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自然会引起晋平公的注意,并要问个清楚,从而使得这个厨子有了陈言的机会。
一本正经的悔过中寄寓着强有力的辩解和说明,正话反说,闻之令人觉得奇异有趣。晋平公当然也听出来话里有话,虽然没有交代晋平公听了这番话以后的情况,但可以设想这位厨子很可能从死亡线上逃回来了。
总之,顺其说不是真心附和他、顺从他,而是先以“顺”博得他的好感,最终达到“防”的目的。
4.以虚实之道防范心眼几小的人
心眼儿小的人也是各有不同。所以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固然要多加防范,但也不能一成不变,以一种方法对付所有心眼儿小的人。要根据具体情况,喜欢实者以实对之,喜欢虚者则虚对之。弄混了次序会出大乱子。
清朝雍正帝是一个只相信自己,而不相信任何人的帝王,对手下的大臣,他采用特务政策,派人监视,防止他们的反叛。
有一年元旦,状元王云锦退朝,回到家中,与几位朋友相约,玩起一种叫作“叶子戏”的游戏。大伙兴高采烈,玩得十分痛快,玩几局后,忽然失去了一叶牌,众人都起身寻找,桌上桌下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次日上朝,雍正问王云锦节间干些什么,王如实回答了玩“叶子戏”。雍正点头并赐一锦盒。王云锦跪下谢恩,高呼万岁,接过盒子。
“不要打开,回家再看吧。”雍正说。
王云锦心怀疑虑,回到家中,急忙打开盒子,不看则罢,一看吓了一身冷汗,盒子中放着一叶牌,拿出昨晚的牌一对,正是丢失的那叶牌。
“好险哪!”王云锦心中自叹,多亏今天讲了实话,否则脑袋可就搬家了。
雍正皇帝是中国历史上小心眼儿皇帝的典型之一,他上台后,不仅尽诛兄弟、功臣,驭下也是极苛极严,大臣们稍有不慎就会触犯天威。他又为政极勤,见事极明,容不得臣下有半点不实之词。所以在这样的人手下“打工”,不实不行。有喜欢实的,也就偏偏有喜欢虚的,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雍正的继承人乾隆。
乾隆即位的时候,经过康熙、雍正70多年的锐意经营,国力显著增强,经济出现了繁荣的景象。在乾隆的不懈努力下,清朝发展到了极盛时期,他开办博学鸿词科,优容知识分子,笼络读书人,又组织编纂了空前绝后的《四库全书》;武功方面也卓有成效,不断平定叛乱,安边固防。曾两次平定准噶尔,又经历了回疆之役、大小金川之战,两次廓尔喀战役以及缅甸、安南战役等大小十余次战事。他天资凝重,以刚柔相济的治国之道把整个国家整治得妥妥贴贴,社会秩序井然,统治基础稳固,就连他自己也声称是文治武功方面的古今第一人。乾隆曾志得意满地夸自己为“十全武功”,自称“十全老人”。在他自己总结治世成功经验时,以为在位期间共举两件大事,一是西师,二是南巡。前者指平定准噶尔和大小金川的叛乱,统一新疆,后者分量似乎超过前者,是乾隆最值得骄傲的行动。
一方面,他对自己的才干和政绩有极高的估价,另一方面是他喜怒哀乐等性情上的特点,因而影响了对反对意见的反映和态度。就性格而言,他比康熙、雍正更加敏感,自尊心和虚荣心更强。虽然在他即位之初曾实行了一些宽松的治政方针,那是因为要改变其父苛严政治所带来的紧张气氛,改变官僚人人自危、百姓人心惶惶的不安定环境,所以,当他的一系列改弦更张的措施产生了实效,缓和了统治集团内部以及朝廷内外的僵滞关系时,官民无不欢欣雀跃,颂声如雷。
那时的乾隆比较注意听取臣下不同意见,并且鼓励人们直言进谏,献计献策。即位之初,他就说:“论才德和年纪,我赶不上皇考(雍正帝),但是,自从我即位以来已过半年,群臣中竞无人指出我的过失,难道说我所做的一切都能上合天理,下协人情吗?今后务必请大家直言无隐。”乾隆还多次表示要广开言路、虚心纳谏,一时间,委婉温和的规劝、直率尖锐的指责、苦口婆心的诱导纷纷出现,有些进谏着实让他难堪,但他仍加以容忍,并对进言者颁以奖赏,专司监察弹奏的御史在这种环境中也显得非常活跃。但是,随着经济、政治、文化日趋繁荣,面对稳固的基业和日盛的国力,他开始为自己的才干自豪不已,开始暴露出对进言者的厌烦情绪,认为他们的意见太琐碎,不屑一顾。同时,敏感的性格也使他越来越受不了臣下不留情面的指责,自尊心受不住这等“不敬”的刺激。,他的厌烦情绪在具体的政治活动中暴露得越来越明显,对进言者日益缺乏耐心,经常寻找借口,挑剔反驳乃至斥辱进言者。他在上谕中责辱言官说:“因为我要广开言路,所以宽待言官,以收进言之益。不料这些人却见我不加谴责变得肆无忌惮。试问,近来进谏的大臣中,有几个真心诚意地提出了有益于国家政治的主张?我留心观察他们的用心,无不是在处心积虑地追逐名利,即使提出建议,也不是出于为国为民的考虑,无非想博取虚名,指望能得到我的赏识,有望升迁,多得养廉(指报酬)而已。”在他眼中,进言者全是追逐名利的不齿之徒。
