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水灵一起工作以后,一些脏活、累活便是我和化工组的三个男同志全包,我有必要在这里说明一下, 一个叫王瑞,一个叫黄祥,还有一个叫李勋,李勋是我们的组长,他长得较胖,他已成家了,有一个女儿在读 初中一年级。王瑞和黄祥两个人长的瘦,都还没有成家,他们是二十四、五岁的青年,听说王瑞已有对象,对 象听说长相不错,而且收入也挺高的。对此,我们常常羡慕他,这当然令他有种自傲和**感。但他的条件却 谁也无能妒忌,因为这是他的时运和福气。对于这些我在这就不再唠叨,我想,我还是谈谈水灵吧。我们承包了 水灵的大部分生活,这是我们全组同志保佑我们全组唯一的姑娘,因为,从性别上去分,这却是我们所有的男人 都应该这样做的,我们若跟一个年轻姑娘过份计较,我们那还是一个男人吗?那就不是的了,我们的脸上必有愧色 。不过,话说过来,活干过后,我们化工组的活却并不多,一个班,也只不过半小时左右的活罢了,那佘下来的时间 便是喝茶,吹牛;作相棋、打扑克牌;看书、看报,还有我的爱好,写书。我无论在早上,还是中午,也无论 在晚时夜间,我有时间就是创作写书。但我的创作写书,却引起了水灵的睹中关注,时来日久,再加上组中同 志们在她的面前的吹捧,她羡慕我的才华和能力,便从表情上开始显露出来了。她常常用敬重的目光瞟着我。 我显易得她的敬重,从心中有一种难以控制的安慰,我自信中觉得,我的文学之路,是一种至高无上之路,我的这 条路,便该始终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无论遇到多少崎岖曲折,艰辛痛苦,顽强奉献给文学,我终身不悔,因为我的选 择,无论对祖国,还是对民族,也无论对他人,还是对自己,这意义可想之深远,影响却是无可计量的。在这里,我 心中这么想,我嘴上这么说,这并不是我在受到水灵的敬重,和组中同志们的吹捧,自己在骄傲了,这显然不是 这样,因为古今中外的文学发展,从来就是对人类的贡献。若不承认这一点的话,那么,高尔基的《母亲》、曹 雪琴的《红楼梦》、巴金的《家、春、秋》等,又为何被人们流传到现在呢?所而,古今中外的文学发展,从来就 是对人类的贡献,这一来,我上述的思想,并没有因组中同志们的吹捧,和水灵的敬重而骄傲,而是实事求是地陈 清了文学自身价值,和由这价值所引起的,我所选择的文学之路。为此,我也知道,我也测定过,像我这样选择 文学之路的人并未稀有,而是具有其数。但这里要强调的是,选择文学之路的功底远近却大有不同,这大有不同 的特点就在于,实实在在的文学之路,他勤于创作写书,不实实在在的文学之路,他只能同文学之路沾上边。所谓 沾上边,就是他热恋于文学。喜欢专心致志地看一系列文学方面的书籍。水灵她正是同文学沾上边,热恋于文学 ,喜欢专心致志地看一系列文学方面的书籍。这些文学方面的书籍主要包括小说、散文等。对此,我观察过水灵 ,她以看武打类书籍占多,当然也还有些谈情说爱的小说。
水灵看小说很快,五百页的书,她几乎快则一天,慢则两天,她就能看完了。为此,我对她感到惊讶和敬佩。 深深为她的文化素养而激动,当然为她激动的还有同志们,以及我们的技术员,我们的技书员还常在我面前夸奖 她,说她书看得多,有文化,她并且提醒我,要我多与她接触,多关心关心她。是啊,听了我们技术员的话,我想,我 该怎样关心她呐?再说,我拿什么关心她。这样一来,便是我所要遇到的难题了。从这以后,我便开始注意她,尤 其她所带来的书,我便拿来随意翻翻,以此我与水灵显得近一点。彼此间谈话,便也多了起来。当然,这些话,无 非是工作出发,谈这类方面的话题。至于生活,个人爱好,谈得并不多,但有时偶尔也有那么一点点,反正,我与 水灵的一切,仅属于工作关系,别无其它。但是,我是这么想的,而我却不知道水灵似乎这样认为。