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仍旧红着眼看着赫彦云,赫彦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做了坏事的人对不起人家小姑娘了似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像个哥哥那样,摸了摸小翠的头,小翠紧接着就捂着嘴跑进了屋。
赫彦云一脸的莫名其妙,“她,怎么了?”很无辜的问着阮凤舞。
“哈哈哈,大名鼎鼎的赫公子也有不懂的事?人小姑娘是看见某人春心荡漾了。”阮凤舞笑得很有深意。
再木头的人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赫彦云挠了挠脑袋,“不会说的我吧?”
阮凤舞扑哧一声,“还真是一个木头。”
赫彦云盯着正门的方向,思忖了良久,对着阮凤舞道:“那个,我、对不起。”支支吾吾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阮凤舞觉得他此时有点悲凉的感觉。
阮凤舞在他说对不起几个字的时候,就知道他的意思了,“不用说对不起,感情的事情向来都是你情我愿,我那傻妹妹还小,她以后会明白的。”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农庄的事情?”
“你放心吧,你这段时间不方便出面,镇上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厨师和打杂的我都已经雇好了,就等着你定日子开业了,还有就是,我可能不会到场,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万事要注意安全。”
这不是一个合伙人说的,而是作为朋友在真正的关心她。
“你什么时候走?”见他说的仓促和着急,阮凤舞问了问。
“明天。”
“好吧,一路顺风。”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已经把他们列到了最信任的几个人当中,这一下子要说再见,确实有点伤感,只能说一路顺风。
赫彦云再次不舍的道别之后,说是要去收拾行李,给王雨慧也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开了。
“舞儿,他走了你一个人能搞定吗?”王雨慧知道他们合伙开农庄的事情,有点替女儿担忧,现在慢慢的肚子也显怀了,做啥事都更不方便。
“没事,娘,还能让人一辈子帮咱们?咱们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无所谓的笑了笑,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她的人生中已经习惯了各种生离死别。
“嗯,只是苦了你了。”王雨慧拉着阮凤舞的手,这么一双干瘦的小手,能撑起整个家,实属不易啊,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今天皇上来信说什么?”
阮凤舞经娘一提起,才想起他在信里说了一件琐碎的事情,那就是问她有没有陪娘去找工坊老板。
“娘,也没说啥,就说了让我好好照顾好自己,他的一些近况罢了,对了,他走之前就吩咐我陪你去一趟工坊老板那里,这段时间一直忙我也给搞忘了。”
“去那儿干嘛?”王雨慧脸一僵,上次的事情她还有点后怕,自己生平第一次受到那么大的羞辱。
“没事,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咱们去啊,就当是为了感谢老板还你清白咯。”王雨慧见女儿说的轻松,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她也不想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既然真相大白,她也不用藏着掖着做人,光明正大的再走一遭。
母女仨一起到了工坊,直接找到了老板,那老板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长相算是标志,风韵犹存,长长的头发高高的挽起,正在给一个妇女说道着什么,看样子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女老板。
这个时空还算很开放,女人只要有能力照样可以做生意。
看见王雨慧三人,眼眸明显一亮,放下手中的事情,微笑着走过来,阮凤舞见她倒是一个有修养的女人,不像是那种农村的暴发户。
“王姐,你来了?”那女子平淡的问了一声,貌似一直知道她们终究会来一样。
三人都点了点头打过招呼,跟着那女子进了她自己的独立房间。
“李老板,上次的事情多亏了您,今天特地来感谢您,这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不要见笑。”王雨慧把手中拿着的两包东西递到李老板面前,李老板倒也不是拘泥之辈,直接拿着放到桌子上。
“王姐,我一直信任你的人品,我知道你不会做出那些事,都过去了,咱们不提了,这二位丫头是?”目光转向阮凤舞和小翠。
