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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没学上的滋味

安徒生五岁了,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妈妈把他送到一所非正规的小学校。

办这所学校的女教师是他们的邻居。妈妈把儿子带到这位女教师那儿,请她收下这个孩子。

“他是个好孩子,很听话,”妈妈说:“你可千万不能打他。要是打了他,他就再不到你这儿来了。”

女教师答应了。安徒生跟她学字母、拼音,学所谓的“正确拼读”。安徒生守规矩、有礼貌,学习用功。头几个星期,女教师对他很友好。

这所学校的学生大多是女孩子。女教师常常坐在靠近挂钟的一张高背扶手椅上。这女教师年纪很大了,她经常把一根大棒带在身边作为教鞭。

这一天,安徒生坐在沉闷的教室里听着震耳的嗡嗡拼读声,有些心不在焉。他思想开始开小差了,他想,这个老太婆像谁呢?哦,活像一条戴包头帽的鳕鱼。他的这种想法,女教师本来不知道。不幸的是,一不留神,他就打起瞌睡来了。女教师眼尖,一下就发现了走神的安徒生,便一棒子打过去,边打还边说着:“像你这样不认真学习的孩子,长大了是没有出息的!”小安徒生的自尊心一下被刺伤了。他站起身,涨红着脸,眼里噙着泪,冲出了教室。

“妈妈,”他委屈的泪珠儿大颗大颗往下掉:“老师打我,我再也不去她那儿了!”果然,第二天,安徒生再也没有去学校。

后来,妈妈又把他送到了专门为男孩子办的学校去读书了。

学校老师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年轻教师,叫卡尔斯登。他长着一双深棕色的会说话的眼睛,讲课的时候,常带着微笑。

安徒生是学生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你们安静点儿,淘气鬼,别把这小家伙撞倒了!”

奇怪的是这所学校有一个女生,是唯一的一个女生,名叫萨拉·海曼,她学习很好,算术尤其好。她的理想是到某大庄园当个挤牛奶的女工。她母亲告诉她,当挤牛奶的女工最需要算术好,所以她在这方面特别下工夫。安徒生把她看做儿童中的美人儿。

“当我成为贵族时,你到我的城堡里当挤牛奶的女工,好吗?”有一天,安徒生这样对她说。

“你不过是一个穷小子,还想有你的城堡呢!”她善意的笑话安徒生说。

“你看,这就是我的城堡!”他用一张纸画一个城堡,管它叫“我的城堡”。并且说,他的祖先是贵族,家道是后来才破落的。这女孩子比他年龄大,当然不相信他的话。

“等我长大了,把你接到城堡里去!”安徒生越说越兴奋。

“我看你跟你祖父一样,又傻又疯!”海曼有点生气他说大话。

他一气之下,不理她了。不久,海曼离开了学校,安徒生却又时常想起她。于是他便幻想自己在一次大火中救了海曼,她因此很内疚。后来,海曼成了公爵小姐,他也变成了英俊骑士,他们一起去了遥远的地方。这些想象使安徒生感到心满意足。

然而不幸的事发生了,快乐的学校生活刚刚开始,卡尔斯登老师由于经济紧张,不得不关闭学校,另谋生路了。对穷孩子而言,这自然是天大的不幸,安徒生上不起学费昂贵的贵族学校,只好辍学。后来,卡尔斯登给参观者当向导时,曾愉快地向他们说:“哎,你们也许不会相信,我这么个微不足道的老头子,竟然当过我们最著名的作家安徒生的启蒙老师呢!”

告别了可敬的老师,告别了亲切的伙伴,没学上的滋味对于安徒生而言多难忍受啊!转眼,寒冷的冬天来临了,窗上结出厚厚的冰花,冷风呜呜地吹进屋子。安徒生穿着单薄的衣服,蜷缩在床上。他看着窗外穿着厚厚棉衣、在雪中尽情游戏的孩子们,盼着春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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