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干什么?”
安澜的脸,变成了一块红布!
凌微很无辜的样子,双手紧抓住前面的扶手,将眉尖蹙得高高的,说:“安,怎么啦?你吓死我了。”
真要死人了,遇上这样没办法沟通的小妖女!
安澜再次在心里把凌微叫成妖女!
铁着脸,叹着气,安澜继续充当着这个无奈的驾驶员。
不过,他觉得有些怪异,为什么,在凌微的唇碰上自己肌肤上的那一刻,心,竟然莫名地乱跳了几下,竟然,还会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这种感觉已消失了六年。
六年前的那个她,曾给了他这种难以忘怀的感觉。
心头,如一只小鹿在撞击;眼神,不由地变得柔和了许多。
“对不起,请你坐好。”安澜绷着脸,可语气已经不象先前那样凌厉与冷漠了。
“安,记住哦,你欠我一个吻,记得以后还我。”刚还嘟着小嘴有些不悦的凌微,这会儿又乐了。
安澜不答,只是从后视镜里偷看了凌微一眼。
灯光下的她,似乎比白天增添了一丝女人味。难怪有人说,月下、灯下的女人,比白天更象女人。
到了那截古城墙外,凌微不等安澜打开车门便跳了下去,然后急促地催道:“快打开后备箱,快。”
“这么着急,饿了?”
“不是饿了,而是,我想马上见到宁安娣!”凌微一脸小女孩的迫切。
真是怪了,凌微和宁阿姨才见过一面,怎么会有这种急切的感觉呢?
打开后备箱,凌微从箱底里拿出一样东西塞进坤包里,然后一下子就朝那个圆拱门跑去。
安澜不得不提醒:“跑慢点,路面不平。”
凌微穿着筷子般粗细的高跟鞋,天已黑,路面又高低不平,摔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凌微站下,回望着安澜,晃着头,一付得意的小模样:“安,我摔倒的话你是不是会很心疼?”
“我没心,所以不会疼!”
凌微一得意,安澜心里就不舒服。刚开始有了一缕异样的感觉,转眼便被凌微赶得一丝都不剩。
“你没心?我不信,让我摸摸。”说着,凌微便伸手过来。
安澜一个闪身,避过,有些慌乱地走在了前面。
“哎哟!”
凌微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蹲了下去,“怎么啦?”安澜吓得俊脸再次发绿,忙折回身去,焦灼地叫道:“是崴了脚了?”
嗯嗯嗯!凌微带着哭音说:“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安澜不假思索就去搀扶,情不自禁地责怪道:“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还不好好走路……”
“嘻嘻,安,你好可爱哦!”凌微出其不意地在安澜的心口上抚摸了一下,然后推开安澜往前跑去,边跑边笑:“谁说你没心?你的心砰砰跳呢,而且,还跳得特别有力。”
晕,着了小妖女的道!
安澜的脸,由绿色转成了红色。
门开时,凌微与安澜都愣住了。
开门的,竟然是一位儒雅文气的中年男人。他中等个子,体态不胖不瘦,皮肤白皙细腻,琥珀架的眼镜,遮不住他眼里流溢的温和与大气。一头漆黑的头发三七开,衬着鸡心领的细绒毛衣,显得十分的书生气。
凌微微张着嘴,有些不知所措。
安澜却认识,在片刻的迟疑后,主动地伸出手,恭敬地说:“楚付书记,您好!”
“你好你好。”楚付书记很温和地握了一下安澜的手,随既将注意力投向了凌微,笑着问:“你就是凌小姐吧?你宁阿姨在我耳边唠叨一天了。”
凌微回过神来,小手只是在楚付书记的掌心中如蜻蜓掠过,客套地应了一句:“楚付书记好,我是凌微。”
“快请进快请进。”楚付书记一派平民的风范,一边礼让,一边冲屋里头喊了一声:“小静,客人来了。”
宁静举着两只湿淋淋的手从厨房出来,笑着说:“安先生和小凌来了?正好,野菜包子也熟了。”
“宁阿姨,打搅了。”
“宁安娣,您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野菜包子啊?”
宁静用围裙擦着手,微笑着:“楚楚跟我提起过。”
又对安澜说:“不好意思,到了饭点才给你们打电话邀请,失礼了。”
凌微大大咧咧地说:“没关系,有这么好吃的包子,什么时候都不迟。”
楚付书记从酒柜里拿出四个杯子,笑了笑说:“你宁阿姨也是临时起意,下午爬富春山,采了许多野菜回来。听楚楚说凌小姐喜欢野菜包子,临时决定请你们过来。”
“请。”楚付书记说着,领头进了厨房。
“楚付书记,听楚楚说,你是一位最不顾家的官员,今天怎么会在家呢?”凌微随后,笑吟吟地说。
安澜愣了,他没想到凌微会这样直白地说,背地里扯了扯凌微的衣袖。
凌微装作不知,又说了一句:“今天亲眼看到楚付书记,我才知道楚楚所言不虚。楚付书记一付文儒学者的风范,难怪能得到那么多女孩的追崇。”
楚雨浓也是一愣,眉头微微一紧又松开,自嘲地说:“楚楚这是表扬我啊还是有贬损之意?呵呵,听你宁阿姨说今晚想请你们过来吃饭,所以我推掉了一个不重要的会议赶紧回家。”
“太谢谢楚付书记的盛情了。”
凌微对周遭的环境似乎不太感冒,不等主人礼让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而安澜,很有兴趣地打量着厨房。
厨房同样很简陋,面积不大,一圈橱柜已占去了大半空间。地面铺着便宜的瓷砖,墙体刷着油漆。最让安澜惊讶的是,用来抽油烟的,不是油烟机,而是排风扇!
厨房内,充满了油味与菜味。
楚付书记显然是看懂了安澜心头的疑惑,一边很体贴地在宁静的身边帮忙,一边说:“同样是排油烟,可抽油烟机的价格比排风扇贵多了。”
楚付书记此言一出,安澜对这位清廉的父母官更是敬崇了。