其实对于她们她是知道的,前几天传阮凤舞传的沸沸扬扬的,她能没听到?只是今日一见,这女子气质不凡,出尘绝颜,眉宇间又透着一股英气,再怎么看都不是那些人口中所传的那样不齿。
“这是我的两位小女,凤舞和小翠快来,给李老板打招呼。”招呼着两姐妹上前。
“李老板好。”双双问好,李老板别有深意的多看了阮凤舞几眼。
阮凤舞也能猜测,现在整个镇估计都知道她的大名了吧,已经对这些各种各样的眼神习惯了。
“王姐真是好福气,两个姑娘这么漂亮。”李老板并不是客套话,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出来。
“李老板过奖了,我跟妹妹本是平庸姿色,李老板才是大美人呢。”女人跟女人之间相处,只要多多的客套的彼此的夸奖一番,定能把关系拉进一倍。
李老板听罢只是淡淡一笑,可能是美人迟暮,对岁月的无情有点感叹吧。
“李老板,上一次听工坊的一位婶儿说您戴的镯子有点发黑,不知李老板平常是不是会时不时的手脚麻木,天气变化的时候会关节部位疼痛?”阮凤舞继续拉拢话题,话说,她要做生意,就必须结交一些镇上的权贵、生意人。
李老板眼里透出好奇,“你怎么知道?你会看相?”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还不足双十年华的女孩会看相。
阮凤舞哈哈的笑了两声,“我哪会看相,不过是读过几本医术罢了,书上说‘银具有安五脏,定心神,止心悸,除邪气等功效。’但也说了,如果戴银饰如果发黑,很有可能是风邪入侵,比如风湿,以及体内的热毒。这些就会引起我刚才说的症状。”
阮凤舞耐心的到来,说得有理有据。
“王姐,我说你好福气吧,你看,大侄女这般聪颖灵巧。”从称呼上就看出了她们的关系已经进了一步。
“不过风湿虽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平常如果不注重,到了老年的时候风邪入骨,那时候可有的疼了。”阮凤舞并没有夸大其词,诚恳的说道。
那李老板眉头一皱,身体是自己的,她比谁都清楚,可是她一直忙着生意,平常吃药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所以一直拖成了老毛病。眼睛睁大,询问的看着阮凤舞,阮凤舞知道她的意思。
继续说:“李老板要是还信得过在下,就按照我说的土办法做一个疗程,保证见效。”
李老板微笑,“阮姑娘请讲。”言下之意就是太信得过了。
“我想李老板家里应该有泡菜吧,每日取一碗泡菜水烧开,小火一直烧,然后把经常容易疼痛的地方放在水蒸气上蒸,那泡菜水的蒸汽就能把体内的风邪和热毒蒸出,自然就好了。”
表达的很简单,但是大家也都听明白了,李老板颔首,表示愿意试试,同时道谢。
本来李老板有意请她们用餐,但是阮凤舞借故推辞,说改天没事的时候请李老板,然后母女仨就打道回府。
回到家里,王雨慧一直盯着阮凤舞看的不转眼,就好像是不认识一般。
阮凤舞被看的很不自在,“娘,你看什么?我脸上花的?”作势摸了摸脸颊。
“舞儿,从你出生到现在,你的一举一动娘都了解,但是自从你上次大病醒来之后,娘觉得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一样,以前你是一个只会绣花只会撒娇的千金大小姐,而如今,你却什么都会,我再也没见你拾起过针线。”
王雨慧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面前的女儿是她完全不了解的,虽然很欣慰凤舞的变化,但是也随时提心吊胆。
“呵呵,娘,您看您,尽爱多想,以前我是什么身份,现在又是什么身份?人总要不停的进步,走到哪山唱哪山的歌,如今这样,不好吗?”阮凤舞打了个马虎眼。
王雨慧无奈,摇了摇头,摸了摸阮凤舞的发丝,心疼的说:“真是苦了你了。”
阮凤舞这段时间的睡眠稍稍好了点,早上都不想起来晨练了,总是觉得很懒散。
待她早上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才想起赫彦云他们今天要离开,匆匆的洗漱完毕跑到前面房子,结果看到秦羽简在院子里看书,“秦羽简,你怎么还在看书?难倒是下午走?”
秦羽简明显变得消瘦的脸庞抬起,不再像刚认识的那样意气风发的腼腆书生,面上添了几分沧桑,眸子一亮,点头让她进来坐下。
“我不走,彦云已经离开了。”
阮凤舞有点惊讶,“你不走?赫彦云已经走了?”等于是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秦羽简微微点头确认。阮凤舞顿时又站起来,双手叉腰,“好呀,他走都不来道声别,真是瞧得起我啊。”有点气愤。
“你别气,他昨天不是就来道别了吗?刚才他走的时候也来过,只是你还未醒,有小翠送他,你就放心了吧。”
阮凤舞好笑,看来秦羽简都看出来了小翠的心思,转而一笑,没问秦羽简为何还不离开,转身道别回家,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能回避就回避,虽然她和他都不会在意,但是她不能让他毁于一些谣言之中。
等到吃中午饭的时候,都不见小翠回来,阮凤舞和王雨慧都着急起来,送人不至于送到省城吧?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