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晚,可早晨总能按时起床,上班从没有迟过到,那是因为在我住的大楼里有个闹闹,他每天早晨都准时把人闹醒。
先是“咚咚咚”的下楼声,到时候自然还会到这样的“三部曲”:“咚咚咚”的上楼声,脚踢房门声,大喊大叫声:
“饿坏了,你快给我吃点心!”
“怎么,没吃的?快快快,给我一块钱,去买脆麻花!”
我再也写不下去了,只好先去散散步,准备晚上再接着写。
可是,有几天,我却乱了套,早晨醒来一看表,已经八点六分,连早饭都来不及吃,还差点迟到。下午在家工作,一直到天黑,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一连过了十来天,这种日子还挺难熬,我巴不得闹闹再像以往那样闹起来。
这一天,闹闹可回来了。奇怪的是,闹闹变得有礼貌多了,我还是没听到那“三部曲”,忍不住问他:“闹闹,最近你怎么不闹了呢?”听到这里,闹闹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青,最后笑了起来,说:“老爷爷,问题都在于我奶奶的耳朵,我奶奶有一双怪耳朵。”
于是,他给我讲起了奶奶那双怪耳朵的故事。
据说,前不久的一天下午,闹闹回来就大闹,可奶奶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照旧干着自己的事,连理也不理他。
到了晚上吃饭时,闹闹一看桌上的菜,很不高兴,于是把筷子一扔,大叫起来:“我要吃炒鸡蛋!我要吃炒鸡蛋!”奶奶盯着他的嘴,轻声说:“你的嘴像大头鱼一样一张一张地干什么呢?”
闹闹叫得更响了:“我要吃炒鸡蛋!”奶奶做出着急的样子,说:“你是不是生病了?发烧了?”
闹闹还是一个劲儿地闹,闹得嗓子也哑了,眼泪也出来了。奶奶索性戴上老花镜,看了闹闹半天,最后得出结论说:“我总算明白了,你大概是牙疼吧!”说着还问闹闹是哪颗牙疼。然后又把闹闹捂着嘴的手拉开,硬是要看看他的牙,不管闹闹怎么解释,奶奶还是不由分说地让闹闹吃止疼片。
最后,闹闹也无力闹了,只好有气无力地解释自己的牙的的确确不疼。奶奶说:“既然牙不疼,那就吃饭吧!”可闹闹想:“太不上算了,刚才我白喊了一阵子,白折腾了一通?不行,我还得闹。”于是,他就又喊起来:“我要吃炒鸡蛋!”奶奶又说:“糟了,你的牙又疼了,还得吃药。”闹闹忙从椅子上跳起来,声嘶力竭地喊:“我的牙不疼,我要吃炒鸡蛋!”不管他怎么喊叫,奶奶就是不理他,闹闹直到精疲力竭了,还在有气无力地说:“我不是牙疼,我不是牙疼。”说来也怪,小声说话奶奶却能听见了,忙问:“那你到底怎么了?”我想吃炒鸡蛋。”闹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可奶奶又听清了,说“鸡蛋早就炒好了,忘了端上来,你为什么不早说呢?”闹闹说:“怎么不早说,我的嗓子都喊破了。”
闹闹一面吃炒鸡蛋,一面想:奶奶的耳朵真是怪,为什么大声说话她听不见,轻声说话倒听得见呢?那我以后就不要再大吵大闹了,奶奶一定是不满意我大吵大闹……”
这就是闹闹给我讲的故事,他还说前不久在大街上大声对一个老爷爷说“喂,去动物园怎么走?”那老爷爷根本就听不见,没理他,结果旁边一个同学轻声细语地说:“老爷爷,请问您……”那老爷爷反倒听见了,还微笑着告诉了他。看来,老人们的耳朵都有些怪,都喜欢听轻轻说话。
奶奶的怪耳朵把闹闹爱闹的毛病去掉了,而我却再也没有那么准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