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表面装做很好的关系,内心的距离无法拉进,也是疏离。
她的字句透露着不断的失望与伤心。
碧儿看着洁白的地板,泪一滴滴的滴打在了地上,只能以蚊丝的声音不停的重复:“对不起……夫人……对不起……”
“怎么?别人随便对你几句好话,就真的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花丛后走出来一身粉色罗衫的少女,语言讽刺冰冷,字字如珠扎进了碧儿的心里。
碧儿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向她美丽的脸孔。
“别忘了,你只是一个贱婢,一个任人玩弄的贱仆。莫先生都不要你了,你以为还会有谁看得起你?”看着地上不停颤抖的身子,女人的脸孔变得有些得意、狰狞,言语间,好不退步软言。
“那么,你到底,又是个什么东西?”青石道的另一端,一身白色持扇的书生慢慢走了出来,面若冰霜的看向站着的女人。
女人一见来人,面色立即一白,却又快速的调整回来,恢复常色。她向莫青书行了礼:“莫先生。奴婢是在教训房下的丫头。如果有什么不堪入了您的耳,希望您不要责怪。”面上恢复冷漠,言语间也行着虚假的礼节。
碧儿听见那人的声音,身子更加厉害的颤抖起来。莫先生……她的泪更汹涌的滴打在了地板上……不要管,不要过来……
“你教训?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她该由你来管教?你只不过是一个和她平等身份的丫鬟,不是吗?还是你把自己的身份抬得抬高?你认为自己是什么?”莫青书再无平时脸上的微笑,字字如刺,更是冰冷。
女人的脸白了白,默了言。
莫青书走了过去,一手拉起跪在地上的碧儿,碧儿被她拽的生疼,泪掉的更加凶猛,那么温柔的他,为什么总是要残忍的对待自己?她想要推开他,他却一手将她紧紧圈在自己的怀里。总是笑着的他,此时此刻却冷着脸给她胡乱的擦着泪,她生疼的吟呤了一声,抬头对上他的眼:“莫先生,你放开碧儿吧……不然,碧儿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不是不要你了,你明白吗?别人不清楚也就算了,你还这么没有良心吗?你这么不相信对你好的人,让别人瞧了去,只会狗仗人势,知道吗?”连着三个凶恶的问,让她一步步的后退,却毫无退路。
看着她一脸的惊恐,他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更用力的将她拥在怀中,他看向一旁低下头去,看不清表情的女人,却依旧冷然道:“不要把我的放纵或是隐忍当做是漠视。她是我的人,如若再见到你伤到她的丝毫,别管我不顾你是爷的近侍。”
“奴婢不懂莫先生的话,如果没什么事了,奴婢可以领碧儿回去了吗?做事情的时间到了。”木琴依旧低头,冷然的声音,让碧儿轻轻的颤抖。她推开莫青书,抬头看着他:“我……我先回去了……碧儿听到先生的话……很高兴……但是,碧儿还是要回去……碧儿只能活的小心翼翼。”她摸了泪,转身准备向木琴走去。
莫青书拉着她的手腕,碧儿回头,莫青书的脸慢慢的挂上一如既往的笑,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他拉着碧儿,看着碧儿,似眼里只有她,似周围只有她:“我们回次轩,我们的山涧阁。”说完也不顾木琴渐渐变得阴狠的脸,碧儿惊慌失措的表情,就向花园的另一端走去。
“莫先生……莫先生,你放开碧儿……”才刚刚拐过花丛,走到回廊,碧儿的声音立即噎住,只能愣愣的看着眼前光艳的女子,一脸愤怒,紧握拳头,双眼似要冒出火花来,让碧儿向后一退,却仍是维诺的唤道:“夫……夫人……”
关凉洛看向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却又心疼的的样子:“这个女人……敢动到的我头上,死定了!”她不出手就算了,可是,只要出了手,就休要怪她!
关凉洛看了看莫青书牵着碧儿的手,再看了看莫青书对她冷漠的眼神。这个人对别人都会笑,对自己有必要这么“性情真露”吗?她还是上前拉过碧儿,然后看向莫青书:“我知道你碍于潘紫辰一直没有出手,可我不碍!碧儿还是先给我,我会替她出头。还有……”她顿了顿,还是毫无忌言的说出口:“你给她无形带来的伤害,你知道吗?她因为你的特殊对待,被丫鬟们排挤,你不该做什么吗?为什么做个男人不直接点呢?真是不欣赏你!”她抛了几个白眼给已面色淡漠的莫青书,就牵着尴尬的碧儿快速向主宅走去,她要暴走了……惹到她?哼,她承认,她斗不过潘紫辰,可没说过别人也会那么幸运。
毛爷爷都讲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再追加一句:“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
碧儿小心翼翼的端了粥给她,她坐在圆桌边衬着头等着潘紫辰,边等边看向外面渐晚的天色。
“夫人,粥来了。”
“你吃吧,我等他。”她站起了身子让碧儿坐,碧儿顿了顿,没有了动作。关凉洛挥了挥手:“好了,不勉强你。我现在真不饿,等你们爷回来了,我和他一起吃。”正说着,外面响起脚步声,她回头看向门口,潘紫辰自远处走向了阶梯……他面无表情看着前面,视线都没有落在对面的她的身上……她看着他,还有他背后的端着食物的丫鬟,正是木琴。
关凉洛轻轻的勾起嘴唇,天色,还早嘛。
潘紫辰进了屋,碧儿赶紧倾身做礼:“爷。”
潘紫辰看向关凉洛,再看向桌上的粥,挑了挑眉微微侧头看向身后只托着一人之食的木琴:“你们夫人亦没有用食,为什么只备了我一人的?”
“爷……奴婢……习惯了只备你一人的……且夫人的食物……不是在桌子上……”木琴低下头,全然没有了下午的嚣张冷漠,此时倒的她变得委屈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