由于我对她工 作上的关心,她似乎对我更亲近,她什么事都来问我,有时甚至穿了件新衣服她都来问我,她也主动上来问我好 不好看,为求她的愉悦,有些不好看的衣服,我也会对她说好看,她听到这话,当然是高兴的。所而,她的高兴,我 当然也就高兴了。而我的高兴,她当然就更高兴,有时她高兴得无法抑制,竟然像一名拳击手,向我肩头上猛击一 拳。当然,她的拳头是打来无力的,仅仅像推拉手一般,显而揉松。而就她这松揉的拳头,倒叫我的心中显得舒舒 松松,滚烫滚烫的,热乎乎的。我说得出这是种滋味,但我却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情感,而不管什么样的情感, 我预测,这情感却有可能潜力无比地延伸。因为,她在我身边工作,这现在和将来,会有调动的可能吗?这一时我 是说不上来的了。总之,不管水灵今后将要调动到什么地方去,我和水灵相处,这必然会有一定阶段,而这一阶段 的发展,我却弄不懂将会是什么样的复杂情形,我当然不会去想那么多,我仅无意中随着时间的向前推移罢了, 可是,有时有意义的事情却变成无意义的事情,无意义的事情却变成了有意义的事情。不是吗?事实的确是这样 的了。水灵喜欢读报,我也喜欢读报,我把我买来的报纸,自己没看,他看不给,倒先给她看上了。我把我买来的 零食,自己不吃,倒先让她吃上了。可以这么说,我很体贴她,关心她,不过,她也很体贴我,关心我,有时,她把 买来的报刊和杂志,还有书籍,自己没看,倒先送到了我的手上,有时她把买来的零食,自己没吃,倒先拈着送到 我的手上或我的嘴边。这样一来,我该怎样感激她啊,又怎样报答她啊。我真不知怎样对她才好。所而,我在思 索着,烦想着,歉意着,若我真的不知怎样报答你的话,请您给予我的不要太多,因为你给我太多,我却是种负疚 。对不起,水灵,这是我的真心话,原谅我,我这人向来就不要人对我付出什么而你现在给予我的,已使我的情 感达到了徘徊状态,我又想接近你,又害怕接近你,因为若我再接近你的话,我预料必有一种痛苦在等待我们,这 你想过吧,水灵!我想,你可能还没有想过,但我现在已被这将会到来的痛苦忧虑着,心烦着。我不想对别人有太 多的连累,更不愿别人在情感上有所什么伤害,水灵,你说说,我现在对你该怎么做?反正,我已经想过,我对你不 能接触太多,那种复杂的情感太多,那就必然造成那种漫然无绪的苦思折磨。所而,我虽这么想,可苦思折磨, 却在我的脑海中避免不了,水灵因工作关系,就偏偏出现在我的面前,说实在话,我现在很想避免我们的工作关系 ,这样我们就少接触,甚至不接触了。然而,我的空想却改变不了现在的事实,水灵与我的工作关系却总而存在着 。因而这种工作关系的存在,对我来说,却是种苦,我非得要接触水灵,这样,那种苦思折磨,那就在所难免了。我 抵挡不住水灵一个劲地与我接触,与我亲近。她把工作中一系列琐碎的事情都拿来问我,有时甚至对我体贴万分 ,就连我干活时凝成的汗珠,她竟然会掏出手绢替我擦得干干净净。由于她的这一些举动,而让我留情万种,思忖 那般,我不由得在想,我们仅仅是那种工作关系吗?那是那种工作关系就好,那不是那种工作关系,假如包涵着那 种情爱关系的话,我可是个有妻子儿女的人啦,我女儿已经十岁,妻子虽离我遥远,不在我的身边,但她爱着我。 虽说我们不具那般深爱,但我们事实具有那种夫妻关系。所以,我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背叛妻子和女儿,我不 能,更不能坑害水灵,造成巨大的后果。也正因为我思来虑去,因此我从工作上尽量避开水灵,当然,我怕水灵生 气,这种避开却是悄悄进行。可是,这种悄悄进行的避开,时设几次,却被水灵给看出来了。
有一次,水灵拿着一张电影票递到我的手上道:“今晚七点,我在大光明电影院等你。”
“这……”我顿时无法招架,支吾着,不知说什么。
“到时可得来哟!”!水灵瞪大眼,看我片刻,毫无表情,说了一句话便走。
