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直白,连那王爷都不忍直视,修长莹润的手指抵住了眉间。
至于徐知县那是直接怒了,“你咒谁呢,刚生完孩子谁不虚弱?谁能下得了床?那沈姑娘可说了,七天之内就能下床,躺什么一辈子,有你这样说话的么?你是谁的兄弟……”
“别激动,别激动。”圆脸男子忙摆手赔笑,“我对嫂子没什么意思,我只是……”
“你想有什么意思?”徐知县头顶冒烟。
“什么都不想。”圆脸男子摇头,赶紧撇清,“我只是对你口中的那位沈姑娘感兴趣,剖腹取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没想到竟会是一女子?这女人可了不得。”
岂止是了不得,徐知县心说,那简直是……
“听说你当时也在场。”前面的王爷倾了倾身子。
“对,对,给兄弟形容下她当时是怎么做的?越详细越好。”圆脸眼巴巴地急切道。
徐知县看看他那期待的小眼神,挑起一边眉毛,徐徐开口了,“想知道?”
圆脸点头如捣蒜,“恩恩,快说,快说。”
“去问她。”人家知县大人丢下一句。
“你……”圆脸瞪眼,气恼,“你怎么这么没劲。”
徐知县不搭理他,别说讲了,当时的情形他连想都不想想,至亲之人被当面剖开,那血糊糊的场面,即便是铁石心肠之人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哦,对了,我和王爷在山里也碰到一女的,那女的也会医术,王爷当时伤的很重,我都没办法了,那女的一通针下去就把王爷给救回来了……”
圆脸正激动地比划着时,冷不丁被自家王爷丢过来一笔筒,“你小子还有脸说?”
自家王爷出手,圆脸自是闪躲不开,脑袋瞬间被砸出个包。
徐知县摸不清状况地看看两人,插话道:“王爷不是说十天前就该到的么?”
王爷砰地将杯子砸到桌上,瞪着圆脸,“你问他,爷在床上躺着不能动,怎么来?”
“啊?”徐知县看向圆脸,“白丁山,你又干什么了,你怎么保护王爷的?”
王爷嗤了声,“指望他保护爷,爷就是有九条命也没了,爷要疗伤,让他护法,他倒好,居然跑的没影……”
“属下没跑。”圆脸委屈辩驳,“属下只是走开一会儿去给王爷找水,再说,属下离开前,已经巡视过,周围连个毛影子都没有,安全的很,谁知道会从天下掉下个人来,还好死不死地刚好砸到王爷身上,真是邪了门了……”
从这两人间的断断续续对话中,徐知县总算明白了,合着王爷被从天而落的女人给砸坏了,但是那女人会医术,又把他给救活了,骨头被砸断,不能动弹,所以,只能在床上躺着,怪不得王爷这么生气。
还有那女子,是仇人?是恩人?这还真不好分辨。
但从王爷的表情来看,对那砸了他又救了他的女人可说不上有什么好印象。
“王爷,咱气归气,可不能不承认人家的那一手针灸功夫确是好,你不能因为丢了面子就……”圆脸不怕死地插话。
眼看王爷起身,朝白丁山走去,知道要开打了,正想细问那女人情况的徐文邵,忙转移话题,问及重要之事,“王爷走这一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倒不是心疼白丁山那货,他是心疼他这一屋子的家具摆设。
圆脸点头,“我们发现了可疑之人,从京城一直追到这里,就在那山上跟丢了,后来,我们发现那山里有股土匪,怀疑那人跟他们有关……”
徐文邵点头,“我迟迟不回京,也正是怀疑那股土匪有勾结外族……”徐知县将自己收集到信息陈述了一遍。
说到正事,王爷也正了正神色,走回桌子后,暂时放过了白丁山那小子,商讨眼下之事。
“王爷,反正我们都来了,顺便将这股土匪给他剿了,说不定还能发现点什么……”圆脸忙提议,当然了,顺便还可以寻寻那位女子。
王爷瞪他一眼,没吭声。
“狐狸精,贱女人,简直气死老娘了。”赵三娘抄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摔。
“我的姐姐,你这是干嘛?”娘家弟赵六进屋,一见,赶紧几步上前,夺过了杯子,“伤着自己可怎么办。”
安抚其坐下,赵六问,“是谁把您气成这样,您给我说,我给你出气。”
赵三娘瞪他一眼,气哼哼道:“还不是缠着你外甥的那个贱女人,不知被什么妖精附了身,越发的本事大了,连族长都被她灌了迷魂药,不惩罚她也就算了,居然还为她说话,反过来把我训斥一顿,话里话外都在警告我不要再去寻她麻烦,你说这叫什么事?一个带着野种怪物的贱女人……”
心里憋了一肚子气的她,便将来龙去脉给娘家弟抱怨了一番,不妨沈士轩会友回来,走到窗前,碰巧听到,一步跨进,质问,“母亲,你怎能去找族长,她们日子过的已经很不容易了,都死过一次了,您就不能放下自个儿的成见?她不像你想的那样,你试着了解她,就知道她是个好女人……”
被儿子抢白了一通的赵三娘,刚要下去的火噌地又给点着了,讥讽道:“好女人能偷汉子生下野种,好女人能连将军府都不要?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了,你是不是还想着娶她进门呢?”
沈士轩脸通红,嘴巴张了几张,想要反驳,却发现无从反驳,面对母亲的追问,他要是说还没死心,以母亲的脾气,估计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便说:“儿子想有什么用,人家压根就没有要嫁给我的意思,所以您可以放心了,不要再去找人家麻烦了。”看来,这一切只有等他高中了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