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讲这件事之前,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是一个自由撰稿人,用《少林足球》里的话说,自由撰稿只是我的表面工作,其实呢,我是一位研究僧。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地球人都知道;而有些东西,只有我知道,你们不知道。比如有一家特殊生物研究所,就是很多人不知道的。这种特殊生物研究所在我国仅此一家,但是分支庞大、触角广泛、工作复杂,专门从事一些特殊诡异现象的研究。我就是这家研究所的特邀线人,最大限度上协助该机构进行调查。必须说明的是,该机构的能力是不能小看的,其行政级别都是国家级的,可以直接命令一切需要配合的单位。
在特殊生物研究所中,近几年有一个新成立的部门,叫人类超自然能力研究科,那些被研究的人,都具有超自然的、很难甚至无法被解释的能力。上一次,我碰到一个叫甄言的女孩子,她就是这么一个人(详见《锐读16·甄言》一文)。
好了,对于我和该机构的事情,暂时先说到这里,下面我要说说这件让我心有余悸、至今头皮发麻的事情。
那些天我感冒刚好,拖了杂志社几篇稿子没写,心情懒散,每天早上都是10点之后才起床。星期五一早,我接到魏泊打来的电话,说有紧急事情要跟我说,我便大为不悦地洗漱一番,匆匆出门。
魏泊是我们N城非常有名的青年警探,跟我关系那叫一个铁,我们在一些诡异事件上有过接触,但是说到刑事案件,我可没想过自己会被他找上。
“怎么了?”我们在早餐店里碰面。
他神神秘秘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我接过一看,立即愣住了。
那是特殊生物研究所成员才有权利持有的个人身份卡,而我看到卡片上清晰地写着两个字:魏泊。
难道说,魏泊也被招进了特殊生物研究所?这一点的确让我感到意外。
“我是刚被招进来的。”魏泊笑着说,“我知道你也是研究所的人。”
“出什么事了?”
“前天中午,N城特派局的五个特派员从市区监狱转移一名犯人到西岭监狱,但是就在经过北城郊外的路上,这五个特派员和犯人一起失踪了。”魏泊说。
我顿时惊讶:“转到西岭监狱?西岭监狱可是关押重量级犯人的地方哪。”
“否则也不会找五个特派员去转移,要知道特派员的身手是全省乃至全国都数一数二的,但是没想到,六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不见了,任何可疑迹象都没有留下。”
“那是个什么样的犯人?”
“这个人你可能听说过,他叫冯梁成。”
“那个大毒枭?”
我再一次感到惊讶,冯梁成是N城这几年来一直盯紧的一名毒枭,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抓捕归案,怪不得上面要将他转移到最森严的西岭监狱去。
魏泊继续说:“你想想,五个特派员,个个都带着武器,北城郊外那里的路荒凉得很,平时不见人烟,而也正是如此上面才选了这么一条秘密的转移路线,未曾透露给事外人任何消息,要说是谁劫走了这六个人,我觉得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看到他的眼神,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觉得,这可能与超自然能力有关?”
“你觉得不可能?”他反问我。
我没办法立即给他答复,其实像魏泊这种情况怎么说呢,我以前也见过,不少刚刚进入这个特殊研究所的人都有这种反应,在了解世界上存在那些诡异可怖的现象后,一旦遇到非常棘手、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们都会把注意力转移到超自然理论上去。但事实上,他们遇到的事情未必是超自然的。
“现在事情有什么进展了没有?”我问。
他摇着头:“我正在负责进一步的调查,但是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六个人失踪后,只留了那辆押解犯人的空车在北城郊外的路上,详细检查后,毫无可疑。”
我承认,我是个倒霉的人,而且常常是个让霉找上门的人。这天,就在魏泊约我出来谈事情的时候,N城昌平村的一个农民在自己的农田里发现了两具尸体,该农民当时吓了一跳,立即找人报了警。警察局的人赶到后,确认了那两具尸体。
他们就是那五个特派员中的两个。
这件事情我当天晚上才了解到,那时我正在为下一篇稿子做构思,看能不能写出一篇突破以往风格的佳作,魏泊一个电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说实话,我觉得我过早地介入这次诡异事件完全是因为魏泊的兴奋,作为研究所的新人,他一定想查到一件超自然案子,想在第一时间确认这是超自然事件,于是迫不及待找我帮忙。
令我非常恼火的是,又要进太平间。
我跟随魏泊穿过阴森的楼道,在一扇老旧的大门前停下来。这个太平间有点像个小牢房,灯光晦暗,森冷的风阵阵吹过。走进房间,我看到了躺在屋中的两具尸体。
看着尸体白青色的皮肤,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们躺在那里,一脸平静。我问魏泊:“怎么死的?”
“不知道。”他说,“身体没有遭受任何伤害,没有受到武力袭击,没有被下毒,没有被注射过异物,甚至可以说没有被致过命,你可以这么想,这两个人在路上安全地走着走着,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我看着两具尸体,心里也不禁疑惑起来,如果真如魏泊所说,那么这件事情的确蹊跷。
魏泊看看我的表情,走上去用力将两具尸体翻转了过来。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尸体一经翻转,我就大吃了一惊。
在两具尸体的背面,居然文有一整面的文身。而两个人背上的文身拼凑起来,正好是一个完整的画面,画面上像是某种奇怪的符文,那些扭曲的符号像蛇一样。
看到那两幅文身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脑袋一晕,犹如大夏天被强烈的光刺了眼睛一样。魏泊也将目光移开,说:“你不觉得他们背上的文身很奇怪吗?”
我点点头:“我头好晕。”
魏泊赶忙将两具尸体掩盖好,说:“这就是我为什么找你来,今天我们看过这些文身的人都是这样,脑袋一阵眩晕。”
“你觉得这和他们的失踪有关?”我问。
魏泊看看尸体,说:“我想我应该先查明第一件事情,这两个特派员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笑了笑:“你自己想吧。”
魏泊一把将我拉住:“你走不掉的,这次还要你出马。”
“我?凭什么?”
魏泊拿出一张授权书交给我:“这件案子通过我的上报,超自然能力研究科已经派你介入调查,你必须参加整个调查事件,我会告诉警局的人,你是上头派来的。”
说着,魏泊给了我一张通行证:“这是警局的通行证,你收下吧。”
我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死盯着魏泊说:“你小子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