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用在船上躺一会,这才慢慢缓过劲来,看着白洁和罗胖正盯着他看,顿觉羞愧,但又忙向罗胖问到:“鱼,抓上来了吗?”
罗胖指了指船尾一端,说到:“抓上来了,大用哥,你身体怎么样?”
朱大用嗯了一声,应到:“我没事,你赶紧把鱼杀了,大家可都顶不住了。”
只见那海鱼几乎占据了整个船底的空间,此时还未断气,偶尔蹦跶一下。罗胖掏出匕首,果断地切了鱼头,又一点点除去鱼磷,这才便露出了嫩白的鱼身。此时白洁和小雨都巴巴地望着这肥美的海鱼,那神情是恨不能上前咬一口,可见是饿极了。
罗胖刀法娴熟地将鱼肉一块块割下,之后又切成薄薄的一片一片。待切够了数量,他这才拿出一个钢碗,捣上一碗水,并把一勺食盐放入水中搅匀了。这才将生鱼片与盐水递给了白洁。
“盐水生鱼片,偿偿吧!”罗胖露出满意的神情,笑着说到。
人饿极了,也就顾不了形像了,一向淑女的白洁,此时也丢下了所有面子,接过鱼片和盐水,便与小雨大口吃了起来。
看着白洁大块朵颐的神情,朱大用脸上也露出了心慰的笑容,那情态比自己吃东西还过瘾的感觉。想来也是自己通过努力让队友们终于不至于挨饿,心中已有了极大的满足感。
接着罗胖又将鱼片和盐水递给朱大用,两人也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几个人似乎要把这几天少吃了的全都补回来,根本停不下来,直吃到肚子鼓胀,饱咯连连,这才罢手。
心满意足的朱大用抚着肚子,又交待罗胖到:“这些鱼肉得都切成小片,用盐水处理下,晒在太阳下,这样才不至变坏腐烂,如今也不知还得几天到内陆,这些鱼肉可就是我们的救命粮了。”
罗胖应声到:“大用哥想得真周道,你们先休息,我这就将鱼肉处理了。”
吃饱喝足了,三人不觉间已沉沉睡去,只留下罗胖继续处理剩下的鱼肉。但罗胖也因实在太困,鱼肉处理了一半,便也沉沉睡去。
此时,小船就像茫茫大海上的一叶孤舟,静静地随着海风前行,没有一丝声息,仿佛它就将这样一直航行下去,直到地球毁灭。
然而地球终就没有毁灭,生活还得继续。也不知过了多久,朱大用揉了揉朦胧的双眼,醒了过来,他望了望四周,却发现前方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雾气之后是看不到边际的连绵的黑影,黑影高低起伏,有明有暗。见此情形,朱大用心中一阵欢喜,因为这黑影很有可能就是内陆的山脉。
朱大用叫醒了罗胖,却并不去打搅白洁和小雨,他们仍安闲地睡着。两人拿起木桨奋力地划起来。随着小船的继续前行,雾渐渐散了开去,黑影变成了清晰可见的远山。
虽然小船已接近内陆,但海面却是如死一般的沉寂,完全不像是曾经繁荣的海岸。没有油轮,没有军舰,甚至连渔船也找不到一艘,仿佛这些曾经充斥整个内陆沿海的船只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这感觉就像是你站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突然其他所有人都消失了,只留下你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那种空旷,恍若隔世的感觉,是无以言表的。此时朱大用和罗胖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而当他们望向山脚下曾经繁华的都市时,那景像更是让他们目瞪口呆,因为整个城市已经被绿色植物所覆盖,摩大大楼也是东倒西歪,杂草和树木在城市中肆意生长,城市与自然已然融为一体。
“难道人类已经灭绝了?”罗胖战战兢兢地从牙缝挤出一句话。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类都已灭绝,但至少可以肯定这座城市已经被荒废很多年了。”朱大用淡淡地说到,他之所未像罗胖一样表现出极度的恐慌,那是因为,他早就对当前这种情况进行了预想。之前那些接踵而来的怪异情况,已经让他有理由相信,人类世界已经发生了重大变故。而这座荒废了多年的沿海城市,正是对这种预想的验证。对朱大用来说,这种情况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然而这事对于罗胖来说,却是整个世界观的崩塌。他带着哭腔说到:“大用哥,怎么办,家肯定早就没有,还有那些亲人朋友,我们为之战斗的国家,都没有了。怎么办!我们还能活下去吗?”说着,罗胖已是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起来。
朱大用望着沿海的荒城,眼神锐利而坚定,他拍了拍罗胖的肩膀说到:“怕什么,之前我们在那么小的岛上,不也生存了下来吗,何况如今我们拥有了几百上千万平方公里的陆地呢,放心吧,我们一定能活下去,并建立起自己的一片领地的。”
罗胖揉揉泪眼,说到:“大用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有信心,你也不应该就此绝望吧!我们都是一等一的战士,有什么不能克服?”
罗胖深深地点了点头,朱大用的自信心极大了鼓舞了他。
而此时,白洁和小雨也被罗胖的哭嚎声惊醒。两人茫然四顾,发现朱大用与罗胖正站在船头,这才稍稍心安。只是当他们眼睛触及那已是面目全非的沿海城市时,情绪也瞬间不能自制,白洁以绝望的眼神望着小雨问到:“小雨,这就是离开时的世界吗?”
“白姐姐,这是什么地方,我从来没来过,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们村是三年前开始遭到海怪和异人入侵的,我们那的村民实在生活不下去了,才会选择离开内陆去到海上的。”
听得小雨如此说法,白洁寻思着,这座沿城市应该是早在四五年前就沦陷了,而据她的记忆所提供的信息,她们仅仅是一个月前才在南屿岛打了一仗,对于这种时间错乱的情况,白洁也完全是一头雾水了。
为了稳住其他人几乎崩溃的情绪,朱大用将罗胖,白洁和小雨召集到一起,并信誓旦旦地说到:“就算有再大的困难,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挨过去,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让大家活下去,而且我们不仅要活下去,将来还要建立自己的领地!海怪,异人,让他们都见鬼去吧!”
此时,朱大用的形像,在白洁,罗胖和小雨他们心目中,就像神一样光辉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