更有甚者,为了阻止百官进谏,他还想方设法寻找机会整治进言者,其中不少是玩弄政治手腕,以计谋玩弄性情直率、直言无隐的人。
乾隆五年(公元1740年),他召见太常寺卿陶正靖,希望他指出治政得失,并劝诱他说:“你不必有什么顾虑,尽管如实讲出,这才有益于我反省修身。”陶正靖不敢贸然直言,惟恐言多语失,触怒皇上。乾隆则摆出一副大度而坦城的姿态,鼓励他说:“我看你还是位骨鲠之臣,所以才向你询问政务得失,你姑且据实惠奏。”陶正靖于是上奏说:“现在的政治环境很好,只有工部尚书魏廷珍身负众望,本来没犯什么大错,却在近日被赶回原籍。在对他的态度上,皇上言辞峻厉,根本不像是优待老臣的样子。”乾隆听了话后和颜悦色地说:
“你是我专门选用的大臣,将来还要升迁进用。”陶正靖连连叩头谢恩,高兴而去。谁知没过几天,乾隆就降下旨书,将陶正靖的进言驳斥了一通,指责他为魏廷珍辩护是营私之举,必须严加惩处。就这样,悲愤失望的陶正靖只有弃官回家,以课徒为生,不到两年就郁闷而死。
陶老先生本来熟知乾隆的为人,早存防范之心,可惜在乾隆“开明”外表的诱导下,防心不坚,还是中了暗算,足为后来者戒。
5.看得清才能防得住
心胸狭窄肚量小的人多半是天生的,爹娘给了他一幅小肚鸡肠,他自己想改也改不了,这种人与大家相处时间久了,了解了他的脾气秉性,平常注意一点以避免与他发生冲突还是相对容易做到的事。有另一种小心眼儿却是最难对付的:他本身算不上小心眼儿,有的从本性来说还相当有气量,不大计较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会偶尔耍耍小心眼儿,目的一旦达成,他又会表现出一贯的大度。这里,小心眼儿,表面看来的心胸狭窄成了一种手段,这种手段他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收,你只有看得清楚,才不至于成为其牺牲品。
主持公司销售工作的副总经理郭总是个弥勒佛式的人物,平常总是笑眯眯的,连开会的时候也喜欢开上几句玩笑,私下里跟大家更是打成一片。小罗因业绩突出,最近刚提升为销售一部经理,有一天郭总召集十来位销售负责人开会。郭总讲到有些业务人员在外面过于散漫,晚上出去疯玩,大白天睡懒觉,这样怎能开展好业务?小罗笑着插嘴说,这也是工作需要,咱们出去不也这样吗?搁平常,大家嘻嘻哈哈几句就过去了,没想到郭总却突然大发雷霆,指着小罗的鼻子痛斥:不管谁这样,以后都得改。看你小罗成个什么样子,平常大家可以随便,但工作上怎么能没大没小?你小罗升了经理要翘尾巴了是吧?这一番话说得不光小罗,连大家都目瞪口呆,心想今天郭总是怎么了?会开得不欢而散,事后郭总趁大家一起吃饭的机会,酒酣耳热之际向小罗敬酒道歉:
小罗别往心里去啊,那天我有点小家子气,看来,我也有心眼儿小的时候,呵呵。
事后大家慢慢回过味来:郭总觉得平常大家太随便了,以至于工作都难以开展,业务上的一些设想在嘻嘻哈哈中轻易被否决了。他是借这件事告诉大家:你们的行为我也是很在意的。明白了这一层,大家确实收敛了不少。而小罗的“不幸”在于没摸清人家的心理动向,正好碰到了点上。
知史者明。类似的事情在历史上可没少发生,武则天的“明知故问”就是一例。
武则天时代,对于宰相一直采取残酷打击的政策,大都罗织罪名,以酷吏加以制约和镇压,使这批世袭贵族、豪门,尤其是李唐时代的功臣勋旧,遭到了重大打击。
公元684年9月,武则天临朝称制,公元690年即位称帝,在位16年。自光宅元年(公元684年)至长寿二年(公元693年)10年之中,共有宰相46人,被杀、自杀、被流放者占全数的75%以上,比之汉朝武帝时代有过之而无不及。
下面仅就狄仁杰七臣之狱来看一看,“明知故问”奸术在武则天时代的应用。
