便去执行使命,望道兄在一旁护法,到时候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也能帮助我二人一把。”盘古收起盘古斧,向秦殊道。然后又转身向盘今:“吾弟,既然你也要立这天地大功德,兄长便赐予你这第一斧的神圣职务。要要推辞,否则兄长我定不让你参与开天。”
盘今接过盘古手中盘古斧,深深瞧了盘古一眼,道:“兄长所言,盘今谨记。”转身面向那混沌元气,义无反顾。
三人都在默默等待,等待混沌元气即将翻滚那刻。
等到离天地将开时仍有九个时辰的时时候,盘今向秦殊心灵传音要其动手。
异变突生——只见盘古早已默念多时的法决运于手上,风雷劈雳般地向盘今头颅盖去。
盘今尚且不知何事发生,元神便被盘古抽出一分。出于本能,盘今想要收回元神于体内,可仓惶急促的他怎有早已准备多时的盘古厉害,况且盘古生来便比盘今要强上几分。是以,盘今元神被盘古丝丝抽离身躯。
秦殊见状,也是手诀连掐,念起无名法咒。一道青紫雷光从秦殊手中遂起,声雷滚滚,电光闪闪,好不强悍。秦殊看准时机,趁盘今元神刚被盘古完全剥离之际,把那手中的青紫天雷盖上了盘今偌大的身躯。
轰然爆响,盘今元神一阵抖动,显是肉身所受创伤给他元神也造成一定损伤。如此之下,盘今更不能胜盘古。
不明所以之下,一股怨念遂从盘今元神中生起,逐渐将他神识蒙蔽,慢转邪恶。但盘古与秦殊都在竭力封印他,却没空发现如此异状,以致后来酿成大祸。
一道青紫色的天雷只是毁去盘今头颅。秦殊漂浮空中,身上长衫无风自飘,是仙人之相,却在行灭绝他人肉身之事。虽是好意,但乍看之下却觉如此诡异。
九九八十一道较小的天雷劈向盘今的肉身,直劈得他灰飞烟灭,只剩不多肉末飞向宇宙四方,不知何去。开天在即,秦殊与盘古倒也并无在意。
此刻盘古已然将盘今灵神禁锢,化成一个水晶圆球托于手中。但见盘古对那晶球慨然叹道:“吾弟,长兄我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却希望你他日能够理解兄长我苦心所在。”
转身将晶球交予秦殊手中,盘古庄重道:“道兄之恩,盘古定当永记于心。自知无以相报,但知道兄虽修得玄妙肉身,而这世间并无真正不毁之物。盘古作为报答,只能在天地开辟之后,用自己元魄炼一器赠予道兄,此物将无他用,唯一效用便是在道兄必死之际,可救道兄一命。也算是为道兄救吾弟盘今之报。”
抽出盘古斧,盘古走向那团也有万丈大小混沌气团,声音传来:“道兄,盘古斧赠予之恩无以为报,当天地开辟之后,若是这斧尚在,还请道兄收于自己所用。我去了。”
言罢,盘古运起鸿蒙紫气,执起神武盘古斧向混沌期团劈去。
盘古斧的斧刃何其锋锐,破开混沌气团竟无丝毫的声音出现。九斧之后,混沌气团终于被他破开。
盘古此时却已忘却其他,目露欣喜之色,入得混沌气团缝隙之中,两手分开,分别支撑两道气团,将其拉开。
一时间,风云变色,光雷滚动,宇宙颤抖,鸿蒙震动。
待将气团拉到一定距离,盘古将右手那道气团踩于脚下,左手撑住上方气团,大喝一声挺直身躯。
存于洪荒千万年之久的混沌黑暗终于被搅动,气团中呈阳清之象的气体逐渐上升,化为青天;呈阴浊颜色的气体却是下降,沉为大地。
盘古将双手全部撑住那刚刚形成不久的天空;双足却是坚实地踩在那沉在下方的土地。盘古斧在他意念遥控之下,不断绕着他飞舞,斩断天地间连立着的混沌元气。
秦殊注目于这开天辟地之象,心思狂动,陷入明悟大道之中;而那盘古也是注意于手上青天、脚下黄土和空中飞斩的盘古斧上。
两人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盘今的元神之上。只见那盘今元神在秦殊陷入沉思之际,便轻轻晃动。
盘今元神虽大为损伤,但他原来毕竟亦是鸿蒙紫气所化,实力自当凌绝顶,不比盘古弱几分。在被禁锢元神之前更是比秦殊还要强上许多。
此刻盘古秦殊都无暇去注意他,心生魔念而不能自控的盘今元神松动了盘古的一层封印,悄悄离秦殊而去。
不多时,盘今元神便已离开秦殊千里。此时他元神禁锢已有松动,所以他运起全力,朝秦殊与盘古所在反方向飞速逃去,转眼不见所踪。
但秦殊与盘古都沉醉于自己所做之事,竟双双毫无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