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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苦行僧式的学校生活

法国政府已经统治科西嘉将近十年,深知岛上居民性情强悍,非武力所能制服,便利用怀柔政策,笼络他们。凡是在法国政府机关服务的科西嘉人可以得到种种优待,例如颁发奖金,赐其子弟公费生待遇等等,以改变科西嘉人对法国人的态度。

拿破仑的父亲夏尔因为在法国政府服务多年,而且法国国王路易十六对他印象颇好,因此贵族学校就赠予他的儿女公费生的待遇。

1779年5月,未满10岁的拿破仑得到了公费生的待遇渡海到法国,进入布里埃纳军校,在那里一直攻读到15岁。他的基础教育就是在布里埃纳军校奠定的。

布里埃纳军校的课程包括写作、法语、拉丁语、日耳曼语、历史、地理、数学、图画、舞蹈和剑术。教师中有些人是教士,但是技术性课程主要由世俗教师担任。学校纪律相当严格,五年学习期间除非有令人同情的理由,一概不准请假。

拿破仑深知进入这个学校的不易,因而他非常珍惜这个能挤入法国军官阶层的机会。入校后,他更加如饥似渴地学习。当他换上蓝色制服,红色的边饰,一排白色纽扣,一件白衬里的蓝大衣,红、白、蓝相间,微风轻拂,很是英俊威武。但这里成天阴雨绵绵,营房破旧,纪律严厉,功课枯燥无味。

由于拿破仑沉默寡言加之秉性清高,他的人缘很不好,常有落寞之感。他那略带科西嘉口音的法语常常会引起同学们的讥笑。他的名字在法语里面显得非常怪异,因此他的名字也成了同学们的笑柄,他们轻蔑地称拿破仑为“科西嘉蛮子”。

老师开始时也与同学一样对他怀有敌意,冷眼相待,甚至动辄训斥、惩罚。一天,拿破仑触犯了一位教师,这位教师拿出看家刑罚:让他穿上苦行僧衣,跪在食堂门槛上就餐。拿破仑气得脸色发白,两眼圆睁,争辩道:“先生,我站着吃饭,不下跪!我在家里只对上帝下跪!”该教师使用武力,拿破仑疼得在地上打滚,号啕大哭。

“你不是说只能向上帝下跪吗?”教师怒喝。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校长走来,阻止了这场体罚,拿破仑终于免遭侮辱。屈辱与敌意迫使他更加发愤读书。他知道只有用功才能使他将来免遭嘲笑和侮辱,才能出人头地,他认为他天生就是当首领的。他沉浸在书的海洋里,常常挑灯夜战。久而久之,拿破仑因过度用功而面容憔悴,以致母亲来探望时一时竟认不出站在面前的是她日思夜想的儿子。母亲心疼儿子,嘱咐他要注意身体。拿破仑倔强地答道:“我不能屈属他人之下!”小小年纪就知道发愤图强,与一班吃喝玩乐的阔少形成鲜明对比。当时,各个军校里放荡行为在蔓延,甚至泛滥成灾。拿破仑生性纯洁、刚强,对这些越轨行为自然十分不齿。在他身上,精神需求比感官需求更重要。拿破仑顽强的性格终于赢得了好几位教师的称赞,也赢得了同学们的尊重。

一个贫苦的幼儿背井离乡,远走他乡,得不到慈母温柔的爱,让人难以忍受的嘲讽戏弄或许足以摧垮一个意志薄弱的孩子,但是对于少年拿破仑来说,反倒增强了他克服困难、维护个性的决心。这位年轻的科西嘉少年从不自暴自弃。他把全部的精力集中在课业上,十四岁的拿破仑在学业上已经小有成就,他的数学、历史和地理的成绩相当好,深得老师的好评。

1784年,拿破仑从就读了五年的布里埃纳军校毕业了,他同四位同学作为士官生被推荐进了巴黎军官学校。

这所军校在法国名声极佳,学校师资阵容强大,课程设置了数学、法文、历史、地理、德文、英文、制图、击剑等,是所培育国家栋梁的学校。

1784年10月21日下午,乘着一辆马车,带着一些破烂而又残缺行装的拿破仑来到了巴黎,开始了在巴黎皇家军官学校的生活。

从他的装束和行李来看,在繁华的巴黎确实是一个土包子。他注视着学校华丽整齐的建筑:哥特式的圆柱镶着金黄色的格子,如同宫殿一般。这里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法国贵族子弟,他们平时出入都带着自己的随从,穿着华丽的外衣,这些人每天除了跳舞饮酒作乐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特长。

出于对科西嘉的热爱,拿破仑对巴黎和军校学员们的奢侈生活与轻俘学风深恶痛绝,他曾上书学校当局:“学生生活奢侈,所需费用一般家庭殊难承担。学生一旦沉湎于此,返回故乡后将无法适应清淡生活,走上疆场则忍受不住战争之煎熬。所以,校方应严禁学生雇用私人侍从,取消佳宴与华奢服饰,令学生自理生活,食粗劣面包。只有如此,方能造就体格强壮、作战勇敢之军官,令士兵尊重与服从。”

尽管校方对此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但仍然被这位15岁少年如此独树一帜的真知灼见和疾恶如仇的胆识所大大折服。

拿破仑在这里如饥似渴地收取各种知识,并对炮兵学产生了深厚的兴趣。拿破仑基于对社会和政治的极大兴趣以及家中贫困的原因,他用了一年的时间修完了学校规定的三年的必修课程,并且顺利地通过了毕业考试。他提前毕业了。当时的学校鉴定是这样写的:“拿破仑·波拿巴,为人勤奋、谨慎,兴趣广泛,博览群书,酷爱抽象科学,擅长数学、地理;沉默寡言,喜欢独处;任性、高傲、自私、善辩,自尊心强,雄心勃勃,求知欲强,有培养前途。”

1785年9月,16岁的拿破仑被授予了少尉军衔,成为了科西嘉岛第一个从专业军校毕业的正式军官。他肩负着波拿巴家族的希望,他将去实现父亲的梦想。

在许多年后,已成为皇帝的拿破仑曾这样评价他生命中的这一刻,他说:“我一生中最骄傲的那一刻,是被授予少尉军官,因为今天的辉煌正是那一刻的点燃,才使我生命的航船渡入了腾达的航线。”

历史往往具有戏剧性的巧合,巴黎皇家军校这次授予的56名少尉中,波拿巴名列第42名,而在证书上签名的就是日后在断头台身首异处的路易十六。当然,路易十六当时只是例行公事,甚至连波拿巴这个稀奇古怪的名字都不屑一顾。

可是,路易十六万万没有想到,是他的签名为这个无名小卒打开了升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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