此时正是长寿元年一月,也是恐怖政治达到高潮的时期。武承嗣一来俊臣联盟达到鼎盛。
由于武则天临朝称制、称帝已有10多年,李唐贵族势力已遭到重大打击,武则天两个儿子中宗与睿宗已被“束之高阁”。因此,武则天的侄子仗着武姓宗族与亲信的便利,开始着手建立武姓王朝的准备,武来联盟乘着铲除李唐旧臣的机会,一方面试探自身力量强大与否,一方面借巩固消灭旧势力集团的成果,再次把行动矛头指向七位素享声誉的大臣。
这7人是三位宰相:任知古、狄仁杰、裴行本;四位大臣:司礼卿崔宣礼、前文昌左丞卢献、御史中丞魏元忠和潞州刺史李嗣忠,而尤以狄仁杰、魏元忠最卓声望,是朝臣中李唐贵族的领袖级人物。
武来联盟打出的寻罪王牌仍如同以往构陷他人一样:谋逆罪。这正是武则天最为忌讳、最为警觉,也最具杀伤力的罪名。
来俊臣亲自主审狄仁杰,他首先进行诱供,说,如果狄宰相首先承认犯罪事实,不仅可以去免死罪,还可免除酷刑。来俊臣残酷的刑讯逼供,天下尽知,尤其是惩罚大臣之重,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狄仁杰当然深知来俊臣用刑的残毒,就来了个缓兵之计,首先承认犯有谋反大罪,但内容非常空洞,没有所谓的谋反事实。大而化之是狄氏“认罪”的原则,为以后翻案作准备,这是他的过人之处。狄仁杰说:“大周革命,万物惟新,唐室旧臣,甘从诛戮,反是实。”仅仅作为李唐旧甩,就对“大周革命”有谋反之罪,显然是自欺欺人的被迫之辞。来俊臣根据以往经验,只要承认反罪就行,其他再说,就坐等则天皇帝批斩或北流。
狄仁杰在狱中还晓以大义,进行策反活动,在人身自}}=1稍有改善之际,就以书信秘缝于绵衣中,送达家人,让儿子狄光远上书鸣冤。
实际上,武则天以酷吏制旧臣,其中冤假错案何止千万,武则灭早已了然于心,但在其根基未稳的非常时期,她便听之任之;一旦灭下进入正常运行轨道,君臣和睦、上下一心的局面当是武氏王朝能够昌盛、延续的重要条件,这一点她也是知道的。因此,假装从前受到蒙蔽的武则天抛出“掩耳盗铃”伎俩,借此案祭出“仁慈君主”手段,对来俊臣把持的监狱系统进行审查。
武则天首先在宫中召见来俊臣,问狄仁杰所称“谋反罪”是否是酷刑逼供得来的,遭到来氏断然否认,认为他们都处之甚安,朝衣朝冠都披挂在身,根本没有用刑。
武则天此举是“打招呼”,是告诉来俊臣不可过分行事,我已知道监狱中的残酷行径,以前只是不明言而已;现在若再如此,我还是要管的。
随后,武则天又派使者通事舍人周琳到狱中巡视,虽然来俊臣的淫威使周琳在狱中望而却步,但狄仁杰等臣还是被去掉囚衣,披上朝服,等待检视。
虽然周琳之行没有取得什么结果,但它散发出来的政治信息使两方面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态度:狄仁杰等人知道武则天已动恻隐之心,知道女皇帝已对监狱刑讯逼供产生了怀疑,就更加起劲四处活动,寻求更多的同情与支持;来俊臣之流则是慌了手脚,看出武则天的不满,于是也加紧活动,恫吓朝臣,极力掩盖真相。
武则天既然已有变通监狱中大臣命运的想法,就需要一个朝臣的奏章和谈话作为引子,让话从他们口中说出,自己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以便不给群臣完全改变从前的决定——朝三暮四、出尔反尔的口实,这于皇帝尊严是非常有害的;而且对于突然之间改变朝臣生死命运,也必须给他们恩重如山的感觉,否则反而生怨,起不到效果。
正好这时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奴隶的上书给了武则天以契机。这个姓乐的小孩采取“以毒攻毒”的策略,以告密来反告密,因为只有告密者才能得到武则天亲自的接见。小孩在武则天接见时放胆畅言,指出了来俊臣制造的惨无人道的冤案遍地,武则天于是决定亲自讯问狄仁杰,于是此案得以真相大白。
后来的故事可以顺理成章地推断出:武则天以圣明的样子决定,从宽处理七大臣,武则天在朝座之上,堂而皇之地对群臣说:“古人云以杀止杀,我今以恩止杀,就群公乞(任)知古等,赐以再生,各授以官,伫申来效。”于是,此案得以戏剧性结局,七大臣居然全部保全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