我看着水灵的背影,拿着那张电影票发着呆。当时间大约过了五分钟,才镇定下来,我醒悟了,我不能去 !要是去的话,这会儿又多一份复杂的情感,也许……由此,我不敢再往下想了,我便决定不去了。可是当我 下班回到宿舍,吃罢晚饭,当时针指向十点时,我便想起了水灵,水灵这时一定等得很焦急,我想我如不去, 那不成了一个不守诺之人了吗?我得去啊!可是当我跑到宿舍门口时,却又被那种复杂的情绪止住了步,我毅 然决定,我不能去。
不去看电影,回房间睡觉,可又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在想水灵此时此刻……也就是这一夜,我失眠了。
到了第二天我上班时,当时钟指着下午两时时,我悄悄注意水灵,但很令我心烦,水灵一直到下班时,她 都没有来。我想,水灵不要生我的气噢 。要是生我气的话,这上班总要来的吧。可她却没有来。是不是家中 出了什么事?若是她家中有什么事的话,也应会来一个电话啊!可是,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是不是她自己出事 了!我顷刻头脑中复杂一片,想着一种又一种可能性,对她牵挂着,我想去她家,又不能,我不能把这复杂的 情绪延伸,若延伸的话,这将意味着什么,我自己清楚。我因此很下心来,我决定不去她的家。可不去她的家 头脑中却一个劲地想她,担心着她,若是我一天三餐都吃得饱饱的话,恐怕我还是瘦了不少,这我知道,都是 为了她,她让我无法入眠,一日三餐吃不下,我怎么也放不下她,时刻惦记着她,我不知她为何未来上班,这 到底是为什么?
足足两天过去了,水灵来终于上班了,我在车间门口碰到她,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但还是微笑地迎上她 ,“水灵!”我叫道。
水灵却没有应答,低下了头,走向她的操作室。我愧疚地看着她,目光尾随着她。我想跟进她的操作室, 但又止步了,沉思片刻后,我最终还是进去了,水灵正伏在案台上,在方椅上坐着。
“水灵!"我来到她的身后叫道。
但我叫她,她却象似没有听到,还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水灵!”我见她没有应答,于是又叫道。
“嗯。”这次还好,水灵总算应答了一声。抬起了头,转身望着我。
我看看她,关切地问道:“不舒服吗,水灵?”
“没,没有。”水灵淡淡地道。
“你两天都没有来上班,是不是家中出事了?”我问。
“没有……”水灵表情沉闷地道。
“那为什么没来上班呢?”我说。
“……”水灵凝重的目光瞧着我,不说话。
“不来上班,怎么连个电话也不来呢?”我充满情谊地说。
“你算我调休,还是算我事假?算我事假,还是算我矿工,这随便你!”水灵冷冷地对我说。
“水灵,你这话从何说起?我是在担心你,你知道吗?”我心中有点着急,愧意地想,她是在向我说气话 。
“担心我,我不知道!”水灵声音有些哽咽。泪水从她的眼眶涌出。“我只知道,我只知道,我在电影院 等了你三个多小时……”
“是这样,”我有点难过,有点负疚,有种说不出的,道不明的苦痛:“对不起,我是一位朋友拉着我替 他写一份总结。由于时间太晚了,我就没,没有去!”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不诚实,第一次说谎。不过小时侯,我诚实不诚实,说谎不说谎,我却不知道。 反正我只知道在学校时,常把妈妈、老师的话记在心上,不说谎,要诚实。可今天,我在水灵面前,我被水灵 给难住了,为隐瞒我心中的事实情况,我也只能这样不成实说谎了。这样,或许是给水灵一种安慰,不让她为 我失约而难过。可事实,她虽接受了,但我知道我这样做,已经对她有伤害,不过,这种伤害却是暂时的,这 要比她因我而失约所痛苦要好得多。因而我就这样违心所为,对她不诚实而说谎了。不过,她现在固然不知我 在对她说谎,她认为我对她说的话是实话,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