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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邓训立德

西汉王朝的外患主要来自匈奴的侵扰,而东汉王朝却意外地遭到羌族的不断侵扰,由其发起的大规模反叛就达五次之多。其中一次的导火索竟然是一个汉族男子抢了一个羌族妇女。

汉章帝建初二年(公元77年),安夷县的一个官吏因霸占一个羌族妇女而引来杀身之祸,被那个妇女的丈夫杀死。安夷县县令宗延带人捉拿凶手,追至塞外。同部落的羌人担心被一同诛杀,便合力杀了宗延,并与其他两个羌族部落联合,起兵反叛。久蓄反叛之心的烧当羌部落首领迷吾立即起兵响应,并策动其他羌族部落一同反叛,很快就击败金城太守郝崇。汉章帝派出重兵,叛乱才得以平息。

汉章帝章和元年(公元87年),迷吾再次联合其他羌人部落对金城发起进攻。护羌校尉张纡派从事司马防在木乘谷迎战迷吾,迷吾不敌,便派使者向张纡请降并得到张纡的接纳,于是迷吾率领部众前来归降。张纡大摆筵席款待,先是在酒中下毒,后又设下伏兵,杀死羌人八百多人,并斩下迷吾的首级。随后,张纡发兵袭击迷吾余部,斩获数千人。张纡这种做法,引起了所有羌人的强烈怨恨。迷吾的儿子迷唐成为烧当羌的新首领,他与其他羌族部落化解仇恨,并相互通婚,很快就强大起来。在这种情况下,朝臣推荐张掖太守邓训接替无力应付的张纡担任护羌校尉。邓训是东汉开国功臣邓禹的第六子,为人乐善好施且礼贤下士,因此受到许多士大夫的拥护。

邓训担任护羌校尉不久,迷唐率领骑兵万余,进逼边塞。因为忌惮邓训,迷唐先向小月氏胡人用兵。鉴于张纡的失败,邓训决定用恩德收服凉州诸胡,于是出兵保卫小月氏胡人。因为邓训的庇护,小月氏胡人没有受到迷唐的侵夺。此外,邓训还下令打开城门,接纳其他胡人,派兵保护他们的妻子儿女。属下官员对邓训的做法感到不解,他们一致认为羌人与胡人交战,汉朝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为什么还要派兵庇护他们呢?邓训说:“张纡失信,致使羌人部落群起而攻之,凉州官民命悬一线。以前胡人一直与汉朝冲突不断,原因在于我们的恩德不厚。现在胡人大难临头,如果此时我们出手相救,胡人必定感恩戴德,将来就可以为我所用。”因为邓训此举,迷唐不敢攻击小月氏胡人,抢掠其他胡人也无收获,只得无功而返。胡人诸部对邓训感激不已,均表示愿意臣服汉朝。

胡人有一种风俗,以病死为耻。所以,一旦被疾病困扰,他们就会用匕首刺死自己。邓训知道后,就把被疾病困扰的胡人绑住,然后请医生为他们治疗,被治愈的胡人不计其数。对于邓训的教化和安抚,胡人上下无不心悦诚服。另外,邓训还采取“赏赂诸羌”的做法,悬赏招降羌人,然后让已经投降的羌人去诱降其他羌人。不久后,迷唐的叔父号吾率其部落八百户自塞外来降。时机成熟后,邓训征集汉人、胡人、羌人共四千余,出塞攻击迷唐,在写谷大破迷唐。

不久之后,迷唐再次集结旧部,想要重夺旧地。邓训再次征集汉、胡、羌三族共六千余人,以长史任尚为将。汉军率先发动袭击,打败迷唐军队,先后斩杀一千八百余人,生擒两千余人,缴获各种牲畜共计三万余头,迷唐的部落几乎全被消灭。从此,迷唐再难立足,率领残部西迁一千余里。烧当羌部落贵族东号则前来归降,其余的贵族也都将人质送到边塞,以示臣服之意,原来依附迷唐的许多部落也都归附汉朝。对于这些归顺的羌人,邓训全部接纳,并以恩德相待。在胡人和羌人中,邓训的威望和声誉日渐隆盛,边境也安定下来。于是邓训撤去驻军,令士兵各自回乡,只留下免去刑罚的囚犯两千余人,让他们从事屯田和修筑城墙的工作。

汉和帝永元四年(公元92年),邓训去世,凉州官民以及羌人和胡人大为震动,每天前往祭吊的人成百上千。有的羌人和胡人甚至用刀自割,并杀死自己的所有牲畜,哀号道:“邓使君已死,我们也一起死吧!”邓训先前担任过乌桓校尉,那时的部下听到邓训的死讯,都前往奔丧,以致城郭为之一空。

烧当羌:古代羌人部落之一,以部落中曾经的一位首领烧当为名。烧当的玄孙联合其他羌人部落,击败先零羌,夺得大量土地,日趋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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